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成看了看阿郎,想了想道:“咱們此次卜卦佔得地父,我看只能是咱們的大酋領了,至於地母,我就不得而知了。”
花成這麼說,大家的心裡都有一個地母,只是不便說出口來,他們認爲這個地母一定就是戚里君。其實在現在巢郎族人的心裡,戚里君無疑就是他們的母親,她以其寬大的胸懷包容着一切,治理着巢郎族內部一切事務,她忍辱負重,美麗大方,從來沒有因爲是阿郎的細君就高高在上,而是和族人一起勞動,一起分享收穫的喜悅。她已經是巢郎族地母的象徵了。
可是巢郎族的人不敢在阿郎面前稱讚戚里君,因爲有了玲玲的阻隔。玲玲的小氣和古怪也是整個族人有目共睹的,而阿郎還是深愛着玲玲,所以族人們在說到戚里君和玲玲的時候,都非常小心。
阿郎見衆人將自己比作地父,而故意在猜測地母,也知道他們的心思。其實在他的心裡,如果說地父是自己,那麼地母也當然是戚里君,只有她的能力堪稱地母。不過他這樣想的時候,忽然腦子裡閃過一個念頭,他記得玲玲曾對自己說過,如果戚里君嫁過來,將全面的取代她自己。當時戚里君還沒有來,玲玲就已經預感到了這一點,難道玲玲有預卜先知的本領?
阿郎在出兵之前不想被這些俗事所累,既然卦象上沒什麼災難,那麼就按照預定的計劃前進就是了。於是止住衆人道:“不要亂猜了,大家乘着時間尚早,大軍起行吧!”
卜卦之後,風平浪靜,大軍按照預定的計劃,浩浩蕩蕩的向黃河以北前行。阿郎抖了抖精神,忽然感到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在自己的心裡滋生。他在出兵烈山部的時候,當玲玲站在山上叫了他一聲“郎哥”,也是感到一股力量生出來,就是這股力量,他才能戰勝邪惡的班龍,現在行軍之中,這股力量又來到了自己身上,難道自己真的是天命所歸的地父不成。
但是他沒有細細考慮這股力量是怎麼來的,以爲是天給的,那時的人們都信奉天神,以爲在冥冥之中有一位天神在注視着人間,給有德之人以無窮的力量,幫助他戰勝一切的苦難。阿郎雖然通過惡魔地域知道了人類的由來和虛華祖、伏羲的事,但是他還是不能擺脫天神的觀念,只是在天神裡面加進了虛華祖和遂甄聖母這樣的神人而已。
不過那時的人即使像阿郎這樣聰明睿智,也不能理解神和人之間的區別,就是當着他們的面說出一切的宇宙真相,他們也不能理解。後期的張木青在回憶這段往事的時候,就知道這股力量的來源,以及當時出現的神和妖的真實面目是什麼。
閒話少說,言歸正傳,阿郎行軍向黃河走來,非比一日,也是歷經了千辛萬苦,來到黃河岸邊,面對濤濤的黃河水,大家犯了難,不知如何度過。
幸好軍中有烈山部的人,他們對於渡江涉河,有很高的經驗,於是他們在四周伐木造船,訓練其他族人渡河。
在大家共同的努力下,大軍順利的渡過了黃河,卻遇見了漫天大霧,那霧層層疊疊,密不透風,軍隊無法前行,巫祝的祖上就是巫師,在這樣的環境下,他利用祖上傳下來的伏羲八卦占卜方位,阿郎就循着他佔的方位行軍。行了一個多月,歷經了許多艱辛,終於來到一座高聳天際的大山下面。
這座山高的嚇人,擡頭看就見層層的霧氣環繞着山腰,而且山上鬱郁蒼蒼,山石怪異,形狀不一,猶如人間仙境。瑤瑤不禁道:“這座山就像人間支撐天的神柱,一定是座仙山,不知道上面有沒有神人啊!”
