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郎和戚里方等人一聽這個消息,立即向軍營裡走來。
當他們到了軍營,楚呈和昊吳已經將瑤瑤的軍隊帶了回來。果然瑤瑤的軍隊中,大部分人眼睛紅腫,流眼淚,又伴有咳嗽不止,連驍勇善戰的俞魂、柳葉、幸巴都等人都是如此。
阿郎見到瑤瑤,問這是怎麼回事。瑤瑤回憶道:“我們一開始殺得很順利,那些十二部族的軍隊簡直是不堪一擊,連連敗退。我和夢長夫等人常年打仗,對於這樣的情景還是從來沒見過,所以也擔心這是他們的陰謀,好引誘我們孤軍深入,再圍追堵截,這樣就把我們軍隊堵絕在烈山部之外,斷絕我們的後路。所以我和夢長夫等人商量,停止追擊,看十二部族的軍隊是不是回頭再戰,如果回頭再戰,就是誘敵深入的戰法,如果他們還是慌亂的逃遁,那就說明他們真的戰敗。可是奇怪的是,軍隊根本就不聽我們調遣,還是發瘋似的向前追擊。我以爲是這些士兵抗法,就斬殺了幾名兵士,嚇唬其餘的人,可是他們不爲所動還是一個勁的追擊。
“我們沒辦法只得隨着軍隊向前推進。推到十里坡的時候,就見四面有三面環山,我看形勢對自己極是不利,就和鞫睽商量怎樣約束衆人。但是還沒等我們商量出對策的時候,三面山背後殺出無數的人馬,將我們的軍隊層層包圍了,他們居高臨下,箭下如雨,我們很多人都受了傷。大家知道陷入了敵人的包圍圈,只得拼命廝殺,以求逃出生天。這時十二部族聯軍返回來再戰。我們處於首尾夾擊之中,很多人慌亂起來,開始逃走。
“我又斬殺了幾名士兵,大家才知道情勢緊急,不得不奮勇突圍。忽然就在此時,四面有黃色的煙霧升起,直接傳到我們的勇士之中,大家一開始就認爲這個煙霧有毒,但苦於脫不了身,只能呆在煙霧之中,努力衝殺出去。
“大約是勇士們吸入這種煙霧太多,衆人開始劇烈的咳嗽起來,同時雙眼流淚,睜不開眼睛,我也感到心口難受,就用布片將口鼻塞住了,有的士兵和我一樣,用布片塞住口鼻,可是更多的人是沒有這麼做。我說的話也很少有人聽,結果……結果很多人中毒了,仗也打得很慘。幸虧楚呈和昊吳趕到,否則……哎……,這次都是我的責任,我願受處分。”
瑤瑤說的話都被戚里方聽到了,戚里方道:“這次事件我也有責任,我也要受到處罰。”
阿郎問道:“你們敗退後,十二部族聯軍和澤傲族沒有追過來嗎?”
瑤瑤想了想道:“我們被昊吳接出來,脫離黃色煙霧後,澤傲族和十二部族聯軍就自然退去了。”
鞫睽道:“如果他們要是膽敢追過來,我就是拼了命不要,也要叫他們死無葬身之地。”
阿郎點點頭道:“看來他們仰仗的就是這黃色煙霧的毒,他們沒什麼了不起的,只是這其中有些蹊蹺。先讓我來看看他們受的傷吧!”
