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如我所料,蘇東坡只在茶樓中與這位大人物會見了三十分鐘。他出來時神情有些緊張,坐上車之後就問我有煙沒。
我遞給他一支菸,給他點上。
蘇東坡抽了一口才說:“這幫孫子真他媽精明。”
蘇東坡見這位大人物時,大人物穿着麻衣布鞋,十分休閒的打扮。坐在茶室中,正在和一位國學大師談論易經。蘇東坡站在一旁,以他對國學的瞭解,實在說不上話。站了有二十分鐘,大人物才轉頭看了他一眼,眼神溫和的說:“東坡來了,坐呀。”
蘇東坡坐下後,大人物也不繞彎子,表示他父親的事情無能爲力,不過他們家在東北的項目,還是可以繼續做下去的,前景很不錯。聊了大概有十分鐘,大人物就說累了,要去休息一會兒,蘇東坡起身告辭離開茶樓。
……
說完這些,蘇東坡將菸蒂捻滅在車載菸灰缸裡。撓了撓頭髮有些無奈的說:“還剩下三個。”
我和林國慶都沒有說話,因爲這本就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其實這位副部級的還算湊合,真正厲害的是那兩位正部級和副國級的。他們兩個,纔是蘇東坡家族關係的核心。蘇葉能從一個莽夫發展成一位資產無數的,足矣出現在福布斯上面的大佬,全靠這些關係。
說起來蘇東坡家裡的經濟情況頗爲有意思,他們家沒有上市公司,全部都是實體企業,從不玩資本運作。所以他們家到底有多少錢,蘇東坡自己也不知道。只不過蘇東坡對我說過一句很有意思的話,從出生到死,我們家能全包你人生中所需要的任何東西。
包括墓地。
這是一句很囂張的話,不過仔細一想,其實這也沒什麼難。等錢多到一定地步之後,只需要將各行各業的領頭品牌收購到自己旗下,就是一座商業帝國。說到底,無論是做房地產,還是玩藝術,都是在做資本。錢生錢,雞生蛋。大概也就是這個意思。
夏婉玉說過,她要用每年賺到錢的百分之三十給夏天在全國各地購買房產,其實大意差不多就算是資本運作。我曾經問過她,你難道不怕賠錢嗎?如果出現房地產經濟泡沫,房子降價,你的錢難道就不怕賠進去?
當時我問這句話的時候,夏婉玉盈盈一笑對我說:“賠錢?地產有金融危機賠的多嗎?十年前十塊錢能吃三頓肉,現在十塊錢只夠吃一頓,還不能吃過癮。所有的物價都在上漲,錢越來越不值錢。唯一能夠讓自己的錢更值錢的辦法就是做投資,做資本運作。不管是任何資本運作,都不如房地產來的給力。另外,在國內有些地方,其實完全不必擔心出現房地產經濟泡沫。因爲從古至今,某些地方的地,永遠都是值錢的。就比如說,靠近皇宮的地方。從明朝建都之後,幾百年下來,那裡都是整個國家的權力核心。”
“這一切,都是亙古不變的。”夏婉玉強調道。
很顛覆的一段話,放到現在蘇東坡的情形上剛好適用。因爲夏婉玉在最後的時候還對我說:“想在咱們國家辦點事兒,沒點關係還真不行。哪怕你是腰纏萬貫的富翁,有些地方有些門,終其一生終究進不去。而在裡面的,卻出不來。”
我當時眉頭一皺,玩笑着說:“宮裡?”
……
蘇東坡要見的第二個人是一位主任,儘管只是一個主任的稱謂,但是他手上的權利以及相當於的位置差不多與第一位表面風光的大人物相似。這位權利龐大的中年男人很平易近人,一點都不像第一位那麼擺譜。我們見他的時候,是在一個私人性質的餐館,林國慶找的地方。
中年男人來了之後,和我們稱兄道弟,非常善談,從國際形勢聊到中東局勢,再到日本與國內的關係,以及日本人的野心與美國的佈局。侃侃而談,沒有一點知識積累,和內幕消息很難做到這一點。中年男人笑着對我表示國內的鐵礦石近期又要漲價,沒辦法,加工型國家對於鐵礦的需求量很大。
我頓生一絲明悟,看來他也應該知道我身後夏婉玉的關係。我表示礦業太大,不容易玩的起。中年男人也沒有說什麼,他離開的時候給蘇東坡指了一條明路。想成功,不能玩家族式企業。你想成爲富可敵國的大亨,誰敢讓你成?有錢能使鬼推磨,錢多了有些人睡覺都不安生。你將公司做上市,公開自己的野心,光明正大的拿錢,別人也能隨時拿你。
這樣以來,誰敢說話?誰敢廢話?
