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意,你終於來了。”蕭琴一臉驚喜。
南宮乙看到蕭琴,趕緊側過身去,有些慌張地道:“我不知道這裡是……是你泡澡的地方。”
蕭琴這才意識到自己竟光着身子站在水中,羞得趕緊縮回池內,轉過身去。
“你……你怎麼找到這裡來了。”
南宮乙慢慢向溫泉靠近,摸到池邊的一塊大石坐了下來,說道:“家中的事情忙到很晚才解決,得了空便一路騎馬從城南趕到這裡。天太黑,好不容易摸到了你的房間,卻發現你不在。剛好碰到駱師姐,她說你可能在後屋這裡,卻沒告訴我這是什麼地方……”
“這一路關卡重重,你是怎麼進來的?”
“這段路我也走了很多遍,早就熟了。只是在河岸兩邊,不得已得罪了教中的幾位姑娘。”
“其實我在河畔等你到四更……”
“嗯,顧妙跟我說了,還要趕我走。對不起,琴兒,讓你久等了。”
“別說了,你先回房間等我好嗎?我……穿好衣服回去找你。”
但南宮乙似乎有些等不及,並沒有離開的意思。
“琴兒,今晚靈鈺約你,都說了什麼?”
蕭琴心裡一顫,“他……也沒什麼,我跟他說了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情。”
“我看到你桌上放着一本《遇琴記》,果然他都跟你說了?”
蕭琴本不想對南宮乙隱瞞,但不知該如何開口說這種事情。
南宮乙見蕭琴沉默不語,嘆了口氣,接着道:“琴兒,其實我早就知道靈鈺喜歡你,因爲幾年前我偷偷看過那本《遇琴記》。其實靈鈺從未跟我提起過你,這一切都是我悄悄知道的。以前之所以沒跟你說實話,是因爲我不想代靈鈺向你表明心意。如今你都已經知道了,我也就不怕承認自己的可恥之舉。”
蕭琴總算明白,南宮乙此前的猶豫自責原來都是因爲這件事。
“你……會不會怪我?”
“我爲何要怪你?”
“我明明知道靈鈺喜歡你,卻不顧兄弟義氣橫刀奪愛。偷看手記、奪人所愛,都非君子所爲,我心裡十分清楚。但遇見你之後,我情難自已……”
“你後悔了嗎?”
“我當然沒有。”
“那就不要再說其他了。”
“那你呢?知道靈鈺的心意後,就沒有什麼想法嗎?”
蕭琴自然不會無動於衷,她的心情十分複雜,惆悵、難過、悔恨、抱歉,卻也有幾分心動,說不清,道不明。
南宮乙見蕭琴半晌沒有說話,轉過身來,看着她將頭髮挽起後露出的雪白玉頸和微露水面的肩頭,忍不住伸手輕輕撫摸。
蕭琴肩頭一顫,不敢動彈。
“你……做什麼?”
“可以轉過來讓我看看嗎?”
