祺祺走後,房間裡除了伺候的人便只剩峰和心雨。
峰擡手,揮退一干人等,然後坐到牀邊,輕聲道歉:“我的話傷到你了,對不起!”
心雨搖搖頭,依舊不去看峰,“是我不好,硬是要把我的思想強加到你的腦裡,該說抱歉的人是我,我……”
心雨還想說什麼,被峰阻止了。
峰握住心雨的手,抿脣輕笑:“不說了,我們就當扯平了好不好?”
“嗯!”心雨擡頭,回給峰一個微笑。
“你受了涼,別坐着了,躺下睡吧!”
“我不困,你陪我說說話吧!”
“好!”
於是,心雨向峰講述心傑是怎樣疼她,對她管教有多嚴,還說峰有先見之明,否則見不到她回家,心傑定會徹夜不眠來找她!
峰聽得入神,不知過了多久,可能很久,也可能沒多久,平推門而入,徑自說道:“那個叫祺祺的女孩,我派人送她回家了。”
對於敲門這件事,峰和平都沒有意識,沒一扇門是配讓他們敲的,哪怕曾經爺爺在世,他們去見之前也都有人事先通報,所以,他們從根本上不會敲門。
可是今日,峰開始牴觸了。
心雨和衣躺在牀上自是沒什麼,可萬一衣衫不整……
莫名的,峰很不喜歡平不敲門的習慣。
“真的呀,謝謝你!”心雨一臉感激地看着走至牀邊的平,並未覺得不妥,“你叫平是嗎,我可以這樣叫你嗎?”
“當然不行!”平搖頭,一口回絕,“在這個世界上可以叫我平的人只有兩個,一個是峰,一個是我搜子,現在,你還要叫嗎?”
心雨聞言,唰的羞紅了雙臉,“那,那……我叫你什麼?”
“那是你的事!”平搖頭晃腦,滿眼戲謔。
“我……”心雨爲難。
“其實很簡單,你和峰在一起就能喊我平了,爲什麼要找其他稱呼!”平越發想逗逗心雨、
“你多大了?”突然,心雨仰起頭,眼神狡黠地看向平。
平皺眉,有種圈套在等他的直覺,“二十一了,怎麼,有問題嗎?”
心雨笑,吐了吐舌頭,道:“你二十一,我二十二,我叫你平弟弟好啦!”
“……”
這也行?
峰和平都愣了。
“你們倆怎麼了?”心雨納悶地看着兩人,她的話有什麼問題嗎?
平輕哼,想要回絕,卻被峰用眼神制止。平心有不甘,又不能不從,只得斜眼看着心雨,道:“想要做我姐姐可是有條件的!”
“什麼條件?”
“既然擔了姐姐的名頭,就必須盡你所能照顧我,雖然我是男子漢,只比你小一歲,那也是弟弟不是?”平厚顏無恥道。
“好,我答應你!”說着,心雨伸出手想和平拉鉤,卻因頭腦混沌,無力地垂下手臂。
峰見狀,忙扶住心雨,心疼地勸道:“別撐了,快休息吧!”
“是啊,我這個弟弟隨叫隨到,你什麼時候認都行,現在最重要的是把身子養好。”平也道,她雖不至於心疼一個才見過幾次面的女人,但他心疼峰的心疼。
心雨點頭,聽話地躺下,迷迷糊糊地閉上眼睛。
峰替心雨蓋好被子,然後轉頭和平說道:“你去休息吧!”
平撇嘴,痞氣十足地用拇指蹭了蹭鼻頭,揚長而去。
房間靜悄悄的,峰守在心雨牀前,不時更換心雨額頭上的溼毛巾,整整一個晚上,連眼都不敢眨一下,生怕因爲自己的疏忽而導致心雨不能儘快退燒。
好幾次,因爲被子太厚太熱,心雨把雙臂伸到外面,每到這時,峰總是輕輕把它們放回被子裡。
好幾次,平偷偷來看他們,看到峰不辭辛苦的守候,心裡百味雜陳。
他多怕峰有了愛人就不要兄弟了,他多想也有個這樣的可人兒捧在手心裡呵護,至少這樣,能緩解他對峰的患得患失!
月華如練,月光傾瀉而下,平獨自走在幽靜的小路上,回憶他和峰一路走來的艱辛,不覺滿腹苦澀。
“唉~”平嘆氣,伸手插向褲兜,摸出一個小巧的香囊,香味很淡,裡面應該裝着桂花的乾花瓣,這是祺祺的……
“你叫他峰,他全名是什麼?”
“楊久峰”
“那你呢?”
某人皺眉,頓了一下才答道:“徐若平。”
“哦,峰的年齡不大,爲什麼都叫他大哥?”
“只是一個稱呼,有那麼重要嗎?”
“這不是重要不重要的問題,是品質問題!”某人說得煞有其事。
平挑眉,翻了個白眼,“不明白。”
“你想啊,一箇中年人甚至是老人叫峰大哥,這是對他們的不尊敬。中國自古都在講‘尊老愛幼’,讓他們這樣稱呼峰,你不覺得**嗎?”
“**?”平哼笑,“在神龍根本就沒有‘倫’,又何談‘亂’?”
“啊,什麼神龍?”祺祺一臉懵懂。
“你不會懂的,最好也不要懂。”
“爲什麼?”
“你的爲什麼還真多,可不可以把你的爲什麼收起來?”
“你嫌我煩啊?”
“沒有,只不過有些事和你解釋不明白。”
不煩,雖然嘰嘰喳喳說個不停,可是真的不煩,平也不知道自己哪來的耐性,陪着這個小妮子閒扯了這麼多!
“那……”
祺祺還想說什麼,被平適時地掐斷了,“好了,很晚了,快回家吧!”說着把祺祺推向一旁的轎車。
“那……我走了?”祺祺一臉不捨,她還沒聊夠呢!
平揮手,巴不得眼前的人快點消失,“走吧走吧!”然後看向一旁的司機,示意司機趕快把人送走。
車子絕塵而去,平破天荒地站在原地吃了一肚子尾氣。
待他轉身離開,卻見地上有一香囊。
又是破天荒的,他彎腰將香囊撿起,然後再次破天荒的,把香囊裝進褲口。
平回憶着不久前的一幕,嘴角浮現弧度,這香味兒,是她身上的味道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