最後這位大人物用了一句話做總結:“國內沒有資產超過一千億的大亨,一個都沒有。能有個幾百億人民幣,二百億左右的美元,就已經算是頂級富豪,想成爲比爾蓋茨那樣可以影響全世界的人,最好還是出國。”
很顛覆的一番話,可是他卻給蘇東坡指了一條明路,那就是上市。
他們家族在東北的勢力頗大,儘管還沒到那種養虎爲患的地步,但是卻讓人憂心忡忡。蘇葉在位時,家裡有關係,可以做家族史企業。但是蘇東坡想要繼承父親的財產,就必須要將手裡的資產弄透明,弄上市。中年男人離開的時候,我忽然想到了一個名詞。
削藩。
古時候藩王手中權力過大,宮裡的王侯將相都會削弱藩王手裡的實力。或者是培養起來一個對手,與其形成競爭力。只有良好的競爭,才能夠讓一個地區的經濟騰飛,一家獨大的下場只能讓經濟拖延發展。蘇東坡憂心忡忡的送走中年男人,中年男人鼓勵他好好幹,改變世界誰都想,但是那也只能想想。世界不是一個人能改變的,必須要因緣際會,順勢而爲,勢到了。自然而然會出現一個英雄,領着一幫熱血愛國青年忠愚百姓改變世界。
蘇東坡十分憋屈的說:“我沒那種想法,我就想着多娶兩個漂亮媳婦,生兩個孩子。”
中年男人十分淡定的笑了笑說:“重婚罪是法律禁止的,但是有幾個情人倒可以諒解,沒野心是好事,但是沒上進心,那可是會壞事。”
中年男人一番話,蘇東坡只能訕笑。
中年男人離開之後,他撓了撓頭說:“野心和上進心是他媽一回事嗎?”
林國慶點了點頭說:“不是一回事。”可是林國慶轉念一想看了看蘇東坡說:“的確,對你來說,是一回事兒。”
……
見完這個中年男人之後,已經是晚上八點多。我們三個趕到三里屯泡酒吧,這裡妹子多,蘇東坡不一會兒就泡到一個大眼睛大胸脯的妹子。這妹子有很多姐妹,見我們三個很孤單,就叫過來她的姐妹陪我們三個喝酒。我和林國慶都不是什麼拘謹人,我們被一羣妹子陪着玩色子,然後喝酒划拳。當然,酒錢是我們來付的。
說白了,她們都是酒託。見蘇東坡長的像土豪,於是就殺過來陪着蘇東坡喝酒解悶。酒喝到一半,一個妹子提議轉場去別的場子裡玩。蘇東坡同意,出門叫了好幾輛出租車,一人陪着兩三個妹子上車,蘇東坡則上了自己的奧迪a6,讓一個沒喝酒的妹子開車。車隊洋洋灑灑朝着另一個酒吧開去,或許是開車的妹子是剛拿到駕照,車剛走出去一公里,就撞上一輛火紅色的奔馳跑車。
妹子下腳十分狠,用官牌的奧迪a6朝着奔馳跑車的屁股就吻了過去。一腳下去,奧迪的車頭爛了,奔馳的屁股疼了,這兩個來自德國的難兄難弟停在路上。開車的妹子驚恐不已,像是做錯事一樣,一雙大眼睛眨巴眨巴的,噙着淚水。若是有個屌絲在這兒,指不定就會王八之氣一發,衝上去站在妹子的面前說:“讓我來。”
而蘇東坡剛好就是這個屌絲,一看車追尾了,當即下車走上去,說:“是我開的。”
讓他有些悻悻的是,紅色奔馳車上的車主並沒有下來,蘇東坡硬着頭皮走上去,看到駕駛席上坐着一個女人,火焰一樣的嘴脣呈現酒紅色,十分妖冶,胸前鼓鼓囊囊的,屬於蘇東坡的最愛。女人斜睨一眼蘇東坡,又看了看後視鏡中坐滿女人的車子,眉宇間有些不屑,遞給蘇東坡一張名片說:“明天再商量賠償的事情,今晚我趕時間。”
說完,剛好紅燈變綠,屁股被吻爛的奔馳如同離弦之箭一樣離開。留下了怔在原地手中拿着一張名片的蘇東坡,他看了看手中十分精緻的名片,斟酌了一下讀出三個字:“沈瑞芬?”
蘇東坡十分無奈的撓了撓頭,心想這女人還真不怕自己不給她打電話。他將名片收起來,坐上車,在一羣妹子的包圍下,轉場到了另一座酒吧。有這麼多妹子陪着,再加上她們都聽特別能喝,小半個晚上過去,蘇東坡喝下去小二十萬。不過這土豪眼睛都不眨一下,因爲他已經成功的要到了許多mm的電話號碼。儘管這些mm們只讓他摸摸小白兔,晚上還是他自己一個人回到酒店倒頭就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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