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西北行進了剛剛百里。
五人倏地止住腳步。
徐子恆苦笑道:“有大麻煩了!”
大地在震動,在搖晃,血霧森林裡那堅硬的樹木一排排倒在地上,橫七豎八,四周密密麻麻地一羣盤神境妖獸,將他們圍在中間。
低階妖獸毫無智商,對他們並無威脅,可眼前的妖獸是數百頭,所謂蟻多咬死象,這周圍的妖獸在數量上就可以將他們壓制到底。
蕭九歌揉了揉自己的額頭,說道:“還有更大的麻煩。”
話音未落,數百頭妖獸之後,忽然分開四條路,四方出來四個七八歲左右的少年,四個人穿着相同,長相相同,動作相同,若不是來自不同的方向,簡直會認爲是同一個人。
徐子恆幾人明白這就是更大的麻煩,妖獸本來是大麻煩,但沒有理智的妖獸一旦被人驅使指揮,那麼就是更大的麻煩。
“幾個小娃娃,將你們所修功法交出來,小爺我就放你們一條生路。”
四個方向,四個人同時開口,語調一樣,神態一樣。
魅心顫聲道:“童子勾魂,妖獸索命!”
四個少年又同時開口道:“你這個女娃娃還算有些見識。”
徐子恆三人忽然覺得自己手上有些潮溼,那是汗珠。
他們是人,他們當然也會恐懼,也會害怕。
他們都聽過那個傳聞,在血霧森林中,有四個少年,似乎是永遠不會長大的少年,多年前年人們見到他們時,就是這個模樣,多年後有人再見到他們時,他們還是那副模樣。
四個少年可以驅使妖獸,專對盤神境修士出手,索取功法,稍有不從,則會被一羣妖獸所吞噬。
一直沉默的蕭九歌忽然動了,負着雙手,向着東方的那個童子走了過去,走到那個童子的跟前,俯身打量了一番,什麼都沒說。
他又轉向北方,走到那個少年前,低頭審視了一會兒,幽幽嘆了口氣。
他走得很輕鬆,但是神態卻很認真,轉頭走向西方,站在那個少年旁邊,忽然笑了笑。
他還是沒有說話,邁着方步,又走到南方那個少年的身前,繞着那少年轉了一圈,搖了搖頭。
徐子恆、魅心四人之間,能聽得見彼此的心跳,他們不知道蕭九歌在做什麼。
四個少年同樣莫名其妙,齊齊出聲道:“小子,你裝神弄鬼想做什麼?”
蕭九歌剛好走回之前中間的位置,笑道:“我只是好奇,好奇你們這四個怪胎是怎麼長的,不只是醜,還讓人噁心,既然這麼噁心,你們爲什麼還要出來見人,既然你們出來見人,爲什麼要出來見我,不知道這個樣子,會噁心到尊貴無比的我嗎?”
他繼續說道:“你們不知道噁心到我,罪過就無比大了嗎?”
徐子恆、魅心四人瞠目結舌,若不是看蕭九歌那樣淡定,簡直會認爲蕭九歌是不是被眼前的四個童子給嚇傻了。
四個少年同時怒喝道:“你找死!”
下一刻,只聽他們呼喝一聲,那數百頭全身流動着紅色液體的野豬一般的妖獸齊齊踏地,一時間地動山搖,向着蕭九歌五人衝了過來。
蕭九歌冷漠地道:“宰了那四個小混蛋!”
他不帶一絲的感情,殘忍而冷酷,雙手緩緩擡起,場中忽然出現一道巨大的圓形光牆,劇烈的元力波動將那四個少年困在其中。
以他爲中心,十字交叉,又出現兩條剛好容一人通過的光牆,分別與那四個少年連接,妖獸雖然在肆虐,但卻被擋在了光牆之外。
這便是蕭九歌之前連續到了四人跟前,悄無聲息佈置出來的陣法。
徐子恆、魅心、雪言辰、火如烈現在哪裡還不明白應該怎樣做?斬殺妖獸背後的四個少年,一羣無人指揮的妖獸將不足爲慮,最差,他們可以選擇逃走。
立刻各自選了一條通道,選了自己的對手,將一身功力瞬間爆發到了極致,衝了過去。
四個少年雖然能指揮妖獸,但是他們本身的實力其實也只是盤神境,徐子恆四人衝了過去之後,根本沒有講任何戰鬥技巧,而是瘋狂地將元力壓向對方,要用最爲簡單爆裂的方式,結束這一切。
他們只想儘快斬殺四個少年,他們不知道蕭九歌的光幕之牆能支持多久。
若是在他們斬殺四個少年之前,光幕之牆破了,四個少年指揮的妖獸可以攻擊到他們,那樣的後果他們無法想象。
蕭九歌佈置陣法,自身爲陣眼,操控陣法,承受數百妖獸的瘋狂攻擊,他的元力在急劇消耗着,額頭之上,汗如雨下,嘴角的肌肉顫抖不停。
“再快點!”
蕭九歌怒吼。
火如烈咳出一口鮮血,那是火國最爲純正血脈的心頭之血。
鮮血劇烈燃燒,成爲一團濃烈的火焰,這火焰紅得像血,幾乎與血霧森林的顏色一樣,猙獰無比,落在眼前的少年身上,少年還待掙扎,卻在瞬間化成了灰燼。
徐子恆手中出現一支毛筆,毛筆以古老的青銅爲筆桿,上面刻着玄奧的陣法,閃爍着古老的韻味兒,他咬了咬牙,向前方扔了出去,在接近少年時,那毛筆忽然爆炸,頃刻之間,那少年就成了一團血肉。
徐子恆近乎一下子癱軟在地,那青銅筆是他器韻所化,這一次出手,將來還需再修器韻。
“三個呼吸的時間!”蕭九歌掃了一眼魅心和雪言辰。
兩個少年慘死,剩下的兩個少年驚懼交加,瘋狂指揮着妖獸撞擊蕭九歌操控的光幕之牆,而他們自身猛然向後退去,卻又被光幕之牆給彈了回來。
雪言辰左手在右手指尖劃過,一滴雪白的血出現在指尖,彈指飛了出去,片刻之間,前方已經變得白茫茫一片,冰雪漫天,幾乎將蕭九歌所佈置的光幕之牆凍裂。
叮!
一聲輕響。
他眼前的少年,隨之冰塊破裂,支離破碎。
魅心還未出手,她不是付不起代價,只是她沒有那種恐怖的功法。
“走!”
蕭九歌又一次動用了蒼雲傳授於他的流雲袖,直接纏住身受重傷的三人,在光幕之牆破碎的剎那,整個身體如炮彈一樣,直接撞向了剩餘的那個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