“你……我……你知不知道什麼叫作非禮勿視,我怎麼能給你看。”
“我不想你猶豫、動搖。”
南宮乙的聲音近在耳畔,火熱的氣息讓蕭琴的耳朵連着脖頸紅成了一片。
“我沒……”
她微微回頭,卻與南宮乙鼻尖相觸。剛想退縮,又被他攬住肩頭。
“你……你的衣服都進到水裡了……”
南宮乙並沒有理會,捧起蕭琴的臉,朝她微啓的雙脣吻了下去。
“嚶……”
微微掙扎,激起一陣水花。
上一次如此熱切的親吻,還是在二人重逢那一晚。但與上次不同的是,這個吻,急切中充滿了不安,來的如此讓人捉摸不透,卻又難以拒絕。
一直都在剋制的南宮乙心急了。
不僅僅是因爲上官靈鈺向蕭琴表明了心意,最讓他心急的是母親的話。他知道母親可能會反對,卻想不到她竟會反對得如此直白、堅定。而另一邊,追魂夫人的拉攏和遊驚魂莫測的態度,都讓他極爲不安。
他知道仙樂教這邊的事情一解決,他便沒有理由留在這裡。他要回家、回武當,卻沒有辦法帶着蕭琴一起走。或許過些時日,他可以去拜見蕭大俠,但誰能保證這段日子不會發生意外——尤其是追魂莊就近在咫尺。
他想在離開之前做些什麼。
溫熱的泉水將二人的臉龐都蒸得火紅,南宮乙傾斜着的身子有些支撐不住,索性除掉鞋子,身子一歪倒進池子。
蕭琴一聲驚呼,用力推開南宮乙,背過身子摸到池邊。片刻後,她便感覺到南宮乙的身子向這邊靠近,最終貼靠在自己的後背。雖然隔着一層衣服,但全身赤/裸的蕭琴羞到了極點,僵着身子一動不敢動。
一陣緊張中,她感受到一雙手覆在自己的小腹之上。
蕭琴瞬間腰間一軟,整個身子完全靠在了南宮乙的懷中,只覺腹中一股暖流不停地上下游走。
南宮乙的手停在了她小腹微微隆起的劍疤之上,手指在上面不停地來回撫摸。
“這一劍是我娘刺的,害你險些喪命。結果沒過幾日,我就還了你一劍,也險些喪命。這或許就叫做命中註定吧。”
回想起那兩劍,即便是泡在溫泉中,蕭琴依舊覺得不寒而慄。
“那種事情……怎麼能拿來……開玩笑……”被摸得渾身酸癢的蕭琴,強忍着呻/吟聲,斷斷續續地說道。
南宮乙不再去玩弄那道傷疤,左手攬住蕭琴的腰,右手順着腰線慢慢向上遊走,直到觸碰到那團柔軟的隆起。
“啊……”
蕭琴終於忍不住發出嬌柔一喘,眼睛緊閉,整顆心彷彿都要從嗓子裡跳出來一般。
“你……到底……要做什麼?”
南宮乙沒有回答,左臉貼着蕭琴的右頰,嘴巴向她的耳朵湊去,蜻蜓點水地在耳廓上吻了幾下,一口含住了她的耳垂。輕輕吮吸後,又將這份溼/熱移動到她耳後,慢慢向下滑到脖頸、肩頭。
這一系列的動作讓蕭琴的身子徹底癱/軟,雙手在身後緊緊抓住南宮乙上衣的下襬,生怕自己支撐不住。
欲/火被點燃。
南宮乙一把將蕭琴的身子轉過來,將她壓在池邊的青石之上。
身下之人驚慌無力、嬌羞無限的表情,讓他格外興奮。
“君意,你不能……”
這一聲“君意”,又怎能讓南宮乙停下來。他不想給蕭琴拒絕的機會,又一次用雙脣堵住了她的嘴,更進一步地侵入、試探。
二人交換着火熱的喘/息,片刻都不想分離。
蕭琴用雙手拼命抓住南宮乙後背的衣服,一陣撕扯,反倒讓二人的身體更加貼近。
寬厚堅實的胸膛輕輕壓在挺拔柔軟的肌膚之上,二人都感受到身體某處在發生變化。南宮乙溫柔的撫摸讓蕭琴逐漸放鬆下來,她放棄了掙扎,轉而迎合地用每一寸肌膚去感受身上之人的索/求。
羞澀、驚怕、亢奮,和些許期待——或許她早就在等待南宮乙這樣做了。
蕭琴發現,自己並不抗拒身體的接觸,尤其是眼睛看不見的時候,雖表面冷淡肅然,但內心深處卻渴望有人能夠熱切的抱住她。
她閉上了眼睛,假裝自己目不能視,將其他感官全都放大。
她聽到他低沉隱忍的喘息,撫摸到他寬大健碩脊背,感受到他滾燙的嘴脣和雙手在她身體各處廝磨撫摸……
卻有一個聲音讓她覺得格格不入。
是一聲驚呼,來自於水池之外。
蕭琴猛然睜開了雙眼,使出渾身的力氣,手腳並用推開了南宮乙。她急匆匆地跨出了水池,一把抓起地上的一件長衫,連鞋子都來不及穿,瞬間消失在灌木叢中。
水池中留下一臉莫名其妙的南宮乙。
他深吸了一口氣,抹了把眼前的水珠,纔看清不遠處站着一個人。
“是誰來着?好像叫獨幽吧……”
南宮乙一陣泄氣,脫掉被蕭琴撕扯得凌/亂不堪的上衣,泡在水中乾笑了起來。
***
匆忙逃離的蕭琴不敢回自己的房間,她不知道等一下要如何面對南宮乙,於是敲開了駱秋涼的房門。
睡眼惺忪的駱秋涼看到蕭琴只披了一件外衣,光着腳,紅着臉,在門口瑟瑟而立,瞬間清醒了一半。
“可以讓我在這借宿一宿嗎?”
