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冰手中握着一把手槍,提槍就瞄準了殺手道:“不許動,敢動我打死你。”
心驚肉跳的時刻,殺手絕對不是那種江湖小混混。他轉身就朝薛冰衝了過去,手中的匕首寒芒畢現,目標就是薛冰手上那把槍。可是殺手還未近身,目無表情的薛冰就啪一槍打在殺手的大腿上,殺手吃疼,差點跌倒。扶着旁邊的牆壁,一雙在黑布包裹之下的眸子裡,全都是憤怒與氣急敗壞。
薛冰握着手槍,緩步朝殺手走了過去,並且從腰上拿出一副手銬。殺手瞪着薛冰,薛冰將槍頂在殺手的腦袋上面,給了殺手一槍托,這纔將殺手的雙手拉過來,準備給殺手上背銬。
可是就在薛冰剛剛觸及到殺手的手腕時,殺手猛然之間一拳重擊在薛冰胸前,薛冰猝不及防後退三步,殺手欺身上前,又是一拳打在薛冰的腦後,薛冰直接被打懵趴在地上,殺手顧不得正在流血的大腿,轉身就跑了出去。我看着離開的殺手,根本追不上去,我腿上的刀傷還沒好,走路都需要拄拐。而且薛冰還被打趴在地上,我也不能棄她不顧啊。
這裡本就是醫院,剛纔那一聲劇烈的槍聲就吸引了不少人。殺手剛走沒一會兒,一羣醫生護士以及薛冰的同行就走了進來,他們趕緊將昏迷的薛冰擡出去,然後又詢問我怎麼回事,我將經過告訴了這些警察,他們立馬通知了分局,要對整個街區進行封鎖。
我聽着這些警察的部署,頗爲無奈。
拄着柺杖回到病房裡面,心中更是驚駭無比。這是第二次了,這幾天以來,我一直在猜殺手到底是什麼人,可是任憑我猜破大天,我也得不到殺手的真容。躺在病牀上面,將剛纔的事情回顧了一下。
唯一可以確定的事情就是,這次的殺手,和上一次的是一個人。
還可以確定一件事情,那就是這個殺手不是國內的敵人找的,絕對來自中東。因爲他的眸子帶了一點棕色,這種眸子在國內很罕見,但是在中東卻比較多。有了方向,我也就有了目標。既然殺手來自中東。那麼殺手是哪個組織派來的人?
反對派?
似乎不太可能,最近敘國戰事吃緊,反對派被政府軍圍剿的潰不成軍,根本沒有精力遠赴萬里來國內殺我。
霍華德方面以及CIA?
這個似乎也不太可能,霍華德和我是合作關係。霍華德不可能這麼做,而且霍華德不是中東人,他是軍人,如果他想要殺我,那我到現在絕對不可能死不了。因爲這個殺手,很蹩腳。
想到這裡,我的腦海中突然出現了三個字,巴沙爾。
對,這個殺手一定是政府軍派來的。政府軍組織了那次反美戰大遊行,在大遊行中沙巴死了,發現了五塊金條。然後由此知道了自己的境內有核物質,他特別需要這樣的東西,所以就派遣了人過來索取我的性命,以達到敲山震虎的作用,當然如果能從我口中問出這個物質所藏的地方,更好。這樣以來,也就能解釋爲什麼米格23在地中海上空伏擊了我們,爲什麼我們回國乘坐航班的時候,有兩架戰鬥機出現在客機旁邊。
想到這裡,我豁然開朗。
一定是他。
這個殺手,一定是他派過來的。
我激動的坐了起來,卻豁然發現,在我的面前,站着一個穿着黑袍的殺手。頓時,我的雙腿都在顫抖。
我失聲驚呼道:“你……”
殺手取出那把通體烏黑的匕首,眼睛裡面露出一抹狠毒的表情,朝着我就衝了過來,我大聲驚呼道:“我操,我說他們怎麼找不到你,原來你躲到了我的病房裡面。”
面對着來勢洶洶的殺手,我不得不說,他絕對是高智商,深諳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之法,更懂得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不過很顯然,這時候誇對手聰明很不好玩,因爲他的聰明只能讓我喪命。我翻身下躲過殺手的刺刀,直接鑽到牀底下。殺手的腿瘸了,行動不方便,但是他的力氣大的出奇,他搬着牀沿,直接將病牀給掀翻,旋即鷹爪一樣的大手就朝我抓了過來。
我見狀二話不說,連滾帶爬就躲過殺手的攻擊。在這麼一個狹小的房間裡面,我們兩個腿上還都有傷,不容我多躲閃,殺手就拽住了我的胳膊,手上的匕首再次朝我的咽喉襲來,我伸手就抓住殺手的手腕,和殺手較上力氣。我的額頭上面滾動着豆大的汗珠,眼看着匕首一絲一毫慢慢朝着我的咽喉壓下來,雙手正在慢慢脫力,那種無奈的感覺,充盈了我的大腦。
這一次,我是真的沒有任何辦法了。警察們都出去部署抓逃犯去了,病房裡面只有我們兩個人,而且病房的門還被他上鎖了。我想要逃出去,幾乎不可能。利刃擠壓在我的脖子上面,一絲鮮血溢出,更加刺激了殺手的神經。我看着殺手眼中猙獰的目光,伸手將殺手臉上的面紗給抓了下來。
殺手被我這突然之舉給嚇了一跳,而我也趁着這個時間,趕緊抽身。等我站定,我就看到了一個明眸皓齒,鼻樑高挺的中東美人。我大吃一驚,原來殺手是一個女人,而且似乎還挺漂亮。不過,此時不是卻計較這個的時候,因爲這個女人又手握匕首朝我衝了過來,匕首寒芒一閃,就將我的手臂劃傷,旋即她一腳將我踹到在地上,手中匕首猛然一落,就在我肚子上面捅了一刀。
她的眼睛根本就不眨一下,反手又是一刀捅在我的腹部上面。我看着這個喪心病狂的女人,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不讓她繼續在捅我。身體中生命流逝的感覺告訴我,如果再這麼下去,我是真的會死的。人在瀕臨死亡的時候,總是能爆發出強大的力量,我的手就好像是老虎鉗一樣,死死夾住了她並不細膩的手掌。
殺手氣急敗壞,想要收手卻又收不了。索性直接反手一轉,從後面勒住我的脖子,雙手一用力,我頓時感覺一股窒息感遍佈我的全身上下。大腦漸漸模糊,雙腳雙手在四處掙扎,想要拽開女人的手,卻發現女人的手更像是真正的老虎鉗。
第一次嚐到了真正的窒息,真正的死亡。
那種感覺,恐怕這世上大部分人都不知道。
其實連我自己都不知道這到底是什麼感覺,因爲當人大腦一旦缺氧之後,神識就會模糊,到最後就會變成……一具屍體。
我想,我就要變成一具屍體了。
在意識模糊的最後一刻,我恍惚之間,看到了孫曉青抱着犇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