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城。”那邊單子豪聲音似乎有些凝重。
白東城看着裡面抱着孩子的嬗笙,將門小心翼翼的關好,隨即走向另一邊的臥室,皺眉問,“單子,怎麼了?”
這件事他不好出面,所以當下纔想到找單子豪去幫忙查,而且也是因爲信得過他。
“你不是說讓我幫你查那件事,那間醫院院長的兒子我認識,他正好也在醫院裡,我讓他打個招呼想要調下攝像。”
“結果?”白東城聞言,聲音雖不動聲色,但心裡已經隱隱知道有不好的苗頭。
“她在病房的那兩天,除了你,還有個男人進出過一次,不過之後你也在場。”單子豪一頓,“但是……”
“但是什麼?”他知道單子豪說的男人是誰,當天康劍去的時候也被他撞到,因此,更加刺激了他,纔會說出那般話來。
“出事當天的影像不見了一部分。”
“不見了?”白東城一愣,倒是沒想到是這樣。
“對,我親自過去看的,上午的還有,從中午以後的就全部都沒了,問工作人員,他們也不知道,說是可能不經意時將帶子洗掉了。”
單子豪說完,想了下,然後聲音比較嚴肅道,“東城,這中間是不是有什麼事,你讓我來查這件事,一定中間是有想要知道的事,現在這段影像又憑空消失,應該有鬼。”
“這事就先這樣,我再想想。”白東城聽完,沉默了半響,嘴角來回的抿了抿,低聲說睠
“麻煩你了,單子。”
“跟我客氣個什麼,有事再找我。”單子豪不高興的嚷。
“好,那就先這樣。”說完,白東城掛斷了電話,手放下,掌心中的手機握的更緊一些。
不見了?
怎麼偏偏那麼剛好?
白東城眯眼看向窗外,此時天色已降下來,對面住戶燈光點點,他暗暗沉思着。
嬗笙坐在沙發上,低頭一直看着懷裡的小白崢,之前第一次抱的時候她特別拘謹,可這次來,似乎一切動作都很自然而然。
聽到腳步和開門聲,她忙擡頭,對着進來的白東城皺眉壓低着聲音,“噓,輕一點,他纔剛睡着!”
白東城見狀,乖乖聽話,腳步落下的時候特別慢,沒多遠的距離,他走了有好一會兒。p4km。
“睡相可真討人喜。”
嬗笙聽他這麼說,嘴角也忍不住上揚,然後又忽然想到了什麼,“他剛剛不餓,我讓容阿姨衝的奶粉他也沒喝幾口,現在哄睡着了,我估計半夜還得醒,到時你想着點給他衝奶粉。”
“嗯。”白東城眸光炯炯的看着她,裡面深的像是要將她吸進去,半響後他才點頭應着,其實他心裡更想說:你留下。
但有些事情急不得,他需要慢慢的一點點來。
“你剛剛做什麼去了。”嬗笙見屋內氣氛有些尷尬,她狀似無意的很輕聲開口。
聞言,白東城眼底光亮一轉,驀地又將剛剛的事情想起,不由的看向她,心裡暗暗有着思量。
沒得到他的回答,嬗笙不解,擡頭去看,發現他站在那,微側着她這邊,而目光也正凝向她,只是那目光有些異樣,卻也不是炙熱,也不是凌厲,但很銳,像是想要從她眼裡或者臉上找出來什麼一樣。
“我將他放在牀內。”嬗笙藉着機會,想要躲避開那有些迫人的目光。
“我幫你。”白東城也跟在她身後,朝着嬰兒牀走着。
兩人各站一邊,嬗笙將懷中睡的香甜的小白崢放在牀內,然後剛要鬆手直起身子時,胸前的衣服卻被小傢伙抓住不放。
