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怎麼了?爲什麼在見不到他的時候會瘋狂地想念他呢?秀影真想敲自己的腦袋,她煩躁得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不由地嘆了一口氣。
“秀影,你在嘆什麼氣啊?”莫莫見到她愁眉苦臉,唉聲嘆氣的樣子,疑惑地看着她,看她這樣子,應該是有什麼心事。
秀影拿着吸管攪拌着面前的橙子,否認道,“沒有啦!”
“別睜着眼睛說瞎話,你那點心思我還不知道,現在你肯定在想文大哥。”莫莫竊喜地說,“雖然文大哥做了對不起你的事,但是他有向你認錯解釋,想方設法地化解誤會,想讓你再回到他的身邊,不可否認他是愛你在乎你的,這樣的好男人世間難有啊!”
秀影擡起雙眼,直直地盯着莫莫,看得莫莫心裡發毛,“我有說錯嗎?”她不覺得她有說錯,事實他們分分合合好幾回,到最後還不是在一起。
“是你告訴大叔我的住址的?”她還奇怪文涵怎麼會知道她的住址,一定是莫莫告訴他的,除了她知道以外,沒有誰知道。
莫莫心虛地避開她,支支吾吾地說,“那天他跑來問我要你的住址,我看那麼有誠意,就告訴他咯!”
秀影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但是她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到底莫莫把住址給了文涵,到底他已經知道而且也來找她了。她不可能爲了躲避再次找住處,即便如此,他還是會找到的。她瞭解他,他是一個執著的人。
莫莫接了個電話,在通話中,秀影聽得出她在和賀嫣通電話,還告訴他,她現在和秀影在雅軒閣喝東西。
掛了電話,莫莫說賀嫣等一下就過來。秀影覺得有點不方便,不想打擾兩人世界,想要離開,卻被莫莫拉住坐下了。
她無可奈何只好坐了下來,莫莫興奮地告訴她,賀嫣新買的房子有多寬敞有多漂亮,環境空氣如何…
秀影突然間問道,“你們的事,你爸爸媽媽知道麼?”
似乎這是敏銳的問題,莫莫臉沉了一下,不由嘆了一口氣,“還不知道呢!”隨之她眼睛一亮,“等到時機成熟了,我自然會告訴我爸爸媽媽的。”
那是他們的事情,做爲旁觀者的她不會理會那麼多。自己的事都解決不了,還想像個八婆那樣去管別人的事情。
她心不在焉地喝着橙汁,眼睛看着落地窗外面,已經是秋天了,多少有些秋天的氣息了。她喜歡秋天,因爲秋的陽光溫馨恬靜,侗鄉的秋風和煦輕柔,藍天白雲飄逸悠揚。
過了一會兒,賀嫣來了,和上次見的截然是兩個不一樣的人,身上西裝革履,乾淨俊秀的臉,筆挺的身材,整個人看起來神采奕奕,儀表堂堂。
他坐在莫莫的身邊,嘴角邊帶着一抹微笑,眼睛卻盯着坐在自己對面的秀影。
莫莫甜蜜地微笑着,像個萬能膠緊貼在賀嫣的身上,完全沒有顧忌到秀影的感受,問他喝些什麼?賀嫣笑了笑說不用了。
秀影看了眼賀嫣,衝他淺淺一笑。她不好意思待在這裡了,人家在親親我我,她坐在這裡就好像一盞電燈炮似的。她便起身告辭,“我還有事,不打擾你們了,拜拜!”拿起包走出餐廳。
賀嫣有話想跟她說,但是莫莫在旁邊,只好作罷,那只有等哪天約她出來再跟她說。
“拜拜!”莫莫朝她揮了揮手。
賀嫣沒說什麼,唯有朝她微微一笑,看着她從自己面前走過。
雙休日,沒什麼事情做,只有躺在牀上睡覺。上班時間雖不長但也挺
累的,晚上回去不是失眠就是睡不夠,所以盼望着雙休日,因爲可以睡個足夠。
本來打電話約莫莫出來逛街的,但是她要陪在賀嫣的身邊,所以她都不知道去哪裡打發一下時間。
想了很久,趁這兩天時間回一趟振興,看望一下徐華,順便也看看鐘曉傑和林青,聽說過兩個星期,他們就在星苑大酒店舉行婚禮,而她又是當天的伴娘,所以她已經向公司申請了休息。
回到振興,家裡緊鎖着門,徐華沒有在家裡,她只好去店裡找徐華。店裡沒什麼生意,但也過得去。徐華沒什麼事做就會約隔壁鄰居來店裡摸麻將,偶爾也會研究一下彩票。
她果真在店裡,不過沒有打麻將,坐在櫃檯前戴着一副老花鏡悠閒自得地看報紙。聽到腳步聲,她擡眼一看,先是一怔,很快就反應過來了,撞下老花鏡放下手裡的報紙,站了起來,驚訝地問,“你怎麼突然間回來了?怎麼也不打電話告訴我一聲呢?”
