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玉冷笑,眼角滑落一滴晶瑩,“放心,我知道怎麼做了!”
說着推開白擎,提步向孟遠走去。
得知安胥回來那一刻,任丹丹已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的心情,景玉纔好一點兒,安胥就要回來,就不能等一等嗎?
緊緊攥着肖墨的手,任丹丹的身體不受控制地輕輕顫抖,此刻她再也沒有力氣大吼大叫,只能躲在身旁這個人的懷裡,卸下堅強,偷偷的脆弱一會兒!
孟遠見景玉朝自己走來,忙上前跨了一步,接住景玉搖搖欲墜的身子。
景玉抓着孟遠的手腕,指尖泛白,血管凸起,她仰着頭,無奈又無助地看着孟遠,粉脣輕顫,聲音細啞:“幫我,幫我,幫我……”
“我幫你,我一定幫你!”孟遠鏗鏘有力地答道,然後一把將景玉扯到懷裡,按着景玉的頭,輕聲安慰:“別怕,有我在!”
看到景玉和孟遠抱在一起,任丹丹扭過頭,伸手抹掉眼中的溼潤,這個時候,除了忍還是忍,這個道理她清楚,景玉清楚,孟遠也清楚!
景老太太那邊已經成爲景玉不可觸的逆鱗,如果仲老太太再因爲安胥而出什麼問題,景玉一定會再崩潰,到那時,她去哪裡再給景玉找一個奶奶?
白擎很不理解自己的心境,按理說他對任丹丹餘情未了,可爲什麼看到景玉和孟遠抱到一起,會比看到任丹丹和肖墨抱在一起更讓他窩火?
煩躁地晃了晃頭,白擎上前,先是握住景玉的手腕,再是任丹丹,然後大搖大擺地帶着兩人向前走,嘴裡是狂妄不羈的猖獗:“行了,既然不打算走,就趕緊去接人,一會兒晚了,我可不擔責任!”
白擎的舉動來的突然,景玉和任丹丹都有些猝不及防,在加上兩人都穿着高跟鞋,明顯跟不上白擎的腳步。
“白擎!”手腕被白擎緊緊攥着,任丹丹的另一隻手不得不抱住白擎的手臂,“白擎,你趕着投胎呢,慢點兒,慢點兒!”
白擎不言,依舊昂首闊步,但速度卻明顯慢下來許多!
到了接機口,白擎放開任丹丹,單手環住景玉,低頭笑道:“不用緊張,當他不存在就好!”
景玉牽強地扯起嘴角,點了點頭,淡淡一笑。
然後便是等待,短短十幾分鍾,景玉腦海裡閃過無數種關於安胥的畫面,有初次見面的,有月夜談天的,有牀笫糾纏的,有在臺灣他們逛夜市,轉遍植物園的……
彷彿所有的相遇相知、相恨相離都在這十分鐘裡又上演了一遍,可要說哪一幅畫面最觸動心靈,毫無疑問,是最後一次見面!
AZ的兩週年演唱會,他們短暫不足兩分鐘的對視,是景玉印象最深、刻在骨子裡永生都無法忘懷的畫面!
對於安胥,景玉怨過、恨過,感動過、驕傲過,卻唯獨沒有愧疚,可那一次,她卻深深地感覺到她對不起安胥,這種感覺莫名其妙而又毫無道理可言!
曾經不想見面是厭惡,是失望,是委屈……
而現在不想見,是心虛!
當安胥跟在仲老太太身後,和仲恆並肩走來時,景玉看呆,有些移不開眼球。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景玉見過很多人,但能給她這種感覺的,只有安胥一個!
玉!?
想到玉,景玉的身子突然輕顫了一下,眼中的清明霎時被恐懼取代。
玉,玉,玉……
細密的汗珠攀上額間,景玉咬緊下脣,雙手握成拳頭,身體輕晃,腳下有些不穩。
白擎時刻注意着景玉,見景玉突然沉浸到另一個世界,不禁伸手攬過景玉,輕聲叫道:“景玉,奶奶來了,景玉?”
白擎心裡一陣發慌,這個時候掉鏈子,還不如剛剛就走,景玉這是怎麼了?
“景玉?”
景玉眼神呆愣,好像完全沒有聽到他的話一般,不得已,白擎只好加大手上的力度,用力地捏緊景玉的肩膀。
“呃~”痛感傳來,景玉側頭,習慣性地看向痛源發生地,在看到自己肩頭有一隻大手,不禁皺眉,不解地看向白擎。
白擎擰眉,長鬆一口氣,爲什麼他突然有種錯覺,覺得景玉剛剛的失態並不是因爲安胥呢?
“景玉,奶奶來了!”說着白擎擡手,用袖口擦掉景玉額間的細汗。
聞言,景玉回頭,嘴角竟然掛起一絲甜甜的笑意,這更讓白擎大呼不解,剛剛景玉到底在想些什麼?
伊尹攙着仲老太太,和仲老太太並排走在前面,安胥和仲恆跟在後面,保持着大概一米的距離。
走近,景玉和任丹丹不約而同地迎上前,一人拉住仲老太太一隻手,討好地叫着:“奶奶!”
“奶奶你可回來了!”
“奶奶!”
“奶奶,我們好想你呀!”
……
仲老太太不言,皺眉打量兩人,視線移到景玉身上時,眼中閃過一絲心疼,“怎麼瘦成這個樣子了?”說着手慢慢爬上景玉的臉頰,細細摩挲。
景玉莞爾,側過頭,握着仲老太太的手腕,閉眼感受仲老太太的摩挲與關愛,“奶奶,我在減肥嘛!”
“哼!”仲老太太冷哼,氣憤地撤回手,咬牙瞪着景玉,“都剩下皮包骨頭了,減什麼減!”
手心落空,景玉調皮地吐吐舌頭,知趣地沒再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