本來之前她抱着他哄的時候,他淘氣的小手就一直摸向她的胸前,一般小孩子都愛朝着軟軟摸去,她也就由着他,睡着的時候小手也都一直擱放在上面。
只是沒想到,此時放下後,他竟然手一滑,還會抓着他胸前的衣服不放。
頭頂,似乎也有一道火辣辣的目光,她擡頭,頓時撞到白東城那有些深沉的眼底,臉頰頓時有些紅。
“你看哪裡呢!”嬗笙皺眉,若不是孩子在熟睡,她非得怒吼一聲,罵他流氓。
“咳,我只是想問,需不需要我幫忙。”白東城右手擡起,虛握成拳頭,在嘴邊輕咳了下,目光佯裝自然的看向別處。
“不用!”嬗笙咬牙,身子俯身的更低一些,然後兩隻手從孩子的腋下輕拿出來,又很小心的掰着小孩子的手。
一切弄好後,她想要將手撤回來,半空時,被一雙大手驀地抓住,握着。
粉潤的嘴脣,忽然有點兒發乾,她舔了一下,與此同時,她便感覺到,手上的力道驀地一個收緊。
嬗笙心尖就像是被開水燙了一下,兩人手一塊,顯得他的特別的寬厚,那瞬間,也不知彼此心裡到底想的是什麼,只是一時間靜默無聲,像是電影裡定格的畫面一樣。
不過,最先驚醒出來的還是嬗笙,她用力的抽回自己的手,努力的平定着情緒。
“時間不早了,我,我回去了。”嬗笙也沒看他,目光也不知道該擱放在哪,總覺得忽然就開始彆扭了起來……
白東城的掌心也只好撤回來,垂在一側,卻捨不得收攏或者再張開,就保持着之前被她抽出去的那個狀態,似乎這樣,還能錯覺着,還握着她一樣。
“你……”聽到她那麼說,他心裡有些急,正費力思索着什麼話來讓她多待一會兒,門外就傳來敲門聲,他眼睛一亮。
“白先生,白太太,我飯菜都弄好了,快出來吃吧,都是白太太愛吃的!”容阿姨探頭進來,很低的聲音說着,最後還滿臉笑容的看了眼嬗笙。
“容阿姨,我……”嬗笙上前兩步,想要說自己不吃了,要回家,可容阿姨說完已經急驚風般的將腦袋縮回去了。
一旁的白東城走過來,很一本正經道,“容阿姨忙活了那麼半天,你不吃,她會傷心,吃個飯也耽擱不了多少時間,晚了我送你。”
嬗笙張了張嘴,又說不出什麼拒絕的話出來,只好跟着他出了書房。
餐桌上滿滿的擺着的都是精美的菜餚,每一道看起來都讓人胃口大開,嬗笙看着坐在自己位置上的白東城,也只好來到他對面的位置坐下。
一旁容阿姨熱情的將自己剛剛煲好的湯也一併端上來,還細心的給他們倆盛出來。
吸入鼻尖的都是飯香味,坐着的位置也是以前習慣性坐下的位置,一切都跟她剛剛上樓時的心情一樣,陌生的熟悉。
可越是這樣,就越讓人心裡難受,會感覺胸口像是壓了一塊大石頭,不是她還留戀,只是有些地方裝了太多的回憶,不經意觸碰時,還是會驀地侵襲而上。
嬗笙看着面前的飯菜,忽然有些什麼都吃不下的感覺。
“容阿姨,您坐下來跟我們一塊吃吧。”見容阿姨要走回廚房,嬗笙忙道,她是實在受不了跟白東城獨處,尤其是此情此景。
她本來就是想要看看孩子,孩子對她來說有太大的吸引力了,尤其是在白天看到別的媽媽帶着自己的孩子,她就更受不了那股思念。
但留下吃飯確實因爲容阿姨,以前在這個家裡時,容阿姨待她特別好,她在她這裡也感覺到了溫暖,所以不忍心讓她白忙活,失望。
容阿姨察言觀色,看了眼白東城,見後者輕點頭時,立馬笑道,“那好,一塊吃!”
