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令沉聲喝道:“夠了,你一個十幾歲的孩子懂什麼名譽?有什麼名譽?這件事情到此爲止。”
蕭九歌在蕭王峰引動混沌境的天地劫數,摧毀了蕭王峰一半的基業,早已引起各方關注,此刻許令的話讓各脈弟子一片譁然,就算是蕭王峰弟子也面露異色,他們大多都才十幾二十幾歲,他們都是驕傲的,他們現在才知道在某些人眼中,他們不懂名譽,也沒有名譽。
“呵呵,這就是你們蕭王峰的理論?十幾歲的人就沒有名譽?我想就算是一個剛出生的嬰兒也有他自己的名譽。”
“若是這次只殺了丁寧,我又何苦自己要上來討一個公道,那日任由師父直接斬殺了韋勁鬆多好?”
“我要的是他們背後的人,我要的是一個公道。”
蕭九歌頭上青筋暴露,揹負着五行土劫開始繼續前行,不斷有小土包從地下冒出,他身處之地向下,一切都被抹平,化成黃土一片,山風吹來,揚起滿天的煙塵,向着空中,向着其他各峰飄去。
隨着蕭九歌每前進一步,許令已經感受到自己體內元力不受控制,翻騰起來,境界不穩,無形中有股力量似乎要降下,許令明白那就是天地劫數的力量被蕭九歌的五行土劫給牽引了。
許令連忙喝止道:“你先停下,一切都好商量。”
“我沒有時間給你們浪費。”蕭九歌吐血不止,笑容血腥而殘忍,前行的速度更加快了,他現在雖然受傷很重,但是他已經感覺得到五行土劫就要過去了,一旦天地劫數過去,他將不再有任何資本威脅蕭王峰。
他要快意恩仇,所以他要用自己的力量,讓蕭王峰給自己一個公道,一旦失去了天地劫數的威脅,蕭王峰根本不會理會他的要求,所以他現在也不會聽許令的喝止,只是前行,蕭王峰高層自然明白他的意思,這是要魚死網破。
許令眉頭緊蹙,伸手向後連續抓了數下,韋勁鬆、丁寧、廣衛等人全部被抓了過來,禁錮在空中,道:“我讓他們以死謝罪,你退出蕭王峰。”
蕭九歌沉聲道:“那他們背後的人呢?”
許令道:“那是你自己多想了,他們背後並沒有人。”
蕭九歌冷笑連連,前行的腳步更快,帶着五行土劫向前,又將蕭王峰的建築摧毀了成片,那些弟子也在不斷後退,將蕭九歌憎恨到極點,自從他們上山修煉以來,誰敢將蕭王峰的人逼迫到如此地步?
蕭九歌大聲道:“世間萬事的發生,總有其緣由,他們屢次陷害於我,也得有個原因吧!”
許令陰森地道:“凡事適可而止,一旦我將韋勁鬆給拋過去,你應該明白什麼後果,到時你的五行土劫自會引動他的天地劫數,他的天地劫數一旦降下,你也擋不住,必死無疑。”
在這個生死關頭,韋勁鬆、丁寧、廣衛等數人,竟然一言不發,只是憤恨地盯着許令,令人費解。
蕭九歌心下疑惑,但沒有時間細想,繼續前行,望着許令訝然失笑道:“你既然沒有將韋勁鬆拋過來,當然是害怕我掌握了那種可以借天地劫數之力,帶動己身飛遁的那種秘術,不是嗎?”
他接着笑道:“當然你也可以賭一賭。”
許令因憤怒,頭不斷地顫動,嘴裡連續說了幾個“好”字,大聲道:“真是後生可畏,竟然將我蕭王峰逼迫到如此地步,好,我就實話告訴你,老夫就是幕後主使者,就是要毀掉你。”
蕭九歌忽然吐出一口鮮血,他強行帶動五行土劫跟隨他不斷移動,無上的土之力不斷壓迫着他,五臟六腑幾乎錯位,體內的元力已然翻騰不停,隨時都會衝破體表的壓制,衝出體外。
蕭九歌又向前兩步道:“無冤無仇,我要知道原因。”
許令臉上有憤怒,但更多的是滄桑和一種懷念的表情,慘笑道:“我是許風和許浩的大伯,這下你明白了吧?”
蕭九歌現在恍然大悟,所有人都恍然大悟,怪不得蕭九歌接二連三地受到蕭王峰的陷害,原來是想爲自己的侄子報仇。
看他表情,想來是對這兩個侄子十分疼愛了,但是蕭王峰上很多弟子其實根本不知道許風兄弟有一個在蕭王峰做長老的伯父,可見許風他們雖然討厭,但也是靠自己修煉,沒有憑藉長輩餘蔭。
許令的表情令人神傷,他的言語使人同情。
可世間萬事自有其緣由,有些禍事乃是自取,怨不得旁人。
“我是蕭王峰的罪人啊!”許令掃視着已經變爲一半廢墟的蕭王峰,長嘆一聲道,“這一切都與蕭王峰無干,你退下蕭王峰,放了這幾個人,我自刎謝罪。”
蕭九歌搖頭道:“讓他們活着,我不知道將來會不會受到他們的暗算,敵人活着,就是我最大的威脅。”
許令歇斯底里地大呼道:“你爲何要如此殘忍,豈不聞得饒人處且饒人?”
蕭九歌沒有回話,自顧向前行走,五行土劫已然要結束了,他也沒有時間浪費了。
“你站住!”許令大喝,手掌連動,直接將韋勁鬆、丁寧等人震死,元力鬆開,從空中掉落下來。
衆人倒吸了一口冷氣,原來長老與長老之間也是有巨大的差距,韋勁鬆竟然毫無反抗之力,就這樣交代了。
蕭九歌冷冷地注視着許令,許令當然明白他的意思。
“若不是在蕭王峰,就算你可以引動我的天地劫數,老夫也不會向你屈服。只是老夫在蕭王峰生活數百年,真的不忍蕭王峰基業因我而毀,不願成爲蕭王峰的千古罪人。”
許令慘然一笑,舉起手掌拍在自己的額頭,砰然一聲,站在空中的他便墜落在地,斷絕了生機。
其他圍觀的衆人忽然一陣慼慼然,高高在上的長老啊,修行數百年,尋仙,求長生,竟然就這麼去了?
蕭九歌劇烈地咳嗽,目光緊緊地盯着蕭王閣,他的五行土劫也終於過去了,那種壓力驟然而去,一絲絲土之氣息混入到他的體內,他體內受創的經脈瞬間恢復,而且更加寬闊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