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們和小於等人相見,各互道衷腸。小於忙着和這些軍人套近乎,因爲他們都帶着槍,萬一有事,這些軍人就是靠山,所以拼命的獻殷勤,羅山則和他的表哥說着話,這時從船艙裡上來一個黑瘦的人,夏勇笑道:“這就是我的朋友解長春!”
衆人知道自己被救,都是他的功勞,忙過來和他握手道謝。解長春也是個誠實的人,和他們一一打招呼,噓寒問暖。當然船艙裡還有許多像小於等被救的市民,都出來和衆人相見,現在患難之中,陌生人相見也是很親切的。
衆人都在談論這次突如其來的災難,大家都以爲這是地震引發地陷,才招致了大災難,很多人根本就沒見過什麼庾蟲和黑龍,有的雖然見過庾蟲殺人的慘景,可是也聯繫不到這次的事件。只有小於等四人和那士兵五人,知道這次的巢湖水倒灌一定與黑龍脫不了干係,但是黑龍在與張木青作戰時是怎樣引起地震,又是如何使得巢湖水倒灌,這就不得而知了。
小於等人和那些士兵雖然感到這次事件與黑龍有聯繫,可是他們的心情都不同,小於等四人爲失去張木青而傷感,五名士兵爲失去戰友而自責,所以都不願意提及那段傷心事,也就沒有向在場的人細細訴說這次事故。
大船在黑夜裡開始返航了,因爲水勢在低落,再不回到蕪湖碼頭,船就要擱淺了,於是駕駛員加大馬力向回開。
衆人在甲板上正說話說的開心,突然戴班長一個趔趄摔倒在甲板上,衆人大吃一驚,立即走上前去看,只見戴班長臉孔扭曲道:“快……快躲開……躲……”
話沒說完,忽然嘴一張,從嘴裡飛出無數的庾蟲,分別撲向前面的幾個人,這些人被蟲子咬了,也都倒在地上,腿抽動了幾下,頭部的肌肉就像爛泥一樣紛紛落下。其餘衆人“啊”的一聲呼叫,立即閃開身子躲避越來越多的庾蟲。
從戴班長嘴裡出來的庾蟲身體都變作黑色,翅膀還是透明有花紋,臉不再是先前的女人臉,而是黑色的男人臉。這一下不但不明事理的市民吃驚,連羅山和黃【和諧】菊秀都覺得不可思議:黑氣沒了,庾蟲卻在,而且還發生了變異。難道黑龍被殺死的瞬間,這些庾蟲沒有被全部消滅,而是帶着黑龍的信息留在了人間?
但現在已不是考慮這個問題的時候,因爲庾蟲的數量越來越多了,再不想辦法逃生,恐怕這裡所有人都會死去。
就在衆人吃驚的瞬間,那四名士兵拿起了槍,向這些庾蟲不斷地射擊。
可是現在的庾蟲明顯有了躲讓的能力,有些蟲子上下翻飛,躲避着呼嘯而過的子彈,從不同方向攻擊士兵,也許它們也知道只有殺死這些士兵才能實現它們的目的。
當然這些士兵死裡逃生,知道這些庾蟲的厲害,於是邊躲讓邊還擊。
庾蟲在向士兵襲擊之時,也在不斷地襲擊船員和市民。人們驚得大聲呼叫,船員和駕駛員也亂了方寸,頓時船上亂成一鍋粥了。解長春大呼道:“蟲子太多了,大家跳到水裡逃命!”
頓時“撲通撲通”幾聲,許多人就往水裡跳,然而剛跳下水的人就又開始往上爬。船上的人看得清清的,水裡密密麻麻的皆是蟲子,它們彈着翅膀飄在水上,似乎專等有人下水。
吳小莉和小於嚇得抱頭大哭,他們已經失去了任何的希望。
羅山搖搖頭道:“這不可能的,石壁上的文字明明是說,殺死黑龍,庾蟲就會消失的,怎麼會……”
黃【和諧】菊秀突然想到張木青的母親化作庾蟲時的情景,她化作庾蟲並沒有像其他人化作庾蟲那樣失去一切的思維,不但認識張木青,而且還在張木青的面前自殺了。她覺得這種情形太奇怪了。於是道:“我想,這次黑龍出來一定是將庾蟲做了改進,讓一部分庾蟲基因脫離了黑龍黑氣的控制,成了自由的蟲子了。我們現在面對的不是黑龍,而是真正的庾蟲。”
羅山道:“那……那怎麼辦?”
