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還算寬敞的客廳,一下子進來七個人,便顯得熱鬧了起來。
大唐七星,全部聚在了一起。
李秋白搖了搖頭道:“真得是怕什麼來什麼。”
文雪凝微微臉紅,蘇小白大笑着拍了拍李秋白的肩膀道:“害怕貴客便來了貴客!”
說完,竟然一陣哈哈大笑。
蘇小白那憨憨的性格,現在忽然讓人心中有些生疑,不知是真傻,還是假傻,不知是真憨厚,還是假憨厚。
各自找了個座位坐下。
坐下後,都你看我,我看你,彷彿又沒什麼話可說。
大唐七星齊聚,一言不發,這也算是怪事。
本心埋頭喝酒,他不知道爲什麼要喝酒,他也不清楚喝酒有什麼好處,但,他就是想喝酒,便一直在喝。
衆人看他喝,看得時間長了,反而都加入了進去,也開始紛紛飲酒。
唯有蕭九歌沒有喝,因爲他實在是不想動,覺得那個姿勢挺好,見他們推杯換盞間,也沒人過來幫他倒酒,口中直呼這些人無恥,完全無視了他的存在。
他們喝得很慢,很少,以致於到了天亮,究竟也沒有喝多少酒。
天亮時,幾人像是約好了一般,紛紛起身,打開門,向着外面走去,相互之間告別,危機解除,他們一時間似乎又有些不適應,各自都要上路,去尋找新的人生方向。
當本心離開後,就只有蕭九歌和李秋白兩人站在院子當中,吹着微涼的晨風,兩人都沒有開口,沉默了好一會兒。
蕭九歌向着門外走去,向後擺了擺手道:“照顧好我姐。”
李秋白皺眉道:“你這是要去做什麼?”
“看看這人間百態!”蕭九歌沒有回頭,而是一直向前走。
李秋白望着蕭九歌的背影,聳肩道:“人間百態?你小子不就是在人間長大的嗎?哪裡需要什麼人間百態?”
出了門。
長安內,差不多已經恢復了常態,許多百姓正在清理多天下雨留下的痕跡,淤泥。
蕭九歌揉了揉自己的鼻子,眨了眨眼睛:“自己經歷那麼那麼多輪迴,本以爲已經成熟太多,現在想想,那些不過是一種記憶罷了,對今生的影響,其實沒有那麼大,比如性格,今生只是今生的性格,比如那些功法大術,都需要從頭開始修行。”
“自己會不會太過將那一世世的輪迴了,才讓現在的自己有些無所適從。”蕭九歌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羣當中。
“太多的記憶,經歷了一次輪迴,那些記憶只是記憶,已經不是我這一世的經歷了。”蕭九歌輕輕地揉了揉路邊一個男孩兒的頭頂。
那小男孩兒笑嘻嘻地跟在他身後,不多時,便又有一羣小孩子,如長長的尾巴,跟在蕭九歌身後,繞前繞後,好不歡樂,等家長喊時,纔回去。
“無數年,我似乎從來沒有過這童年吧!”蕭九歌笑了笑,心中一陣悵然,有些羨慕。
就這樣,漫無目的行走,一直走到四條大街的交接處,走到長安的正中心,也是長安內,最爲繁華的地方。
蕭九歌負手而立,身材修長,氣質瀟灑,本應該十分引人注目,但他站在那裡,周圍來來往往的人羣,彷彿沒人注意到他的存在。
生而爲人真好,有人的味道真好!
蕭九歌笑了,終於再次找回初上丹心宗時的那種燦爛,再非後來讓人不寒而慄的那種邪意和殺意。
他融入人羣,跟着人流,一直向前,到了他曾經認爲地位崇高的龍魂學院。
站在沒有門的門口,想起出來長安的歲月。
魅心、雪言辰等等,那些人。
其中很多人已經戰死在了這場滅國大戰之中,昔日曾經是敵手,也曾經是並肩而戰的隊友。
蕭九歌站在龍魂學院的門口,望着往日學生雲集的場景,現在唯有秋風蕭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