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郎心想,爲什麼女人總喜歡問這樣的問題,他看了一眼瑤瑤,只見她眼裡沒有了懼意,有的只是火熱的愛意,他知道即使是這樣堅強的女人也是走不脫對愛的羈絆。阿郎停止了塗藥,和她坐在一起,抱着她道:“剛纔打你,你疼嗎?”
“嗯,很疼!”瑤瑤道。
“你爲什麼不哭呢?你要是哭出來,後面幾鞭子我就打不下去了。”
女人擡起頭看着他,雖然阿郎沒有說愛她,但愛意已經在臉上了。“不,我不能哭,因爲我做錯了,我沒有理由去哭,阿郎,你打得對,我不怪你的。我是你的女人,我應該聽你的話。”
阿郎聽着她的話,憤怒的心早就沒了,就命人做了一點東西給她吃。
早上,阿郎剛走出府第,就看見了夢禮迎面走來。阿郎就感到有點不對勁,夢禮走過來,神色也有點慌張道:“不好了,大酋領,你的細君——玲玲被媧客圖族人扣下了!”
“什麼?”阿郎感到一擊晴天霹靂,雖然這些天都在擔心着玲玲,可玲玲真的出了事,還是心下難以承受。“怎麼會這樣,咱們有人回來了嗎?”
“花娃回來了,沒敢來找你,就和大祭師一道到了長老堂了。”
阿郎聽得說,飛一樣地來到長老堂,一進長老堂就見花娃站在石桌前面,和達禮先等人說着話,眼睛有點紅腫,想必是哭過。阿郎一把抓住花娃的兩臂道:“花娃,你玲玲姐到底怎麼了?”
花娃見是阿郎,又哭了出來道:“阿郎哥,玲玲姐被他們抓了,他們的大首領要我傳話讓你過去,否則,他們不會放過玲玲姐的。”
“要我過去?”阿郎心裡一沉,他們這是什麼意思,難道要抓我嗎,還是要開戰?阿郎心裡轉了許多的念頭,不知道媧客圖族人什麼心裡。
達禮先道:“很顯然,他們做好了準備想對付我們了,大酋領,咱們的城牆已經很高了,可以和他們拼一拼了。”
阿郎心想,如果戰爭打起來,玲玲是必死無疑,而且面對媧客圖族,阿郎還沒有十足的把握能夠守住自己的領地,媧客圖族人的剽悍和勇猛他是見到的。於是對花娃道:“你說說你們去時的全過程,要一字不落地講給我聽!”
原來那日玲玲帶着媧客圖族大祭師的棺材來到了媧客圖族的領地,此時媧客圖族的領地已由地下搬到了地上,就散居在亂石山四周,大首領的房子建在聖母神像不遠的地方靠近原來惡魔地域,房子也是由石頭建造,非常闊大氣派。
玲玲去時,早有人通報了大首領巫雲天,巫雲天派了兩個長老將玲玲、巫哈、夢長夫和花娃接進了大首領府,大祭師的棺材就停在外面。
玲玲走入,見府裡四壁都是執刀拿劍的彩面武士,知道大首領對他們此次來很是不樂,於是剛一見面,玲玲就道:“大首領,我好不容易回一趟孃家,你們就這樣接待我嗎?”
巫雲天冷笑道:“玲玲,你也知道這是你的孃家嗎?只怕是早把我們這些孃家人給賣了了吧!”
“瞧你說的,我玲玲有多大膽子敢賣孃家人。”玲玲走上前道,“大首領,我這次來可是帶着風源部落的財物來的,順便送上我家大酋領的問候。我家大酋領阿郎曾經和你歃血盟誓過,我們也算是兄弟之族了,何況兩族又有姻親,此次對大首領的相救深表感謝,此後如有相求定當全力相報。”
“嘿嘿,相報就不必了,我想請問阿郎的細君,我的大祭師呢?我的大統帥呢?還有我媧客圖族兩百勇士哪裡去了?”巫雲天臉露殺氣地看着玲玲道。
“大祭師我已經送來了,可她不按神的囑託,私自藏有神的東西,我是奉聖母之命將她擊殺,她的屍體就在外面。”玲玲道,“至於統帥羽陟,狂傲自大,自設壘土法對付風源部落,致使手下的勇士們疲於奔命,到晚上無法抵禦風源部落的偷襲,他自己在交戰中不知去向,我們大酋領也無法管束,只得聽之任之,到現在還不知下落。”玲玲說這些話,把巢郎族的責任推得一乾二淨,大祭師的死和羽陟的不知去向全是他們自己的事。
“這麼說來,大祭師的死和羽陟的失蹤,我們媧客圖族還得感謝你了?”巫雲天站起來了道,“大祭師違背神諭,自然由我們媧客圖族人懲罰,好像還用不着你們巢郎族動手吧!你們的大酋領管着我們的大祭師,怎麼,他阿郎想要做我們媧客圖族人的主嗎?”
