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海濱公寓,已經是夜裡十點鐘了。
秀影第一時間就是給受傷的文涵塗抹傷處,雖然已經很小心翼翼了,但還是看到文涵嘖嘖地喊疼,她緊皺眉頭,心疼地看着他,輕聲地問,“是不是弄疼你了?”
文涵眉毛一邊挑起,一臉痛苦的樣子,手遮傷處,身子稍後頃了頃,“當然疼啦!你試一下被人往臉上打一拳看看,疼不疼?”
如果可以的話,她寧願被打的那個人是她,而不是文涵;她寧願痛在自己的身上,也不願看到文涵這麼難受。
她雙眼溼潤,默默地低着頭,盯着手裡的給文涵塗抹的棉籤,上面沾着黃色的藥水,散發的氣味有點刺鼻難聞。她一眨動眼睛,眼淚就不由得控制地掉落下來,滴落在手上。
文涵驚訝地看着她,他只不過開個玩笑而已,只是想看看她的反應如何,並沒有什麼惡意,更沒有責備怪罪的意思。她一哭,倒是讓他急了,讓他慌了,更記他不知所措。
“秀影,我只是……”她的眼淚不掉地落下來,“你別哭好嗎?別哭,我只是跟你開個玩笑而已,其實我一點都不疼,真的,一點都不疼。”他看着她,伸手輕輕地拭去她臉上的淚水,“再哭的話,就不好看了,就不漂亮了。”他不知道該用怎麼樣的言語去安慰她,女人一哭,他就不知如何是好。
“大叔……”她佈滿霧氣的雙眼看着文涵,突然間問一個很奇怪的問題,“我是不是很壞,就是一個壞女孩子?”
“不是。”文涵否認,他知道秀影爲什麼會問這樣的問題,對他而言,她是個善良溫柔,可愛漂亮,善解人意的女孩子。也知道她因爲什麼事情而這樣說自己是個壞女孩子,但是那並不是她的錯,她一點錯都沒有。要怪只能怪,她太好了,纔會讓其他男孩子喜歡上自己。
“大叔,請你不要誤會,我和賀嫣只是朋友,根本一點關係都沒有。”她不知道爲什麼要解釋,但是她不解釋,心裡總覺得不安,以爲文涵會誤會他們。
文涵雙手扶着她的肩膀,“我知道,
我也沒有誤會你。”
秀影不相信他的話,“大叔……”她失聲哭了起來,“我對不起你!”
“傻瓜。”文涵覺得秀影想得太多了,把所有的責任都讓自己承擔了,他頃身向前,雙手將她攬入懷中,下巴放在她的腦袋,“你又沒做什麼,幹嗎說對不起呢?”
秀影止不住淚水涌出眼眶,緊緊地抱住文涵,也不知道哭了多久,淚水都把文涵白色的襯衫給沾了一大片。小的時候,有爸爸在身邊,每次調皮搗蛋的回家被徐狠狠地訓一頓或是被打罰跪,她都會哭着向爸爸求救,投進爸爸的懷裡。
離開文涵的懷抱,她不好意思地盯着那片溼了的襯衫,聲音沙啞而微顫地說,“弄溼了……”紅着雙眼看着文涵。
文涵無所謂的說,“沒關係。”
“要不脫下來,我幫你拿去洗。”秀影伸過手,想給他‘寬衣解帶’,但是動作到了一半,她的臉不由地羞紅起來,不好意思地收回手。不知道文涵會怎麼想她,會不會把她想成一個女色狼呢?
客房裡有片刻沉默。
既然她沒什麼事了,文涵也就放下心,今晚這麼一折騰,感到疲憊不堪,站起身對秀影說,“我先去洗個澡,衣服什麼的,我再給你拿去洗。”
其實一直以來,秀影都沒能夠幫文涵洗過一次衣服,因爲家裡傢俱俱全,衣服放進洗衣機裡攪兩攪壓水就可以了,如果他忙的話,一般都是她拿到陽臺上幫忙晾曬。
文涵走進浴室裡,秀影躡手躡腳地走了過去,耳朵貼在浴室門上,裡面傳來嘩啦啦的水流的聲音,令她心潮澎湃。她在想,如果浴室的門玻璃製作的那該多好,這樣就可以經常偷窺某人洗澡了。她嘖嘖地偷笑,但轉念一想,自從與文涵同住在一個屋檐下,常常對他想入非非,卻不敢實際行動起來。
這時候手機響了起來,她慌忙地摁住手機,不能讓在浴室裡正在洗澡的文涵聽到。
她走到客房,看了看來電顯示,是徐華打來的,好像徐華已經有一段時間都沒跟她聯繫,徐華
不聯繫她,她絕對不會去打擾徐華的,只是這麼晚了,她打來有什麼事嗎?
接過電話,就聽到徐華劈頭蓋地的罵聲,“臭丫頭,是不是把你媽我給忘記了,這麼久都不給你媽我一個電話,也不問候問候你媽我現在怎麼樣了?咳咳……”徐華用力地咳嗽幾聲,繼續說,“有了夫君忘了娘,別忘了你那個夫君是你媽我千挑萬選找給你的,咳咳……”
秀影朝心底翻了白眼,她的咳嗽是裝出來的,咳得這麼厲害,還用那麼洪亮的聲音罵她,“行,既然是你選的,那我把這個夫君還給你。”
電話那頭頓了頓,察覺到了什麼,突然問,“秀影,你的聲音怎麼怪怪的,是不是哭過了?”
秀影先是一怔,她沒有想到徐華會關心她,找了個理由說,“沒有,我只是感冒了,鼻塞,鼻音重而已。”
“我想也是這樣。”
秀影聽得出徐華這口氣,她認爲文涵絕對不會欺負她,當然像文涵這種大男人,肯定不會讓自己喜歡的女人哭的。
“這麼晚了,找我有什麼事嗎?”秀影坐在沙發上問道。
“我說你這孩子,我打電話給你,一定要有事嗎?”再次被徐華大吼着,隨之又軟下聲音說,“你們現在處得怎麼樣?還好吧!”
原來她關心的是這個啊!
“還過得去。”
“那什麼時候結婚,他有沒有向你說結婚這事。”原來她不只是關係他們現在的關係,更關係的是他們結婚的事情。
“現在談結婚還早呢!”皇帝不急太監急,徐華每次來電話,除了這個話題就沒有其他的了。
“還早?”徐華在電話裡頭驚呼,“你已經二十歲了,人家十七已經是孩子他媽了。”
秀影再次翻白眼,她沒有想到自己的媽媽會說出這種話來,她可是大學生,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二十歲對她而言,豆蔻年華,正值青春,她還有夢想沒有實現,還有好多事情沒有去做,就這樣步入婚姻的殿堂,進入婚姻的墳墓,她惶恐不知所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