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事談完,接下來就是敘舊了!
這段時間任丹丹精神不濟,昨晚更是因爲緊張而沒有睡好覺,所以訓完人之後,立刻躺倒伊尹腿上,閉着眼睛享受伊尹超一流的按摩技術。
“哎,奶奶那兒,你們得趕緊想辦法,再這樣下去可不行!”平等地坐下聊天,任丹丹依然改不了她頤指氣使的口氣。
安胥幾人早已習慣,輕輕一笑,誰也沒在意。
奶奶,的確是個頭疼的問題,怎樣對他們無所謂,但因此而影響到景玉就不是小事了,該用的法子他們在臺北都已經用過了,還有什麼可用嗎?
任丹丹的心比較大,各人自掃門前雪,她纔沒那個閒心去管別人的瓦上有沒有霜,伊尹有些沉默得不像話,她便趁着安胥幾人皺眉思索的空檔,調戲起伊尹來。
“小伊伊,別苦着臉了,來,給姐姐笑一個!”
伊尹雖然沉默,卻依然乖巧聽話,任丹丹讓他笑,他便真的煞有其事地停下手裡的動作,彎起嘴角,認認真真地笑了一下。
只是,這笑未免比哭還難看!
任丹丹無語翻白眼,抱着伊尹的胳膊坐起身,然後像捏橡皮泥似的蹂躪起伊尹的小臉。
“伊伊,不會吧,才幾個月不見,你都不會笑了?是不是仲恆欺負你了,你跟姐說,姐替你做主!”
“不是的丹丹姐!”伊尹向旁邊挪了挪,逃離任丹丹的魔爪。
也不知道是任丹丹的力氣大了,還是伊尹的皮膚禁不起摧殘,才幾秒鐘的功夫,伊尹的臉竟火燒般紅了起來,就連眼睛也沒逃過泛紅的厄運。
仲恆心疼地擁過伊尹,把伊尹摟在懷裡,安胥則是猛然想起什麼,一雙利眸緊緊盯着伊尹,“伊伊,你是不是有事瞞着我們?”
安胥的話不重,卻有着不容忽視的力度,伊尹的身體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
仲恆皺眉,本想替伊尹說話,但在感受到懷中人兒的不安後,不禁也把視線移向伊尹,“寶貝兒,真有事?”
伊尹不言,緊緊咬着下脣,眼淚一顆一顆接連滾落。
任丹丹是最見不得眼淚的,見伊尹落淚,忙上前推開仲恆,把伊尹護在身後,“哎,你們幾個大男人怎麼回事,看我們好欺負是吧?”
安胥不爲所動,依舊盯着伊尹,聲音平淡而冷靜:“伊伊,爲什麼哭?”
如果他沒記錯,他應該告訴過伊尹不要輕易掉眼淚。
任丹丹不知道內情,聽到安胥如此無情地質問伊尹,立刻火冒三丈,杏眼圓瞪地頂道:“安胥,你怎麼回事,沒看見伊伊哭了嗎,就不能……”
突然,任丹丹停下,低頭看向拉着她的手的伊尹。
“伊伊!”任丹丹回身,伸手抹掉伊尹臉上的淚痕,“伊伊別怕,有姐姐在,誰也不能欺負你!”
伊尹搖頭,眼淚流得更兇,“不……不是,不是的丹丹姐,是……是……是我……是我……”
什麼是與是,任丹丹被搞糊塗,但其餘三人卻聽得明明白白!
“伊伊!”仲恆提高音量,不可思議地叫道。
白擎嘆氣,無奈地揉上太陽穴。
安胥則是一臉平靜,仍舊鍥而不捨地追問:“伊伊?”
伊尹不再哭泣,擦乾眼淚,站起身,一抽一搭地看着三人。
“伊伊!”任丹丹跟着起身,試圖把伊尹再次擋在身後,可是這次,伊尹沒有躲閃。
“丹丹姐!”伊尹開口,帶着濃濃的鼻音,“丹丹姐,是我把事情告訴奶奶的!”
啥?
任丹丹驚呆,一雙杏眼瞪成了核桃大!
“伊伊,你在說什麼,你說清楚點兒,姐姐不明白!”任丹丹無意識地呢喃,她真的不明白,事情?什麼事情?
伊尹哽咽,擡眸看了一眼安胥,然後迅速移開目光,哆哆嗦嗦地解釋道:“恆……恆去接哥哥,然後……然後奶奶逼問我,我沒堅持住,就……就都招了!”說着眼淚又流下來。
此刻,任丹丹已無心爲伊尹擦眼淚,知道了,都知道了?
木訥地轉過身,任丹丹望向身後神色各異的三個男人。
“伊伊,你都告訴奶奶什麼了?”任丹丹問。
“我,我……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訴奶奶了……”
伊尹自責,千不該萬不該,他不該留在臺北,就算是龍潭虎穴,他也該和仲恆一起去的!
任丹丹一聲苦笑,踉蹌着跌坐在沙發上,把知道的都告訴奶奶了?
伊尹知道的就是仲恆知道的,而仲恆知道的就是所有,所以說奶奶什麼都知道了,包括白擎、包括肖墨、包括孟遠,所有的所有,奶奶都知道了!
怪不得奶奶會對安胥的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變,會把仲恆當僕人用,會不喜歡孟遠,會……
任丹丹已無力整理自己混亂的思緒,只能求救般看向在場唯一一個還冷靜的人!
“安胥!”任丹丹無助地叫道。
安胥眨眼,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擡眸看向伊尹,“伊伊,奶奶跟你說了什麼?”
伊尹撇嘴,吸了吸鼻子,嚥了兩口唾沫,哽咽着答道:“奶奶……奶奶說不許告訴你們,尤其……尤其是哥哥你,要當做……當做什麼都不知道!”
聽完伊尹的話,安胥像是被抽光了所有力氣,無力地靠在沙發上。
其實,他早該猜到的,從回到臺灣那晚,奶奶對他不理不睬,他就該猜到的!
完全沒有罪行被拆穿的恐懼,此刻,縈繞在安胥腦海的全都是不久前景玉說過的那句話——奶奶她老人家年紀大了,我希望她每天都能笑口常開,希望你能配合!
配合,他要怎麼配合,窗戶紙已經破了,他該離的遠遠的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