秀影回振興很少打電話告訴她一聲,這她又不是不知道,何況她這次回來,僅玩兩天。
小時候不懂事,對於爸爸的事情,秀影心裡始終對徐華有恨意。但是長大了,懂了很多,也不是很恨她。徐華心裡一直愛着爸爸的,都二十年過去了,她都沒有找個伴。
她有風溼病,遇到雨天就會犯,前兩天下了雨。秀影回來看看她,也順便買了一些藥膏給她用。
反正沒什麼生意,徐華就提前關門了,回家做飯。
在吃飯的時候,徐華的話題總不能避免她與文涵之間。而這個話題又是如此敏感,秀影總是刻意不做任何的回答。因爲徐華並不知道他們已經分手了,而她也已經搬出他的家,自己一個人租房住。
這些天都沒有見到他,有可能人家都對她失去了信心。這樣也好,讓她的生活變得平靜一些。
吃過飯,秀影打電話給林青,她今天不用上班,約在雅軒閣見面。
“什麼?”林青睜大雙眼,聽秀影漫不經心地說他們分手的事情,感到非常詫異,“好不容易走到一起,怎麼又分開了?”
每個人都看好他們會複合,甚至會永遠走下去,其實不然,發生了太多的事情,讓她無法接受,何況她又沒有答應過他要複合,那只是他個人的想法和做法罷了,到北城工作,是她之前沒有找到住處暫時住在他那兒。與此同時,她也跟文涵說明了,只要她找到住處,她就會搬出去住。
秀影聳肩,不以爲然地挑眉說道,“我和大叔根本就沒有在一起,我只是暫時住在他那裡,找到住的地方,自然就搬出去了。”
林青看得出來,她雖然說他們沒有在一起,其實內心深處希望和文涵在一起。林青沒有繼續追問下去,而是說,“我已經問過了他,他同意做伴郎。”
“哦!”
如果不是林青提起,她差點都忘記了。不過心有餘悸,他既然同意在鍾曉傑和林青的婚禮上做伴郎,而她又是伴娘,兩個人見面多少有些尷尬。
她們在雅軒閣小敘了一會兒,便在雅軒閣門口分開了。秀影回到家裡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七點鐘。徐華剛好準備好晚飯,她沒怎麼吃,就去洗了個熱水澡,回到房間上牀睡覺了。雖然沒什麼事,但是她卻感到特別地累。
再次見到小志,是回北城的第二天,那天的天空飄着雨水,有微微涼意。情況和上次一樣,小志一個人坐在沙發上等着她,但是他好像有心事,悶悶不樂的樣子。本以爲他是想見她,美慧才把他送到這裡的,萬萬沒有想到的是,他一個人跑到這裡來找她的。秀影驚訝愕然,她無法想像一個五六歲的孩子,會認得路認得她的公司,她很想知道他是怎麼樣找到這裡來的。小志說,“我有錢啊!上次媽媽送我過來的時候,我就記得了,也知道阿姨在哪個公司上班,
就上了一輛計程車,跟司機叔叔我要去哪裡,這樣就可以了。”
“你出來之前,有沒有告訴媽媽。”秀影問。
小志搖頭,嘟着嘴低着腦袋。
“那怎麼行,這樣媽媽會很擔心你的。”秀影站起身,“要不這樣阿姨送你回到媽媽的身邊。”
小志再次搖頭,很不情願地說,“我不要回到媽媽的身邊,媽媽會把我帶給一個叔叔的。媽媽還說那位叔叔是我的爸爸,我說不是,媽媽就會罵我打我。”說到這裡,小志哭了起來,“我有爸爸的,雖然爸爸很壞,每次喝醉酒從外面回來他都會打媽媽……”
