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清冷。
寒氣逼人!
“你這傢伙向我們各出一招,分出勝負,不願纏鬥,是不願浪費時間了嗎?”龍藏鋒搖頭苦笑,將二十三柄銀白色的長劍收起。
“只分勝負,不談生死,一招而分,這不是最好的辦法嗎?”蕭九歌開口道。
“若早知如此,我定然不會讓蘇小子第一個出手。”龍藏鋒望向蘇小白的眼神有些幽怨,似乎在怪蘇小白搶走了他與蕭九歌真正決鬥的機會。
文雪凝也無比嫉妒地掃了蘇小白一眼,血月惡狠狠地想吞了他。
他們都是當世年輕一代的強者,蕭九歌更是強中之強,如此好的交手機會,他們又怎麼願意錯過?
可當蕭九歌與蘇小白一戰之後,與他們便是一招分勝負,再也沒有興趣戰鬥了。
只談勝負,不分生死,便沒有戰鬥下去的必要了。
倒不是說蕭九歌可以同時與三人纏鬥,可以贏得那麼輕鬆,只是蕭九歌全力出手的三招,三人也是竭盡全力才堪堪擋住,以他們的眼界,自然能分得清輸贏,以他們的心胸,自然不可能再繼續鬥下去。
“比試的確能增長經驗,但是,只有血淋淋的生死,纔是進步最快的方式。”蕭九歌語氣很淡,但殺氣凜然,望着長安的方向,一步跨了出去。
清冷的月光下,風之陣在腳下。
一身黑袍在森林的官道上穿梭,如黑夜中的幽靈。
“本心能攔得住他嗎?”文雪凝喃喃自語,俏目之中有異樣的神采。
“我們本就不是爲了阻他北上,但求一個對手而已。”李秋白灑然一笑,說道:“本心與他兩戰兩敗,這一次,難道還能逆天?”
剩下的蘇小白幾人長長地出了一口氣,點頭表示同意,那個千浪谷驕傲的小子,終究還是要和他們一樣,被蕭九歌踩在腳下。
……
……
遠在不知多少裡之外的山巔之上。
古樸長刀帶着刀鞘,斜插在地上,沈如山揹負雙手,迎風而立,望着蕭九歌的方向。
他站在那裡,山巔不再是山巔。
他纔是山。
當蕭九歌的身影繼續向北時,沈如山的身影和那把古樸長刀忽然消失。
彷彿他從不曾出現一般。
……
……
蕭九歌繼續向北,隨手將一切的阻攔抹去,官道的兩旁血流成河。
兩三個月內,這裡將是一片鬼蜮,任何普通百姓都不會被允許踏入這裡。
但半年之後,夏季來臨時,這裡將成爲官道兩旁,最肥沃的土地,因爲,那裡的養料,是用修者的肉身堆積起來的。
蕭九歌面對一切的阻攔,無悲無喜,可是當他一個人時,他眼中卻是一片的痛苦和悲涼。
他的心事,又有幾人知?
他的父親,在鳳鳴峽揹負着整個天下和蒼生,獨對枯族,沒有退路。
他那個看似在算計,其實一直爲他好,剛剛知道的伯父,也要踏入邊荒,從此也許再也不見。
便如當年的月風一樣,邊荒,孤獨的邊荒,他們要與枯族戰鬥。
所以,他要成長。
從血霧森林到帝都長安,十萬裡殺伐,是他的大伯蕭長水爲他佈置的局,爲了他的成長。
所以,他一定要走完這條路,直面一切。
天色微亮!
今天是三十了!
臘月三十!
距離帝都長安三萬裡!
“你們終於來了?”蕭九歌負手而立,輕聲嘆了一口氣,問道:“在你們眼中,難道那些盤神境修者的命便不是命嗎?”
他的身後站着七個器韻境修者,全部是中年人模樣,雖然他們人多,但面對血腥味十分濃重的蕭九歌,他們還是有些緊張,謹慎地望着,不像那些盤神境一般冒失。
七個人來自七個國家。
六國和大唐!
蕭九歌略微有些失望,大唐朝中的某些勢力,終究還是來了,終究是要阻攔他了。
“貓哭耗子假慈悲,那些人可是你殺的!”大唐的那位器韻境強者冷哼一聲,首先開口。
“呵呵!”
蕭九歌緩緩轉身,眼皮微擡,掃了他一眼,說道:“你第一個死!”
大唐的那位器韻境強者忽然全身一冷,差一點心膽俱裂,他怔怔地望着蕭九歌,這便是一眼之威,他差一點成爲第一個被同境界修者一眼看死的修者,否則,必將流傳千萬年。
修煉到他這個境界,死在他手上的人不計其數,但與蕭九歌那一眼單純的殺意相比,簡直是天壤之別,就像是嬰兒揮舞自己白嫩的手臂去與修者的大刀相碰撞一樣。
他突然後悔來截殺蕭九歌,他似乎看到了結局,他似乎也看到了他的家人的結局。
剩下的六個強者與他一樣。
一樣的感受。
明明是同一個境界的強者,卻偏偏被壓制的死死的。
“臘月三十,在家陪陪家人,過個好年,不好嗎?偏偏出來送死!”蕭九歌輕嘆一聲,已經判了幾個人的死刑。
他們既然來阻止自己的,只能死!
“你若活着,有太多人不能過個好年!”又是大唐的那位強者。
“他們還算勉強有資格說這個話,你憑什麼?身爲大唐之人,卻勾結外邦,狙殺大唐武侯,你可真爲你祖上爭光!”蕭九歌大笑起來,眼神中透射出濃濃的嘲諷之意。
其他六人看着那位大唐強者,雖然現在是同一陣線,卻都是鄙夷之意。
“大唐一統天下,是大勢所趨!”蕭九歌的目光中其他人的臉上掃過,聲音很輕,卻很霸道。
“只要你死了!”晉國的強者開口,這人雖然是中年模樣,卻已經兩鬢斑白,一副飽經風霜的模樣。
“我死了,這天下,還是要盡歸大唐!”蕭九歌搖頭,說道:“因爲這是大勢!”
“分裂只是暫時的,天下注定要統一的!”
“因爲自古如此!”
“難道不是嗎?”
蕭九歌挑眉,望着那晉國的強者,冷笑道:“其實,你們的祖先,不過是大唐的亂臣賊子,試圖分裂,本就該死,你們現在,阻擾統一,也該死!”
他頓了頓,繼續道:“當年三家分晉,持續千年,若不是你們皇室後人中有人逆天而已,這晉已經不存在了!”
他嘆氣道:“你們滅三家,說是要保持晉的統一,大唐一統天下,有何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