黃【和諧】菊秀神情猶如死灰般的道:“沒有辦法,庾蟲有了自己的生命,咱們就只能等死。”其實她在張木青化作神劍進入地下的時候,自己的這顆心也死了,也就不在乎這些危險了。
但是船裡有好幾百人的生命,他們可不想等死,於是這些人跟在那四名士兵身後。那四名士兵握槍不斷的射擊飛過來的蟲子,他們和這些蟲子鬥爭了好久,已經有了對付它們的經驗,只是槍支太少,殺傷力不夠,還是不能阻止蜂擁而過的蟲子,於是又很多人喪身在蟲子的口中。
正在大家亂作一團,無所適從的時候,忽然水面上“轟”的一聲爆炸,頓時強光照得人眼睛都睜不開。大家定神一看,就見水面上冒出一層火海,那些水裡的庾蟲被火海里的大火燒得“噼啪”作響。由於火勢的燻蒸,船上的那些庾蟲也呆不住了,紛紛的退去。
小於和吳小莉在見到火勢的一瞬間,聽到了頭上“轟轟”的聲音,便向上一看,就見黑暗中,天上盤旋着好幾架軍用直升機,剛纔在水面上爆炸的聲音就來自這些直升機向水面投下的燃燒彈。燃燒彈在水面燃燒,大火就燒死了水面上的庾蟲。
這時那剩餘的四名士兵欣喜非常,大呼道:“蕪湖軍區空三軍派來了飛機營救咱們了,咱們有救了。”
大家聽說空三軍派了飛機來營救衆人,也都欣喜。大家死裡逃生,都對着頭頂的飛機大聲的呼喊,希望能被飛機上的人聽見,好讓飛機來帶着他們離開。
那些飛機在大船上方盤旋了一會兒,就放下一個軟梯,從軟梯上下來十幾個全身武裝的士兵,他們都帶着軍用防毒面具,手裡拿着國產機槍,腰間掛滿了子彈和軍用水壺。
他們下了飛機,來到船上,動作非常迅速,見到有活着的蟲子沒有離開,就射擊殺死蟲子。不一會兒,沒來得及離開的蟲子都被這些人殺死了。
衆人見這些大兵一下來,就殺死了所有的蟲子,都很高興,有些人高聲稱讚這些士兵。那跟隨戴班長的四名士兵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臉上現出不可思議的神色來。
這時這些大兵裡面一個身材高大的人走到那四名士兵面前道:“你們是跟隨陳參謀長的吧?”
一名士兵點點頭道:“是的,你們是空三軍的嗎?”
那人搖搖頭道:“空三軍已經被我們接管了,我們來自首都衛戍部隊。鑑於巢湖市特殊的情況,整個長江流域都被我們控制了,希望你們放下槍,隨我們走吧!”
這些軍人根本不相信蕪湖軍區的空三軍會被首都衛戍部隊控制,於是都舉起槍來道:“想要我們放下槍,除非我們空三軍的領導過來,否則誰也別想。”
那高個子大兵搖搖頭道:“現在形勢緊迫,不要逼我們對你們動手。”
兩支部隊劍拔弩張,使得空氣裡瀰漫着不祥的訊息。大家都屏着呼吸,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現在蟲子剛走,軍人之間就鬧起了矛盾,使得在場的衆人說不出難受和擔心。
那高個子大兵說得很堅定,戴班長手下的這些人也知道形勢對自己極是不利,可是這些人一下來就要卸掉自己手裡的槍,想來也是來者不善,於是還是握緊手裡的槍,絕不後退一步。
一個士兵大呼道:“你們到底把我們空三軍怎麼啦?”
高個子大兵卸下自己臉上的防毒面具,衆人看他是一個黑黑的士兵,他的表情冷漠,看上去就是個不易讓人親近的人。
高個子大兵道:“從現在起,已經沒有空三軍了,如果你們不想死就放下槍,我們不會傷害你們的。”
戴班長手下的這四個人聽到已經沒有空三軍了,他們常年呆在空三軍裡面,現在聽說沒有了,心裡不禁油然升起狐悲之情。
一名士兵哽咽說道:“奶奶的,是你們害了我們空三軍,我他媽和你沒完……”
他說着,剛要開槍,忽然一聲槍響,這名士兵倒在了血泊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