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座院落的雜役弟子都聽見了主廳之中又哭又笑得聲音,他們之間互相猜測,卻無一人敢去打探。
因爲那個人是牛忠長老親自帶回來的,親自說明他是這裡的主人。
第二天早上,天剛剛有朦朧的光芒,蕭九歌便出了院落,來到門前不遠的懸崖邊緣,望着雲霧翻騰,大口呼吸着新鮮空氣,瞬間驅走了一夜之間的看書的疲憊。
此時,他對丹心宗有了粗略的瞭解,比如他現在站着的山峰叫刑峰,掌持宗門刑律;昨天傍晚他和牛忠長老所去的宗主峰名爲太平峰,住着宗主和隱居着諸多長老;而其他四峰分別爲逍遙峰,蕭王峰,古聖峰,玲瓏峰。
而山門所在的山峰爲丹心峰。那三千青石臺階則爲“道路”,一個奇怪的名字。
“原來聚氣之上是混元境,不知道父親當年是何境界。”
蕭九歌盯着西側那籠罩在雲霧當中,滿是肅殺之氣的蕭王峰,總覺得有一種莫名的吸引力,讓他想起失蹤的父親,在心裡感嘆。
“小子你眼睛這麼紅,不會一夜沒睡在看書吧?”牛忠踏雲而降,落在蕭九歌的身邊,嘖嘖有聲。
蕭九歌連忙低頭行禮,道:“徒兒見過師父。”
牛忠擺手讓他起來,道:“你有這個心就行了,我們丹心宗沒有那麼多規矩,自然點,自在點。”
他對這個徒弟甚是喜愛,否則不會一大清早就過來看蕭九歌,畢竟他的懶惰之名在丹心宗內和他的大長老職位一樣,讓人“肅然起敬”。
“是!”蕭九歌垂手站在一旁。
就這樣站在崖邊,吹着晨風,牛忠開始爲蕭九歌第一次講道,先是講了最基礎的聚氣境,又說了一些聚氣境突破混元境會遇到的各種問題,之後談論的內容便開始天馬星空,大多是修行界的傳說和經驗。
昨晚的書籍大多數是關於丹心宗的,而今日牛忠長老所講的見聞和經驗又多了許多趣事,蕭九歌如飢似渴地聽着,屏息凝神,生怕錯漏一個字。
從晨曦微露到太陽升起,斜掛在東方,整整過去一個時辰。
蕭九歌如好奇寶寶一般,沉浸在耳中聽到的修行界中,當他被一聲鶴唳驚醒時,才發現牛忠不知何時已經離開。
“早飯已經備好,請師兄用餐。”一個身穿褐色短打的雜役弟子跑了過來,恭敬地行禮道。
“嗯!”蕭九歌點頭,隨着雜役弟子走回院落。
那雜役弟子和蕭九歌的年紀差不多,看着他的背影,蕭九歌心中一嘆,若不是自己遇到了牛忠長老,以自己的修爲,或許會和這人一樣,先做一名雜役弟子,等突破到混元境,方算是正式入門。
說是早飯,其實全是水果,這些水果都是普通人常吃的水果,然而卻又不一樣,水果更爲光滑,距離很遠就有一股誘人的芬芳,近前看,竟然還有絲絲元氣在外流轉。
這是大宗派專給未入混元不能辟穀的弟子多培育,可以調理氣血體力,而且無副作用。
當然,這些水果也只是供給重要弟子,雜役弟子是吃不到的。
“唉,沒有槐樹村的肉好吃啊!”蕭九歌隨意吃了兩樣之後,拍拍自己的肚子站了起來,指着還剩下大半桌子的蔬果,向旁邊的雜役弟子問道:“這些每天都有嗎?”
雜役弟子點頭道:“是,一天三次,每天都有!”
“每天都有,每頓這麼多?擦,我又不是豬。”蕭九歌鬱悶地摸了摸自己後腦勺。
他鬱悶,雜役弟子更鬱悶,這些用元氣培育的元果還嫌多?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啊。
蕭九歌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林嶽。”雜役弟子的話很簡潔,也很沉穩,不像是一個少年。
蕭九歌擡了擡眉毛,“哦”了一聲,向院落外走去,臨出門時,交代林嶽,讓其和別的雜役弟子將這些元果給分掉,以後每頓剩下的元果全都分掉。
林嶽望着蕭九歌有些單薄的背影,心中沉靜許久的東西動了動,這座院落不止經歷了一任主人,那些主人也同樣吃不了那麼多元果,而他們的處理方法很簡單,就是兩個字,扔掉。
也許是在槐樹村養成的習慣,蕭九歌不願意待在房間裡修煉,出了院門,便順着蜿蜒小路,一直爬到了刑峰的最高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