這一說,語氣非常嚴厲,玲玲感到了陣陣殺機,四周拿刀的武士們似乎也都在盯着玲玲。玲玲看了一眼巫哈,希望他能在此時發一言緩和氣氛。可是巫哈仰頭看天,根本就沒有理玲玲。夢長夫握緊了手中的青銅劍隨時準備刺殺,而花娃則嚇得身子瑟瑟地發抖了。
玲玲心中罵了一聲巫哈“老狐狸”,便開口道:“父親,大首領對我們有點誤會,你作爲援助我們的長老,不應該解釋一下嗎?”
巫哈收回向上的視線,居然“呵呵”笑道:“玲玲,我早和你說過,有些事情不能做,可你偏不聽,非要殺了大祭師,我們的大首領是那麼容易糊弄的嗎?”
玲玲瞪大了眼,想不到這個時候巫哈反咬一口,還真是低估了這老傢伙的能力,於是怒道:“巫哈,你想找死嗎?”
巫哈哈哈一笑,又向大首領道:“大首領,玲玲一向花言巧語,你不能信她,是她殺了大祭師,瑤瑤殺了羽陟,這兩個女人胳膊肘外拐,幫着阿郎要和媧客圖族作對。大首領,趁着他們還沒有強大的時候,早下決定剷除他們。”
玲玲一聽氣得火冒三丈,也顧不得許多了,大呼道:“巫哈,你挑撥離間,壞事做絕,你當年殺了巫燕,想自己擔任大首領,計策不成,現在又想挑唆我們自相殘殺,你好收漁翁之利嗎?”
巫雲天突然聽說巫哈殺了巫燕,心頭一凝,兩道犀利的眼光射向巫哈。
巫哈畢竟是老手了,並沒有慌張,只是淡然一笑道:“大首領,玲玲現在是狗急跳牆,您千萬不能聽信她的妖言而迷惑了自己的神智,她連咱們神的信使都敢殺,什麼事做不出來。我巫哈在巢郎族呆了一個多月,阿郎野心不小,再不下手,只怕是咱們的領地都不保了。”
巫哈的幾句言辭又將矛頭對準了玲玲,然而巫雲天能夠掌控媧客圖族並在實權派大祭師身邊保持着大首領的權威,可見不是一個泛泛之輩,他已經嗅到了空氣裡不安的氣息,手一揮道:“來啊,把玲玲抓起來!”
頓時兩邊的武士一齊上來抓玲玲,玲玲身邊的夢長夫“鏘”地拔出青銅劍攔在玲玲的前面。衆武士也拔出劍來,瞪視着夢長夫,場面變得異常兇險,稍有不慎,就會刀光血影。
玲玲看了一眼大首領,知道此時再怎麼說也是無益,反而更增加雙方的誤會,於是將夢長夫握劍的手推回去道:“大首領只是想留我在孃家待一陣子,你不必緊張,把劍收起來!”
夢長夫見情勢萬分危急,哪裡敢收起劍,便道:“玲玲細君,我是來保護你的安全的……”
“快把劍收起來,大首領還沒有殺我呢?”玲玲執意要夢長夫收起劍。
夢長夫無法只得收起劍來,頓時那些武士一擁而上,將玲玲綁了起來。
玲玲向大首領道:“你這樣對我,就不怕引起戰爭嗎?好歹媧客圖族也用了二百勇士的生命換來了和巢郎族的和平,你難道忍心失去她嗎?”
巫雲天表情嚴肅地怒道:“夠了,當初悔不該幫着你們,才使你們強大了起來,有道是,臥虎之塌豈容他人酣眠,阿郎要是英雄,打敗了我,我會真心服他,若不然……戰爭必起。”
“巫雲天,你是個沒有誠意的僞君子,”玲玲哈哈笑道,“你很害怕阿郎是不是,你派羽陟過去分明是想置阿郎於死地,現在羽陟死了,你心裡更加害怕了,你這個僞君子,阿郎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夠了,玲玲,要不是你自小生活在媧客圖族,我現在一刀就會殺了你。”巫雲天兇殘地道,然後臉上肌肉抖動了一下,仰天大笑了幾聲道:“你剛纔說什麼,我會怕阿郎,簡直笑話,不過我倒是很欣賞他,上次一個人闖進媧客圖族領地,又從和希的嘴裡逃出去,確實有點不簡單。好吧,對這樣的英雄我還是可以網開一面的,讓你的人回去通知他,他敢不敢一個人過來和我比試一場,他若是敢來,不論輸贏,我都會放他一條生路,否則,冬天到來之前,我就會踏平巢郎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