於是阿郎走進這些受傷的勇士們身邊,看了看他們的臉色和流淚的眼睛。發現他們臉色紫黑,流出的眼淚也是紫黑色,看來這種毒素已經侵入了眼部,目前還沒有致命的跡象,但是時間長了會發生什麼,就不清楚了。
此時戚里方已經找來了幾位烈山部裡面最好的大夫,爲這些受傷的勇士診治。他們翻看了每個人的眼皮,又聞了聞氣味,感覺怪怪的。一個臉上有麻子的大夫驚道:“不好,這是種瘟疫毒,毒液會隨着氣味散佈到空氣裡面,不出三天,恐怕咱們整個烈山部都會被傳染到的。”
另一個大夫道:“胡說,你怎麼知道這是瘟疫,我看就是普通的毒液,誰沾染上,誰就有事。”
麻臉大夫道:“我有過這個經驗,很多年前,我去山上採藥,不想誤入一個有毒煙瘴氣的山谷,我在那裡暈倒了,後來被當地的山人將我救了回來。回來後,我頭暈目眩,怎麼也擡不起頭,嘴裡老是流着紫黑色的口水,味道就像這些士兵們眼裡留下的紫黑色的淚水。後來這些山人給我喝了許多自制的藥水,我才感到漸漸的好轉。當我好起來的時候,我就問這些山人,我到底中了什麼毒。
“山人告訴我,這是山神下的瘟疫,叫迷沙水,一旦沾染上,口鼻流水,然後是眼睛流血,最後七竅流血,死於非命。在此期間,如果有親人碰觸到病人流出的紫黑色的水和血,也會被傳染上,和他一道死去。那時我怕自己會再次傳染上,就想從山人那裡要治這種疾病的藥草。可是山人說這種藥草很難找到,就是給了我藥草的名字也難以找到它。有時只能是靠意外尋獲。山人給我吃的藥水還是他數年前在山頂發現的。
“但是自那次之後,我就再也沒遇到這種疾病,所以也就沒有再追查這種藥草的下落了。當然那些山人也沒有告訴我藥草的名字,否則……”
阿郎道:“你能確信真有地方有這種毒霧和治療這種毒霧的藥物嗎?”
那個大夫肯定的點點頭道:“是的,但是有這種毒霧的地方不在這裡,而是在切虎山的山崖裡面,那裡是澤傲族的地盤了。”
阿郎點點頭道:“這就是了,澤傲族想盡辦法來對付我們,給咱們下了這麼厲害的毒霧。看來我們要派人到澤傲族的切虎山尋找解藥了。”
鞫睽忙道:“這怎麼可以呢,澤傲族應該早就在切虎山加強了戒備,只要咱們派人去,就會被攻擊的。”
阿郎只得問鞫睽道:“如果不去,怎麼治療這些人?”
鞫睽道:“我看不如派一隊人馬,踏平澤傲族的領地,強行取回草藥。”
鞫睽是烈山部少有的厲害人物,對澤傲族交戰之中,很少輸過,一向是所向披靡。現在想不到自己的人馬吃了這個苦頭,心裡早就憋了一肚子的火,所以早就按捺不住衝殺的心,一心想帶着人衝進澤傲族的領地,報仇雪恨。
戚里方忙阻止道:“這個萬萬使不得,他們既然下了毒,就等着咱們上鉤呢,你這一去正好進入他們的圈套,我看還是從長計議。”
“再要是從長計議,咱們的人就都死了。”鞫睽道。
於是瑤瑤和衆士兵都有這種想法,現在的澤傲族一定是把持着切虎山,任何人兩三天之內是不可能拿到解救這種病毒的藥草的,何況這種藥草非常難得。
楚裡謝道:“我看先將中毒的士兵放在一起,其餘的人分裂開來,以防被感染。再在最短的時間內尋找澤傲族決戰,多抓一些他們的士兵,以此來交換。”
寧拔高等一些長老也是有這樣的看法,鞫睽等人更是躍躍欲試。瑤瑤是看着阿郎,希望阿郎能拿個主意出來。
阿郎看了看衆人,對戚里方道:“先按照楚長老的辦法,將中毒的人放在一起,其餘的人分離出來。至於解毒的藥草,我看一下子不容易得到,而且剛纔大夫也說了這是瘟疫,不但中毒的人痛苦難受,還有可能傳染給其他的人,我們不能確定那些還沒有發作的士兵是不是也傳染到了,要是這樣的話,咱們就被動了。”
戚里方道:“說的極是!”於是下令,將中毒的士兵分離開來,其餘人待命。
阿郎和戚里方等人退出來,阿郎就問那個大夫,怎樣去切虎山,當年救他的那個山人現在在哪兒。那大夫道:“如果是去切虎山,三天之內不容易來回。當年救我的那個山人年紀很大了,現在在不在,我也不清楚,況且……況且……”
這個大夫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眉宇間有一種隱隱的擔憂。
阿郎道:“你有什麼話就都說出來吧,人命關天,不可兒戲。”
那大夫押了一口吐沫道:“我當年中的毒和這些士兵的不一樣,他們皆是眼睛流淚,而我當年是口鼻流水,氣味雖然一樣,顏色卻有所不同,我當年的比較淡,而這些士兵們的則深得多。我懷疑這病毒和我當年的類似,但不同。萬一錯了,那將是幾百條人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