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怎樣了?”
趙雪寒比任何人都擔心蕭九歌,作爲一個修者,她自然清楚突破時的天地劫難有多麼恐怖,稍有不慎,便是灰飛煙滅的結局,她雖然對蕭九歌有信心,但是按照李秋白的說法,這一次的天地劫難似乎太過恐怖和匪夷所思了。
“如果我沒猜錯,他已經是沉淪入幻境了,但凡天地劫難的幻境,便是將人內心最深處的防線打破,進入其中,將人最深處的渴望和遺憾呈現出來,讓人在其中無法自拔!”
李秋白雖不知道這天地劫難爲何種天地劫難,但見識還在,看着蕭九歌的狀態便猜出個明白。
趙雪寒看不破天地劫難,也看不穿蕭九歌的狀態,聽李秋白如此說,她倒是放心了,他相信蕭九歌的心性,區區幻境自然困不住他這位弟弟。
看着她嘴角那一抹迷人的微笑,李秋白心中一嘆,他清楚趙雪寒的想法,他害怕趙雪寒擔心,所以有句話一直沒有說出來。
“能讓蕭九歌沉淪幻境,必然極端恐怖,一旦蕭九歌不能衝破,便將永遠活在幻境之中。”
這句話,他終究還是沒有說出口,他心中相信蕭九歌必然能衝出來。
蕭九歌的狀態並不樂觀,他幾乎沉底沉淪了,幻境中的一切都是他曾經的期許和美好,曾經無數次夢到的場景。
在蕭府,他無憂無慮,他有母親,雖然他從不曾見過自己的母親,他有妹妹,他只記得那粉嘟嘟的模樣,其他樣子,大約是忘記了,但是在這裡,卻是那樣的清晰。
“這纔是我應該有的生活,這纔是我蕭九歌嚮往的一切。”幻境中,也就才五六歲的蕭九歌,一邊跑向自己的母親,一邊揹着自己的妹妹,一邊呼喊着自己的父親。
幻境之中,年少的蕭九歌十分幸福。
但是,在長安城的上空,被天之四靈包在中間,在那太極圖中心的蕭九歌,緊閉的雙眼卻在流淚,一滴一滴地往外流。
幻境中,本該快樂的蕭九歌忽然間覺得好心痛,痛得差點讓自己瘋狂起來,痛得差點讓他直接在栽翻在地。
但是,他還是忍受着劇痛,輕輕地跪在地上,將自己的妹妹從背上放了下來,就在他跪倒的這一段時間內,因爲心痛,流下的汗已經將周圍的土地打溼。
他擡頭向前看,威嚴的父親,慈祥的母親,可愛的小妹。
畫面漸漸模糊,模糊得不成了樣子。
“幻境!”蕭九歌小小的拳頭狠狠地砸在地上,他知道自己爲何心痛,那是自己經歷萬世輪迴的靈魂中的一點靈光,看着自己沉淪,而發出的警醒。
爲何萬世輪迴?
爲何要化而爲人?
只因自己是當年人皇悲憫衆生的一滴淚,而自己因出自人皇,更因人皇的絕世風華和大慈悲之心的影響,覆滅枯族,守護人族,成了自己由淚化作生命的開始。
那一絲執念也成了萬世輪迴的靈魂中的靈光。
“假的,都是假的!”蕭九歌掄着拳頭,狠狠地砸着地面,幻境中的三生城地動山搖,全部都在震顫。
如果被他們這麼瘋狂下去,別說一個蕭府,整個三生城都要毀去。
一個悅耳動聽,帶着磁性的聲音響起:
“這哪裡像是假的?這本就是真的,就算這是假的,但或許這是另外一個世界,這不就是你一直以來夢寐以求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