白東城吃的很慢,或者很不精心,一雙眼睛都只是直勾勾的看着嬗笙,似是期待着時間就停留在此刻一樣。
吃飯過程中心照不宣的,容阿姨也並未問什麼,只是閒聊着家常,更多的都是提到小白崢,所以嬗笙也很自然,提到兒子,她忍不住眉眼彎彎,也感覺坐在這裡的那種如針氈的感覺減低了不少。
到結束的時候,她想着和容阿姨一塊走,以前的時候,容阿姨也都是做好飯就下班的,今晚她讓容阿姨一塊,所以比平時晚了都。
容阿姨似乎看她走向玄關時一愣,隨即也沒說什麼,她們這種給人家裡做事的,最重要的就是嘴巴要嚴,況且白先生對她又好,更是什麼都不能亂說,亂問。
“我送你。”白東城脣角也是抿的比較緊。
“那我去刷碗,等白先生上來我在上班,家裡也不能沒個人。”容阿姨看了眼兩人,嘆了口氣,說着。
嬗笙點了點頭,穿好鞋子,然後對着跟上來的白東城淡淡的說,“不用送,我自己可以走。”
月光靜好,小區內散步的人比較少。
“不用送了,你趕快上樓去吧,讓容阿姨早點回家。”嬗笙走出樓門口之後便轉身,看着跟在她身後的白東城說。
本來她都已經說不用他送,他偏偏跟着她下樓來。
“一樣沒動。”白東城忽然莫名其妙的開口。
“什麼?”她不解。
“公寓內所有的一切,我一樣都未有改動過,當然,除了小白崢的房間。”白東城看着她,眸光亮亮。
“跟我說這個幹什麼,那是你的事。”嬗笙吞嚥了下口水,心裡倒是也沒什麼起伏,但就是不想聽到他說這些有的沒的。
她在離婚的那一秒都已經想好了所有,現在,還會和他見面,說話,那是因爲孩子,她真的想見孩子,午夜夢迴時,她唯一惦記的也只有孩子。
可能是他給的傷太大了,所以刻意去遺忘,努力將他當成是陌生人,不受其左右,更不受其影響。
當之前在小白崢牀前,他握着她的手,那股熱流似乎還在,所以,她揹着的手努力的在衣服上擦。
白東城嘴角一笑,目光一直都鎖着她,咀念着她說的話,然後想到什麼,眸光忽然變得銳了一些。
“那麼說,都和你無關的話,以後小白崢的繼母是誰,也都無所謂了是不是?”
“你什麼意思?”嬗笙瞪大眼睛看着他。
“字面上的意思。”白東城雙手慵懶的插在口袋裡,扯動薄脣的樣子略顯漫不經心。
“白東城,你不會真的是要讓鄭初雨養我的孩子吧?”嬗笙心裡一驚,頓時覺得寒意從四面八方襲來,她忽然又想起了那天看到他和鄭初雨以及後者的親人的畫面。
他和她到底在不在一起,對現在的嬗笙來說已經是不上心的事,但是孩子,孩子絕對不行。
“白東城,我上次說過的話你沒忘記吧,如果你敢將我的孩子交給鄭初雨,我不管你們白家是有多大的勢力,我一定會上訴到底,就是到最後,我就是偷,我也會將孩子偷走!”
白東城站在原地,看着嬗笙有些憤怒的身影漸行漸遠,一雙眸子緩緩的眯了起來,不經意流露出來的光亮比豹子還銳利。
他竟然忽略了這些細節,上次也是這樣,在日本料理店偶遇那次也是一樣,她看到他和鄭初雨一起時,也是有些激動的提到了孩子的問題,很堅決的說着孩子絕對不能讓鄭初雨來養。
這中間,絕對有他不知道的事情,而且單子說當天的影像無故消失了一段,也更加印證了這種可能。
白東城孤身一人站在月光下久久,返身回樓門口時,掏出了口袋裡的手機,找到個號碼之後就撥通了過去。
那邊的人也還沒休息,但聲音聽起來已經有些乏了,卻還是很恭敬的喊着他。
“方青,你幫我留心下,最近吳警官都在忙些什麼了。”白東城一笑,很隨意的說着,眸光卻一片冷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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