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7章 混洞聖典
長生界。
趙羲返回後，很快和其他人商議起了新的階級制度。
六個等階被劃分出來，每個等階擁有不同的特權。
而在這期間，古今來還讓趙羲做了一件事。
那就是將他以殲星者機甲摧毀魔界的畫面用大量留影石記錄下來，在長生界、玄仙界，甚至在藍星流傳。
對外，他們只是宣傳，危害了長生界近萬年的敵人終於被消滅，這個消息值得讓長生界所有人悉知，並以魔界毀滅這一天作爲慶賀的節日。
至於是否還有其他原因……
趙羲、王玄鏡等人心中都十分清楚。
示威！
用毀滅魔界這種方式，向所有心懷不軌，生出了不該有心思的人示威，以確保凌霄宮新的等階制度能夠推行下去！
當然了，只有那些存在異樣心思的人才會被魔界毀滅的畫面震懾的不敢輕舉妄動，而那些深受魔界之害的長生界生靈，這一刻無不滿懷歡喜的奔走相告，慶賀着這場持續近萬年戰爭的勝利。
這其中，又以那些一直以來抵擋在第一線的天師們最爲感慨。
“魔界啊……整個魔界被直接毀滅，魔靈對我們長生界的威脅，已經從根本上被抹除了。”
周易看着留影石播放出來的畫面，儘管在古今來讓他們升級殲星者機甲時他們已經預料到了這一幕，可當事情真正發生並已成定局時，他心中仍然感慨萬千。
“我玄機宗滿門上下，盡遭妖魔毀滅，下轄領土民衆死傷不計其數……今時今日，我們終於給他們報仇了……”
周易說着，心中已然有種死而無憾之感。
他直覺得，當年跟隨着紅葉逃到乾天，是他一輩子做出的最正確的決定。
另一邊，張離火亦是滿心歡喜：“當年我第一次見到古太上時我就知道，我們大日天宗一脈若要復興，希望就落到了古太上身上，而他也沒有讓我們失望……不！他所做的一切，遠遠超出了我們的期望！不止在極短的時間裡讓大日天宗重現輝煌，連帶着以大日天宗爲骨幹，構建出了一個幾十年前我們根本不敢想象的天師聖地。”
這位當年的大日天宗宗主有些激動：“時至今日，凌霄宮的天君、天師數量，縱然相較於當年天師文明最繁華的聖域時期亦不遜色多少，而就連聖域也不曾做到的事——摧毀魔界，我們凌霄宮卻做到了，憑藉這一點，凌霄宮的功績就遠超聖域，蓋壓世界！”
張玉坤亦是用力的點了點頭：“宮主的這種功績，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摧毀魔界……將一方世界徹底摧毀，生活在那個世界中的一個羣族生生抹去，這是何等浩瀚的偉力？”
伴隨着還有更多的驚駭、震撼的觸動。
整個長生界似乎都隨着這個消息而徹底沸騰。
以至於連凌霄宮推行的六大等階制度亦是變得無比順利。
所有人幾乎水到渠成般接受了凌霄宮歸納出來的六大階層，並自發性的根據自己的實力、能耐，選擇了自己所對應的層次。
……
“三千大道，構成了這一方宇宙，任何宇宙現象、天地運轉，都可以用三千大道歸納，只是其中一些天體想象中蘊含的現象不止一種大道之力，就像我這道大日星核即將崩塌衍化的黑洞……”
古今來的目光落到大日永恆法上。
這兩個月對這尊不朽金仙屍骸的參悟，已經讓他看明白了“大道”的本質。
“天道和大道的最大區別，一個，是能量轉化規則，另一個，卻是宇宙運行規則，就像公司制度和國家法律一樣，再高明的能量轉化都得在宇宙規則運轉下才能進行，就像我所凝聚的大日核心，力量源於能量轉化，即氫元素聚變，可一旦脫離宇宙規則，氫元素不再產生聚變效應，必將變得如同無根浮萍。”
