老黃這一路騎的飛快,到了醫院一樓遇到了木每媽媽和木每奶奶正在向護士打聽木每爸爸他們的住處,他小跑過去喊住木每媽媽,木每媽媽和奶奶沒想到會在這遇上老黃,得知他是特意來看看木每爸爸的,心中又驚訝又充滿了感激之情。
護士告訴他們人已經在手術室做手術了,老黃陪着木每媽媽和奶奶上樓找到了手術室。手術室門口,村委書記和另外幾個村民都蹲在過道邊,見到他們來了,村委書記簡單說了下情況,安慰了木每奶奶和木每媽媽,木每奶奶聽完雙眼含淚對着手術室趕緊雙手合十作祈禱樣。木每媽媽心裡非常擔心自家男人的傷情又見陪伴過來的村民也是非常疲憊狀,再說現在已過了晚飯時間,大家都還在這陪着等待,她心裡感覺內疚,便和村委書記商量着想出去買些饅頭回來給大夥吃。
老黃聽到她說要出去買饅頭,想着她的男人還在手術中,哪能她離開呢,便以木每媽媽不會騎車爲由自告奮勇去幫忙代買,木每媽媽塞了二十塊錢給他,他覺得用不了這麼多便留了十塊錢其餘的都退給了木每媽媽,木每媽媽對他體恤她家的心又多了一份感激情。
老黃在醫院門口騎上自行車,他想着到木每爸爸還在手術,應該也沒這麼快結束,便騎了自行車在巷子裡轉悠,對比一下哪個攤位賣的饅頭又大又便宜。轉了好幾家後,老黃討價還價買了一大兜饅頭,還讓賣主送了一個給他,買好饅頭後,他脫了自己一件衣服裹住饅頭放入了車前的籃子裡,一手推着車,一手拿着賣主送的饅頭大口咬着。出了巷子轉彎到大路邊時,他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又瞪大眼再次瞧了瞧,嘴巴頓時張的大大的,露出了滿嘴的饅頭屑子,這個身影很快進了一個店裡。
老黃此時顧不上吃饅頭了,他把剩餘的饅頭放回車前的籃子裡,推着自行車向前面的店走去,他走到店面一看是個髮廊,他立在那裡猶豫着要不要進去。沒隔一會,髮廊裡出來了個打扮妖豔的女人,聲音有些嗲道:“大哥,是要洗髮按摩嗎?”老黃心一橫,一把鎖了自行車後,提着那兜饅頭隨着那個女人進了髮廊裡。
髮廊裡設施很簡單,除了牆上張貼着一些女人的畫,其餘的和村子裡剪髮的佈置差不多,這個髮廊是一層樓的,中間用了木板隔斷做了閣樓,一樓靠閣樓樓梯處還有個關上的小門。老黃有些不自然的走進裡面,引他進來的女人貼着他的身子問道:“大哥,這是第一次來這兒吧?”老黃點了點頭,那個女人又主動拿了過他手裡的東西放到桌子上,手搭在了他的肩道:“大哥,想要怎麼放鬆放鬆呢?”老黃聞見她身上有種怪怪的刺鼻香味,不禁離開她幾步接連打了好幾個噴嚏。
沒過一會,閣樓上傳來男人和女人的調情聲音,老黃聽到這個聲音更加確認了剛剛進來人的身影應該就是他,他三步並作兩步上了閣樓,女人沒想到老黃會衝向閣樓,她在後面焦急道:“大哥,大哥,你這是要幹什麼?黑子,黑子。”樓下木門打開了,一個身體有些彪悍手臂刺青的男人衝了出來緊跟着上樓,老黃快了一步到了樓上,他大喊聲:“郭斌。”樓上的郭斌看到老黃那一刻,有些慌亂趕緊甩開女人的手,起身道:“黃兄啊,你怎麼來了?”老黃道:“剛在外面看到好像是你,果真是你哩,我在外面等你說兩句話。”說完,老黃便快步下了樓提了桌上那兜饅頭出了髮廊。
郭斌沒想到今天這麼巧在這被老黃看到了,他邊責怪髮廊女人沒看好門邊穿衣服,那個彪悍的男人道:“兄弟,有啥事喊聲,我來擺平。”郭斌沒理會他徑直下了樓走了出去,走出髮廊後他趕緊遞了支菸給老黃,老黃看了他半晌接過他的煙,放進了衣服的前口袋裡,道:“真沒想到你會上這種地方來。”
郭斌解釋道:“黃兄,我這是沒辦法,被逼的,家裡那個天天給我拉黑着張臉,不僅她拉着張臉,我爸媽也拉着張臉,整天他們跟斗公雞似的鬥,我夾在中間煩透了,我也是第一次來這裡放鬆放鬆。”
老黃道:“我看你不是第一次吧,看上去你與她們熟的很。”
郭斌笑道:“我真沒做什麼出格的事呢,黃兄啊,可別冤枉我。”說着去掀了掀包住饅頭的衣服道:“你說你怎這個點在這裡呢?你這衣服下面是啥?”
老黃想起要給大夥送吃的,便道:“村裡出事了,山裡泥土塌方,挖彩泥的有好幾個人被埋了,現在在醫院搶救哩,我給大夥買點吃的剛好路過這裡。”
郭斌一聽,驚道:“天啦,我那兄弟七子被埋了沒?”
老黃看了他一眼道:“好像沒他呢。”
郭斌喜道:“那就好那就好。”
老黃道:“我得走了。”又看了看髮廊道:“你家多多也沒走多久吧,你老婆一個人拖着幾個孩子,也挺不容易的,你這樣在外面不太好哩。”
郭斌瞅着老黃臉上的疤痕笑道:“我說你這抓痕是嫂子整的吧?這女人就是賤的很哩,寵着她時尾巴就翹的老高哩,動不動就拉着張臉還要整老爺們兩把。”
老黃把包好的饅頭放回了車前籃子裡,臉有些紅道:“我的情況和你不一樣,甭說了,我走了。”
郭斌一把抓住他的手臂道:“今天這事......”
老黃拿開他的手,打斷道:“趕緊回家去吧,今天我什麼也沒看見。”說完蹬了自行車走了。
老黃騎到醫院門口時,看見郭斌已靠在一輛摩托車上朝他吹着口哨,他一愣道:“你咋沒完沒了哩,都跟你說了今天我什麼也沒看見。”
郭斌哈哈大笑着,走近他道:“黃兄,我是來看受傷的人哩,你忘了,我舅子都在這醫院工作哩,指不定能幫上什麼忙哩。”
老黃一拍頭纔想起他媳婦孃家是城裡人來的,家人都是醫生呢,於是趕緊鎖好車提着饅頭,拉着郭斌邊向醫院裡走邊道:“對對對,這可是件大事哩。”
他們走到手術室時,木每爸爸他們還沒出來,一行陪伴的人都坐在過道邊,家屬們也都來齊了,村委書記看到老黃回來了,趕緊讓大家先吃些饅頭充飢,又見老黃去了這麼長時間還帶了郭斌來,便細問是怎麼回事,老黃撒了個謊,說賣饃的好多家都賣完了,找了很久才找到,又說在路上巧遇了郭斌,就一塊進來了。郭斌在家屬人羣裡吹了一番自己的舅子在這醫院行醫哩,家屬們紛紛感激他這時能主動過來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