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如期而至。
這一次,秦君是光明正大,遞上拜帖前來。
下人恭敬地引着秦君進府。
明菲得到消息,她就是要欺負莫未然坐着輪椅不方便,她先一步奪門而出,迎着秦君而來的方向跑去。
對,是跑去。
由於得到的稟報十分突然,她連厚衣都沒穿,大氅也未披,就徑直穿着身上的薄冬衣出來了。
有些冷,但心是熱的。
不礙事,小跑着,還能運動運動。
明菲極少在外面跑跳,這是不成熟的表現,身爲明府繼承人,此刻明百萬不在,她又是明府決策人,自然不能做不符合當家人身份的動作,也不能說不符合身份的話語,更不能意氣用事。
而現在,因爲她的朋友離京一個月,今日回來了,她高興,顧不得這些虛的,她就是想要跑,就是想要早點見到他。
她不想管此刻的內心反應,只管這麼做吧!不用管,不用想太多。
他未婚,她脫單。
所以,沒什麼好多想的。
秦君視力一向很好,而且,他耳力也過人,聽到了前方丫鬟的驚聲呼喚,似乎是在說,小姐慢些跑,大小姐您先把大氅披上,小心着涼之類的話。
他腳步加快,越過帶路的小廝,向着那個他感應的方位而去。
走過拐角,福國公府富麗堂皇、風景秀麗,但卻不及出現在他目中的那道多彩身姿。
才一個月不見她,他卻覺得,她似乎已經在他生命中消失了好長好長時間。
他嘴角揚起笑,使得俊美無缺的容顏,更加俊美。
但,當看到她身上簡單的衣物時,他腳下的步子更快了,不知不覺間,他飛身而起,駕馭輕功,飛向她而去。
明菲一直注視着前方的視線,一直搜索着那道身影,當瞧見突然從拐角進來的那道欣長身影,她眼眸一亮,一股喜悅之情,瀰漫在她心尖。
她笑了,腳下跑得更快了,紅脣小口中喊出了聲音:“秦君……“
簡單的名字呼喚,聽在秦君耳中,他卻覺得,這是天籟,真正的天籟,他最喜歡的聲音。
他的武功極高,輕功也是絕頂。
他飛向她。
而她,又做了那個大膽的動作,直直朝着他撲去,完全不管若是他沒接住她,她就要摔倒,與大地會有親密接觸。
秦君果真嚇了一跳,原本想在她身前停住的身體,也不由得繼續上前,伸出修長有力的手臂,攬住她往前傾身體。
又是如以往那樣,明菲伸出纖細雙臂,順勢攀向他的脖頸,身體也向他靠去。
身後而來的丫鬟嚇得不敢再上前,
周圍巡邏的護衛,也不敢有絲毫動靜。
就連引領秦君進府,而又被秦君甩在身後的小廝,此刻也是不敢再有動作。
周圍寂靜,只有明菲率先驚喜的聲音道:“秦君,我好想你。”
還是那句話,只是名字的稱呼變了。
秦君覺得,這場見面的畫面,與上次他出京回來時,她的反應,幾乎是一致的。
而那個時候,她失憶,但現在,她並未失憶。
這是……
秦君不敢往下想,怕有些事,是他想多了,白白會傷心。
女子身上的幽香鑽入他的鼻息,他閉上了一下眼睛,深吸了一下這種令他沉迷的氣息。
他這個時候,有些齷齪了。
他苦笑,他管不住自己的心啊!
算了,順其自然吧!
秦君的手,輕輕回抱了一下她嬌軟的玲瓏身軀。
但卻很有君子之風,並沒有趁機佔她便宜。
她問:“你想我了嗎?”
這一次,沒有用明菲威逼脅迫,他很自然地答話,且聲音溫柔,“想,秦君想你。”
你叫我秦君,那我便說秦君想你。
明菲笑了,咯咯笑出聲,她鬆開了抱着他的雙臂,站在他面前,雙眸閃亮地看着他。
他也望着她,深邃的雙眸,此刻滿是柔情,使得他的眸子,更加光彩奪目,容顏越發出衆絕倫。
“嗯,臉還是跟以往一樣英俊,就是眼中有些紅血絲,人也感覺瘦了一圈,想必這一個月,你一定很辛苦。不過你身體素質好,雖然過得生活不太好,但還是那麼精神抖擻。”明菲笑着評價他。
秦君嘴角揚起笑,道:“可有聽我的話,認真調養你的身體?”
“你看呢?”明菲笑道:“我面色紅潤、皮膚白皙,脣紅齒白、明眸閃亮、光彩照人,一看便知過得極好。”
她又加了句:“就是想你啊!”
一向冷情的秦君,臉上的笑意更濃了,他很贊同地道:“是,你氣色很好,國色生香,是最漂亮的女子。”
明菲笑着問:“真的?我真的是最漂亮的女子?”
“是。”回答的,如此自然及真誠。
明菲咯咯笑了。
“今日請你吃烤肉,只是有些做不到獨請了,別介意。”明菲道,又道:“我以爲,你不會來了。”
“想見你,就來了。”秦君道。
明菲笑道:“走吧!我都餓了,待會你烤肉給我吃啊!”
“好。”秦君笑着應道。
秦君招手,讓不遠處還拿着明菲厚衣裳,及大氅的丫鬟過來。
他接過丫鬟雙手遞上的大氅,給她披在身上,又繫上帶子。
很君子的行爲,並沒有什麼逾越。
隨後,二人慢走在去往菲羅園方向的甬道上。
這一刻,二人誰都沒有再出聲。
剛纔的一幕,二人因爲許久未見,有些激動,而做的事情、說的話,有些於理不合。
明菲懊惱自己,萬一讓秦君以爲自己是隨意的女人,給他不好的印象,那該怎麼辦?哎!男色誤人,她只是想他了,抱抱他,也沒什麼,在前世,這種異性朋友之間的擁抱,很正常啊!
她終究是現代人的思想,所以抱一抱沒什麼。
而他是古人啊!
一向淡定的秦君,也是忐忑的不行。
自己表現的是有些孟浪了,萬一讓她誤會,她會不會就此爲了避嫌,從而與自己斷交?
都怪自己太不自持了。
但他真的已經用了自己極大的毅力,纔會只是回抱了她一下,還是十分君子的淺擁抱,而不是抱她緊緊抱住,似乎是要把她揉進自己身體內的那種瘋狂,或者,抱着她,在原地轉上幾圈。
想到這,秦君一愣。
自己果真是孟浪了。
有句話說的好,男人沒個好東西。
他一直以爲自己不同,但似乎,是沒遇到那個讓他可以這麼無恥的女子。
現在遇到了,所以,他做不到君子,做不到對着她沒有想法。
這事鬧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