古今來神色平靜：“可黑洞不同，這是維繫整個宇宙運轉的基本規則之一，引力，或者說吞噬大道，這是維繫整個宇宙運轉的力量。”
一些大神通者可以改寫天道，讓一方世界範圍內氫元素無法發生聚變效應，甚至能以此熄滅恆星，可如果他要讓引力消失，或改變引力性質，那涉及到的範圍、層面，所需花費的力量，將遠超他自己的想象。
他將目光停留在精神世界的清光上。
這是他清洗乾淨身上的業力後得出來的清光。
數量……
八千六百二十二道。
這些清光少部分來自墟天之主！
他一人就給古今來提供了四十二道清光。
是的！
四十二道！
神靈體系走的是羣體意志路線，羣體即個人，個人即羣體。
但這種羣體往往會存在一個代表，就像墟天之主所代表的十六萬餘人一樣。
在他代表着這十六萬人時，十六萬人爲惡時的業力和爲善時的功德也加持到了他身上。
只是這種加持“看”不出來。
直到古今來將墟天之主，以及他背後的十六萬信衆滅殺後，才以清光的方式出現在青蓮周邊，給予了最終定性。
而除了這少部分清光外，真正的大頭來自於他摧毀魔界。
“很多時候，我看上去將目標殺死，可實際上目標卻並未死亡，與此同時，消滅一些不算完整智慧生命的個體，同樣無法獲得清光，比如那些災難級都不到的魔靈、妖魔，以及一些御獸、器靈等等……”
古今來根據這些，進行了推測：“真正能夠給我提供清光的，只有那些靈尊，但那些靈尊依附於這具不朽金仙屍骸存在，而這具屍骸上又蘊含‘輪迴’大道的力量，靈尊的死亡並不是真正的死亡，而是一個輪迴……直到我摧毀魔界，讓不朽金仙屍骸身上蘊含的輪迴大道之力再無法加持於魔靈時，這些魔靈才真正死亡。”
清光數量相較於毀滅一個世界，實際上不算多。
但考慮整個魔界靈尊的數量……
加起來不知道有沒有一萬，最終給出這個數值，似乎也屬於情理之中。
這種奇特的評判機制，不禁讓古今來心中再度生出一個疑問。
青蓮，到底是什麼。
爲什麼能夠通過消滅這些特殊的生靈轉化成清光？
獲得清光的標準又是什麼？
那些清光又爲何擁有這種神異可大幅節約修煉時間？
“紫光天仙也好，墟天之主也罷，在我用出虛空投影術時，都將我稱之爲神靈……並猜測我是偏向秩序、審判方面的神靈……而清光的來源……似乎確實有點類似於撥亂反正，但又類似於對混亂無序的裁決……不過我知道，虛空投影術本質上屬於真靈秘術，偏向於邪神方向……”
古今來說着，突然停頓了一下。
消滅生靈，化爲清光，這該不會也是另一種“降解”吧？
還是一種效率高到驚人的降解？
普通的生靈……
想達到業力如血者殺戮成百上千，以一千爲平均值計算的話，相當於一千個生靈。
降解一千生靈，獲得一道清光？
效果，大概相當於他修煉十年。
這種作用遠比邪神吞噬生靈得到的增幅強的多。
要知道，邪神吞噬生靈靈性，往往是一個世界一個世界進行。
即便那個世界只有一百億，如果每一千個……
甚至每一萬個生靈就相當於增長十年修爲，那也是一千萬年！
只需要摧毀一個類似於玄黃盟這樣的聯盟，邪神將強大到連仙尊們見了都得有多遠逃多遠的地步。
“顯然是我多想了，青蓮孕育出來的清光和邪神的降解根本是兩種性質。”
古今來心中說服着自己。
緊接着，他的目光又不由自主的偏向了一番“三界”功法。
這門功法雖然尚未徹底脫變爲橙色光團，但提升到圓滿，也有那麼一定概率能夠晉升到接近邪神的領域。