有一個見過此山的嚮導道:“這座山,本地人叫做泰山,傳說是天下第一山,那個速容部就在泰山腳下,看來看到這座山就應該離速容部不遠了。”
阿郎道:“這山這麼高,不知道有沒有人上去過?如果能上得此山,俯看山河大地,那將是多麼的壯觀啊。”
巫祝不禁笑道:“咱們此行之前卜的那一卦裡面就有‘兵行險道,前有高山’的讖語,看來就應驗在此山。我看這是老天爺想讓阿郎叔叔上去看看,接天地之靈氣,助咱們攻打速容部之正氣。”
又有嚮導說道:“此山上可通天,下接地氣,是天地相通的神山,我看咱們遇到此山,一定能得天地之精華,保佑我們的軍隊戰無不勝攻無不克。”
阿郎點點頭道:“大凡天下奇山異水都是天地造化所現,往往藏有神蹟,就是咱們的巢郎聖山不也有惡魔地域這樣的奇蹟嗎。這座泰山稟天地精華,佇立在大地之上,必定有其神奇之處。至於上山之後能不能得天地的精華,那只是人的主觀想象罷了。我上此山完全是興致所到,遊玩而已。”
於是決定登山遊玩,縱撒自己的豪情。
巫祝便道:“大軍上山,費時費力,況且大軍連日勞累,也該休整。我看大軍就在山下駐紮,阿郎叔叔儘管上去,我們在此地等你便了!”
阿郎聽得說,便駐紮了軍隊,第二天帶着瑤瑤、夢長夫一干人登臨泰山。那泰山山石林立、曲澗縱橫、飛瀑奇美,又有松柏蒼翠,雲環霧繞,實在猶如人間仙境。阿郎一面走一面看,不斷的讚美。行了兩日到得一處絕高的山頂,阿郎站在上面極目遠眺,看到華夏大地茫茫蒼蒼,黃河襟帶,大地爲腰,天地一片明淨。不禁嘆道:“原來天地這麼美,人卻這般渺小,不到泰山,不知人生命的有限,天地之壯美啊!”
瑤瑤見他感慨,便依偎在他的身邊,道:“此地猶如人間仙境,難怪有人說是通天的神山,不知高聲喊叫,能不能召來神仙啊?”
說着,便大聲的喊叫起來,夢長夫等人也學着瑤瑤向天上白雲處喊叫。
阿郎道:“你以爲神仙那麼容易喊來嗎?咱們凡俗之人俗氣沖天,就是有神仙想必也是躲得遠遠的了。”
夢長夫忽然指着前方雲霧之中一個飄飄渺渺的暗紅色的東西道:“你們看,那像不像是一個屋頂?”
於是衆人都仔細看去,果然在雲霧飄渺之中,那個暗紅色的東西像一個長長的屋頂,瑤瑤拍手道:“好啊,難道真有神仙居住在裡面?”說着,就要向那個雲霧飄渺的地方走。
阿郎拉着她道:“你走不過去的,中間的雲霧下面其實是溝壑,沒有路通往那裡。”
果然從阿郎站立的地方到疑似屋頂的地方之間是層層的雲霧,看上去像是很容易通過,其實他們之間是兩座不一樣的高山,兩座山之間都是溝壑、懸崖,人無法通過。
夢長夫疑道:“如果那屋頂四周都是溝壑、懸崖,那房子是怎麼建上去的呢?”
阿郎道:“所以咱們看到的只是岩石,並不一定就是房子。試想那一處獨立的岩石,四周溝壑、懸崖壁立直上,人怎麼可能在那上面建房子呢?”
阿郎這麼一說,大家便打消了那是一座房子的想法。可是不一時,一陣風吹來,吹散了周邊的雲霧,對面壁立的岩石上逐漸的現出一座長方形屋頂的房子來。那房子是岩石砌成,紅泥燒成的瓦片,大門也是紅木做成,整個房子在雲霧的遮遮掩掩之中,顯得仙境一般。
大家都指着這個房子,驚歎不已。瑤瑤不禁道:“這一定是仙人居住的地方。原來仙人都在高山之上,真是令人佩服。”
阿郎不禁來了興趣,便對瑤瑤、夢長夫等人道:“你們在此等着,我試着過去看看!”
瑤瑤擔心他的安危,忙道:“你剛纔不是說這都是溝壑、絕壁,走不過去的,我看還是別過去了。”
阿郎道:“既然那上面有房子,就一定有路過去,你們不用擔心的。”
夢長夫道:“還是讓瑤瑤陪着你把,這樣安全些!”
阿郎點點頭道:“也好!”
於是阿郎帶着瑤瑤,循着路徑向雲霧遮擋的絕壁下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