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雨是十天後到的,安胥親自來接。
“少爺!”
看到安胥,羅雨咧開嘴笑道,可這笑還沒持續一秒鐘,嘴裡就被冷風灌滿,羅雨忍下咳嗽的慾望,筆挺地站直了身。
她不能離開,再冷也要忍!
安胥沒有說話,無奈地嘆了聲氣,轉身離開。
羅雨雀躍地勾起脣角,少爺沒有趕她,她安全了!
快步跟上安胥,羅雨走在安胥的右後方。
羅霧無聲地跟在羅雨身後,少爺身邊的位子從來不是他的,能夠如影隨形地跟隨幾天已經是恩賜了!
來到冰屋,羅雨尾隨安胥進了冰屋,羅霧守在外面。
“少爺,”羅雨上前,將下了飛機就拎在手裡的梨木盒雙手奉上,“這是大哥讓我給您帶來的!”
安胥回身,漫不經心地擡起帶着黑皮手套的右手,勾了勾手指,示意羅雨把盒子打開。
羅雨會意,一手託着梨木盒,一手打開梨木盒的蓋子。
絲綢般順滑的半透明子晶石衣靜靜地躺在盒子裡,泛着月華般淡淡的金屬光澤。
“恩祺讓你帶來的?”安胥問,有些慍怒,他知不知道這件子晶石衣是應急用的,是不能離開陸園的!
羅雨點頭,完全無視安胥的反應,例行公事地答道:“是,大哥說了,用一件換三件,不虧!”
安胥無奈地搖了搖頭,伸手拿出子晶石衣,低頭摩挲,若有所思。
羅雨收起梨木盒,躬身後退,她要騰出空間讓少爺趕快把衣服穿上,同時她也要去解決鼻孔裡的兩行冰柱!
下了飛機她便忍不住流鼻涕,爲了不讓人發現,她只能盡力地吸,現在她能明顯的感覺到鼻孔裡硬邦邦的,稍一用力吸鼻子,鼻毛就能被扯斷!
“羅雨!”安胥聲音平淡地叫住羅雨。
“是!”羅雨停住腳步,擡頭看向安胥,“少爺有什麼吩咐嗎?”
安胥不語,抿着脣踱步到羅雨面前,把子晶石衣舉到羅雨面前,吩咐說:“穿上它。”
“不!”羅雨想也沒想就拒絕,這可是子晶石衣,她連碰的資格都沒有,怎麼可能穿?
況且她穿了,少爺穿什麼?
安胥微不可查地搖搖頭,不冷不熱地扔給羅雨一道選擇題:“穿上它,或者回去,沒有第三個選項!”
羅雨驚呆,安胥的眸子太過堅定,一種不祥的預感縈繞心頭。
“如果我不穿,少爺會穿嗎?”羅雨無意識地問出心中的猜疑。
安胥嘆氣,把子晶石衣搭到羅雨的肩頭,轉身走到書桌旁,有氣無力地說:“穿上吧!”
如果他說會,羅雨一定會眼都不眨就離開,可是他騙不了自己,也騙不了羅雨!
羅雨的眼中蓄滿了淚水,心痛,是的,她心痛,一定要這麼折磨自己嗎?
一把抓下肩上的子晶石衣,羅雨轉身,大步離開。
大力的關門聲音傳來,安胥轉過身,看着空蕩蕩的屋子有些啞然,小妮子脾氣見長啊!
半個小時後,羅雨去而復返,沒事人似的站在安胥面前,“少爺!”
安胥正在書桌前埋頭苦學,聽到聲音他放下手裡的資料,擡頭打量了羅雨幾秒,滿意地點了點頭,不忘囑咐:“脖子以上沒有保護,平時多戴帽子!”
“是!”羅雨面無表情地答道。
安胥淡淡一笑,一邊起身一邊說道:“走吧,帶你去熟悉熟悉環境!”
羅雨頷首,打開門側身站到一邊。
。。。。。。
走在一望無際的白雪荒原上,羅雨的心五味雜陳,呼嘯的寒風吹在臉上和手上是兩種溫度,一個刺骨一個瘙癢!
身前的男人像個刀槍不入風雪不懼的巨人,每一個步子都邁的異常穩健,波動躁亂的心漸漸平靜,羅雨分不清現在的她是感動多一點兒,還是心疼多一點兒?
她,何德何能,可以受到少爺如此眷顧?
“是因爲景玉嗎?”話脫口而出覆水難收,羅雨不後悔,停下腳步直勾勾地看着安胥。
懸在半空中的腳定住,過了幾秒,安胥動作如常地放下腳,轉過身,泰然地面對羅雨,“是!”
預料之內的答案,羅雨卻有霎時的失落,很奇怪的感覺!
安胥沒有錯過羅雨眼中一閃而過的難過,他勾起脣角輕輕笑了笑,轉過身繼續往前走,體貼地沒有戳破羅雨的僞裝。
把子晶石衣給羅雨的確是因爲景玉,景玉把羅雨當妹妹,他怎麼可能不好好照顧羅雨?
可是,真的只是因爲景玉嗎?
好像不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