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他們已經回到聽雨軒。
步大業偷偷地向後看去,那樣子似乎是懼怕幽若和玲瓏追過來,見沒人,他才大笑起來,拍着蕭九歌的肩膀道:“蕭兄真是我輩楷模,上百年來,誰敢如此光明正大,一本正經地說要上玲瓏峰觀賞玉仙子?”
蕭九歌訝然道:“我看宗門介紹說,這玲瓏峰玉仙子遍地皆是,人皆有獵奇之心,同是丹心宗門下,看看又有何妨?”
步大業眨了眨眼睛,問道:“你當真不知何爲玉仙子?”
蕭九歌道:“我又沒見過,怎麼會知道?”
步大業解釋道:“女人如花顏如玉,玲瓏峰上全都是女弟子,這玉仙子指得便是玲瓏峰弟子,所以呢,你已經見過了,你還當着他們的面兒,要說觀賞她們。”
蕭九歌不語,倍顯尷尬,怪不得人家一口咬定自己是淫賊,還想揍自己一頓呢。
蕭九歌剛張開嘴,準備說話,步大業“噓”了一聲,笑眯眯地指了指落塵居的方向,道:“千萬不要罵,編寫宗門介紹的人就住在落塵居。”
蕭九歌拳頭緊握住,又鬆開,又緊握住,又鬆開,卻終究是沒有發出一言,只是冷哼了一聲,那個坑貨他當然知道是誰,必定是他師父無疑。
步大業賊兮兮地道:“今天我還有事,就先走了,有時間來古聖峰找我,我帶你去一個好地方。”
蕭九歌點頭道:“好!”
步大業走後不久,林嶽從聽雨軒走出,站在蕭九歌身邊,問道:“師兄,這步大業的名聲可不是太好。”
蕭九歌訝然道:“哦?”
林嶽低聲道:“這步大業是古聖峰峰主步雲之子,被步雲峰主起名大業,是希望他長大後能有一番作爲的,但現在,整個丹心宗不時都流傳着步大業偷窺玲瓏峰女弟子的傳說。”
蕭九歌覺得這步大業比他想象中有趣多了,沒說什麼,只是笑了笑。
林嶽拿出一張信封,道:“還有一件事情,任長石要挑戰你,這是戰書。”
蕭九歌接過戰書,皺眉道:“四大弟子的排名第四的任長石?此人現在什麼境界?”
林嶽道:“混沌境。”
蕭九歌點頭,緩步向着刑峰之頂走去。
刑峰之頂已經聚集了許多人,兩米多高的任長石披散着頭髮,拿着一根石棍站在古松下,再往外層,便是許浩等弟子,只是那三十一個弟子,此時也只有十幾位在此,而再往外,便是看熱鬧的觀衆。
“現在諸峰弟子都知道我刑峰出了一位天打雷劈的無恥之徒,將我刑峰的臉面都丟盡了。”
“多謝師兄出關懲治這不知天高地厚的蕭九歌。”
許浩等弟子當然也聽說了天地之劫的事情,只是他們根本不相信蕭九歌會比四大弟子優秀,會引來天地劫數中的雷劫。他們認爲,所謂的雷劫,只是因爲蕭九歌太過無恥,所以才引來上天的警戒。
而他們則是在替天行道。
任長石伸手虛按,讓他們保持安靜,道:“我知道你們爲了刑峰的聲譽,在蕭九歌手下吃了多次苦頭,我這次出關,就是爲了鎮壓他。”
“爲了刑峰聲譽!鎮壓蕭九歌!”
“爲了刑峰聲譽,鎮壓蕭九歌!”
許浩等弟子齊聲高喊,彷彿是在多麼高大上的事情。
“你們要鎮壓我?”
輕飄飄的聲音傳來,壓過了所有的聲音,這些聲音也頓時安靜,不再有任何聲響,唯有規律的腳步踏在草地上的沙沙聲。
蕭九歌緩步而來,最外層的弟子自動讓出一條路來,許浩等人也連忙列在路邊,低頭不吭聲,再也沒有了剛纔的激情。
“既然你要鎮壓我,那我就先將你鎮壓了吧!”
蕭九歌走過許浩旁邊時,淡淡說了一句,食指向後點出,看都沒看一眼,繼續向上走去。
他的腳步還未落下,後面便傳來一聲慘叫,緊接着便是身體摔落在地上的聲音。
許浩躺在遠處,臉色慘白,望着蕭九歌的背影難以置信,聲音顫抖,道:“你……你破了我的丹田,廢了我?”