蕭琴的聲音有些可憐。
駱秋涼抿嘴一笑,將她拉入房中。
“那小子對你動粗了?”駱秋涼一眼便看穿發生了什麼。
雖不能說“動粗”,但蕭琴也無法否認。
“你幹嘛拒接他?”
駱秋涼將蕭琴拉到牀邊,一邊爲她處理腳上劃破的傷口,一邊打趣問道。
蕭琴總不能說是因爲發現一旁有人才推開南宮乙,便支吾道:“我們又沒有……成親。”
駱秋涼用手指戳了蕭琴腦袋一下,道:“傻丫頭,難道要等到三年後他用八擡大轎擡你進門才行嗎?今天聽南宮夫人的意思,她可不想你嫁進南宮家。我若是南宮乙,就趁今晚生米煮成熟飯,誰反對都沒有。”
“我也還沒有跟爹說……”
駱秋涼愣了一下,“我都忘了你爹還在,那是應該跟他說一聲。哎,像我無父無母,自姑姑死後,想怎樣就怎樣,一身輕鬆。”
駱秋涼雖說得瀟灑,但蕭琴也聽出一絲淒涼之意。
“那你……不打算與尚意成親?”
“不打算。”
“那你們要怎樣?”
“就像現在這樣,我做我的護教,他去盜他的墓。天大地大,太原城不大。我想他了,就去找他,他想我了,就來找我,無需爲對方犧牲或是改變什麼。如果哪天感情淡了,自然而然也就散了,誰都不會後悔。”
蕭琴不能理解駱秋涼的想法,在她看來,兩情相悅,若不能終日廝守,又有什麼意義呢?
“不說將來了,你和尚意是怎麼開始的?你們又沒有成親,是怎麼……”
駱秋涼在蕭琴的臉蛋上不輕不重地一掐,啐道:“還不是你那個義兄死皮賴臉。別瞧他一副書生模樣,看起來知書守禮,背地裡可不正經,色迷心竅……”
蕭琴怕駱秋涼口沒遮攔,說些讓她害羞的話來,便拉過被子躺在牀裡,打了個哈欠,閉上眼睛道:“我困了……”
“你這個死丫頭,明明是你要問,現在又不想聽。姐姐我是過來人,要不要我給你說一些經驗之談?”
說話間,蕭琴已發出酣睡的呼吸聲。
“這丫頭,真能折騰人。”
駱秋涼端詳着蕭琴紅撲撲的睡顏,忽然有些羨慕她。想到自己在她這個年紀,不知自持,那麼容易就被男人引誘,還想着與其長相廝守,也是可笑。
今日目送江南雁離教,駱秋涼內心並非沒有一絲波瀾。她本以爲自己會不捨、會埋怨,但在看到江南雁憔悴面容的那一刻,竟生出一股厭惡之情。
“當初爲什麼會喜歡他?真希望他快點從我眼前消失……”
她知道在江南雁看向自己的那一刻,尚意故意握住了自己的手。駱秋涼也反手握住尚意的手,二人十指相扣。那一瞬間,她覺得不做護教也沒什麼。
想到尚意,駱秋涼走到窗邊,將窗子打開一個小縫,忽覺一股涼風侵入,吹的人一陣精神。
滿月當空,月色真美。
“如果此時尚意就在身邊那該多好……”
有此念想,駱秋涼只是稍作猶豫,便拿起牀邊的一件袍子出了房門。
“我想他了,就去找他。就這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