看到小志哭得那麼傷心,秀影心裡陡然一酸,便抱住小志的腦袋,小志在她懷裡哭泣着。秀影在想小志所說的那位叔叔到底是誰,會不會是文涵。如果是的話,那文涵有可能就是小志的爸爸了。以時間的推算,文涵和美慧是在六年前離的婚,而小志剛好六歲,會不會是在離了婚後,美慧懷上了小志……這樣的推算,極有可能說明文涵和小志的關係。
她的心一下子糾結了起來,眉頭蹙得更緊,竟有些不知所措,喉嚨像有什麼東西堵塞住,連話都說不出來,連呼吸都有些困難。她不知道該用什麼話去安慰懷裡的孩子,唯有輕撫着他的腦袋。她無法接受自己的猜測,不僅是她無法接受,小志更無法接受突如其來的爸爸這個事實,因爲他還只是個小孩子。
下午,美慧來了。她不是一個人來的,還有文涵。小志失蹤了一天,一開始她着急緊張擔心地打了電話給文涵,告訴他小志不見了。文涵聽聞立即趕到酒店。她也知道小志爲什麼不見,是因爲他不承認文涵是他的爸爸,就這樣她生氣地掄起他,狠狠地打了他一頓。他忍着痛不哭,但沒有想到第二天早上醒來,房間裡不見人影。問了酒店前臺的小姐,才知道他在早上七點鐘的時候,一個人離開了酒店。
都是自己的錯,不該打孩子,應該好好地跟她溝通的。美慧這樣想,幾乎是崩潰地哭了出來,而文涵扶着她在一旁安慰着她。找了一天都找不到,甚至還報了警。
後來冷靜下來想想,小志極有可能去找秀影了。然後她立即給秀影打了個電話,小志真得在她那裡,那個懸起來的心終於落了下來。
“小志,媽媽向你道歉,是媽媽不對,不該打你。”美慧眼含淚水心疼地看着小志,但是小志死死地躲在秀影的後面,不肯出來,他用一雙哀怨憎恨的眼睛看着美慧,還有文涵。
秀影看着小志,彎下腰輕聲地對他說,“小志乖,媽媽來接你了,跟媽媽回去吧!”
小志緊閉着嘴,用力地搖頭,他不要跟媽媽回去,他討厭媽媽,也討厭媽媽身邊的叔叔。
秀影看了眼他們,摸了摸小志的頭,她看着這個孩子,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纔好。美慧先是一怔,眼含着淚水,無論說什麼,小志都是搖頭不說話。她努力地說,“小志,你開口說話啊?你爲什麼不說話呢!”
文涵微皺着眉頭,扶着美慧,“美慧,別這樣好嗎?”
當聽到美慧告訴他,小志是他的兒子時,整個人像是癱瘓一樣癱坐椅子,腦海裡一片混亂。美慧說是他們離婚後,才發現自己懷了孕。既然是她提出離婚的,自然是沒有面子回來找他複合,只好嫁給當時已經向他求婚的男人,也就是現在的老公。而且她認爲那個男人更適合做孩子的爸爸。文涵卻不行,因爲他還在國外讀書,他們結婚的事情向還家裡人隱瞞,覺得他是一個很沒用的男人,並不能夠滿足所需的一切。
不只是小志,還有文涵都無法接受這個事實——他是小志的父親是不爭的事實。
這個時候,他最不敢面對的人是秀影。如果他們沒有相識,相知,相戀,那麼結果就不會這樣了。可是沒有如果,事情也已經發生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