跟隨許浩而來的十幾個弟子低頭瑟瑟發抖,而那些圍觀的弟子忙向後連續退了數步,遠離許浩。
蕭九歌的腳步沒有任何變化,一步一步,如敲擊在衆人的心臟之上,終於來到峰頂站定。
任長石看了一眼許浩,臉色微微一變,深吸了一口氣道:“蕭九歌,上來便廢了別人的丹田,有些過分了。”
“過分?”蕭九歌冷哼道,“我自問從未招惹過別人,可他們卻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招惹我,那他們就必須承擔他們應該承擔的後果。”
任長石怒道:“難道現在你還不知錯?”
“我何錯之有?”蕭九歌針鋒相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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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佔別人的修行之地,殺別人之雜役,仗着自己的修爲高,敲詐師兄弟們,難道這些都不是錯?”任長石將石棍抗在肩上,厲聲問道。
“那麼師兄認爲我應該如何做?”蕭九歌皺眉道。
“將先前所得元液還給諸位師弟,並將欠條交出,自費丹田,磕頭謝罪。”
“哦?師兄竟然是這麼認爲的?”蕭九歌笑了笑,笑中帶着森寒之意。
“你還敢笑?果然毫無認錯之心,說不得,今天只好替受你壓迫的同門討一個公道了。”任長石手中石棍直指蕭九歌。
蕭九歌眼皮微擡,冷然道:“不好好修行,卻出來要維護你口中不知所謂的公道,看來你是真的不喜歡修行,那你以後就不需要修行了。”
“簡直是不知悔改!古蠻棍!”
任長石大喝,手中的石棍狠狠地劈了下去,勁風四起,旁邊的古鬆向一旁偏去,一堆堆小草匍匐在地面,狂風暴烈,石棍野蠻,隨時都會將籠罩在下方的蕭九歌掀翻,甚至直接捶殺。
蕭九歌一拳迎了上去,普普通通的一拳,迎了上去,似乎沒有蘊藏任何力量,徑直與任長石的石棍撞了上去。
“呵呵,果然是無知鼠輩,竟敢用拳頭去抗衡任師兄的蠻棍。”
“任師兄的蠻棍雖非元兵,但堅固無比,又被任師兄祭煉多年,豈是身體可以抗衡的?”
“一個剛剛進入門派修行的鄉巴佬,他哪裡會懂這些?”
看到蕭九歌的舉動,先前被嚇得一動不動的十幾個弟子又看到了希望,蕭九歌隨時都會被任長石砸成稀巴爛,他們膽子又大了起來。
“我都快被蕭九歌蠢哭了。”許浩似乎也忘記了自己被廢的事情,半躺在地上笑了起來。
蕭九歌的拳頭與任長石手中的石棍終於相遇,傳來幾聲悶響,石棍斷裂的聲音蓋過了所有人的議論。
任長石驚懼無比,身體後撤,雙拳交叉,連忙橫在身前,擋在蕭九歌拳頭的路上。但是一切都是徒勞無功,“咔”一聲脆響,蕭九歌的拳頭趨勢不停,強行帶着任長石的雙拳向後撞去。
“不!”任長石大呼,他看出了蕭九歌拳頭的走向,那是他的丹田處,如果一拳擊實,後果不堪設想。
他後悔了,後悔不該爲討好許風,出關幫助許浩,這代價,他承受不起。
蕭九歌面無表情,毫無停留的意思,拳頭上爆發出猛烈的金光,漫延他的整條手臂,如一條金光閃閃的真龍,龍吟陣陣,撲向任長石的丹田。
蕭九歌沐浴在金光中,彷彿是天神下凡,凜然而立。
金光在耀眼到極點時,刑峰之頂似乎沒有了聲音,沒有了其他東西,只有這金光的存在,金光也在刺眼到極點時褪去,任長石那龐大的身軀跪在地上,兩隻手臂無力地垂在身側,整個身軀都在瑟瑟發抖。
任長石緩緩擡頭,開口道:“你太狠了!”
蕭九歌淡然道:“我只是在爲自己討一個公道!”
說完,他轉身下去,與來時一樣的步伐,向着聽雨軒走去,人們注視着他的背影,有一種異樣的情緒。
他說得對,他只是爲自己討一個公道,僅此而已。
這些人辱他在先,又不斷找他麻煩,還想站在道德至高點上懲罰他,鎮壓他,毀了他,他所做的,其實只是給自己一個公道而已。
人們也知道,從今天開始,刑峰之上的四大弟子,任長石徹底除名。
而蕭九歌卻在短短一個月內,徹底崛起,人們也有些期待,在未來,他與公子風之間必然要發生的一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