他從玄黃仙朝的一些典籍中看到過類似描述。
邪神、神靈屬於不朽金仙階段。
往下類比大道金仙的則是他們的屬神。
又稱半神。
其中，邪神並沒有屬神之說，但祂們分出去爲禍一方的力量如果失控，進化出自我意識，便被稱之爲神孽。
而再往下，便是古今來等人都接觸過的邪靈、聖靈了。
換句話說，如果古今來真的將“三界”提升圓滿，他有一定的概率晉升爲神孽。
“三種體系中，邪神最強、不朽金仙次之，神靈最弱，但論及保命能力，卻又是邪神、神靈、不朽金仙，可這方宇宙真正的主宰，還是不朽金仙，除非我想成爲世界公敵，否則……”
於是，古今來又將目光轉向了“大日永恆法”這一法門上。
腦海中回味了一番從那尊不朽金仙屍骸上參悟出來的有關於大道的種種玄奇，下一刻，大量的清光灌注到了大日永恆法上。
大量清光沖刷下，大日永恆法、三界，包括星河圖三大法門的光團一陣扭曲，似乎隱隱形成了某種共鳴。
在這種共鳴狀態下，靈光迸射，一門全新的功法以極快的速度漸漸成型。
功法成型的同時，早已達到九重天圓滿的大日永恆法自發性的牽引着體內大日核心開始崩塌。
一如超新星爆發，大日核心瞬間釋放出了無與倫比的毀滅之力。
無數的物質、能量在這一刻從他的身軀中被噴射而出。
位於浩瀚星空中的他身上更是釋放出前所未有的光輝，彷彿真的在宇宙中點亮了一顆太陽。
不過，在這股毀滅之力釋放時，古今來卻沒有感覺到任何兇險。
他的心靈一片清明，能夠清晰感覺到每一份力量的四散，每一處毀滅對自身的震顫。
他知道，這是金仙六階心神之力帶來的優勢。
因爲他的心神境界遠勝於現有境界，以至於原本應該無比兇險的蛻變過程，這一刻居然呈現出一種水到渠成般的衍變。
在超新星爆發狀態下，他感覺大日核心最深處的位置，一種前所未有的物質孕育而出。
這種物質彷彿天材地寶，又似乎是連接了某種冥冥中的力量本源，總之，在它誕生出來的剎那，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怖引力洶涌而來。
吞噬大道！
原本在超新星爆發狀態下炸散向四面八方的能量、質量，隨着這股吞噬力量的形成，瘋狂的被吸收而來，源源不斷的朝其中灌注。
而除了純粹的吞噬之力外，裡面似乎還夾雜着純粹的毀滅之力和不完全的造化之力。
只是這兩種力量被吞噬之力遮掩，雖然存在，但並不明顯。
至少以古今來現在的心神之力想要運轉、修行，需得付出數倍於吞噬大道的精力。
古今來靜靜感受着這種變化。
同時，任由自身化爲一個恐怖的吞噬源，吞噬着周邊的能量、物質。
這些能量、物質不止有他剛剛因大日核心爆發釋放出去的部分，還包括就在他周身不遠處的魔界殘骸。
原本朝宇宙星空飄蕩而去的魔界殘骸似乎被他本身的力量牽引，朝着他所在的方向緩緩飛來，再被他體內所化的黑洞之力吞噬，增添着黑洞的質量。
在這一過程中，他能清晰的感覺到自己和那種冥冥中的力量本源感應變得清晰起來。
所能調動的吞噬之力亦是更爲驚人。
“吞噬大道！”
古今來喃喃自語。
他的心神沿着吞噬之力那種冥冥中的力量本源探查而去，只是，越探查，吞噬力量就越是恐怖，等探查了一段“距離”後，就連他的心神之力似乎都要被吞噬大道碾成虛無。
對此，古今來並未感到奇怪。
“大道的源頭……大道金仙沒有窺覷大道源頭的能力，絕大部分不朽金仙都探查不到大道的源頭，只有那些在不朽金仙領域中都堪稱頂尖的存在，才能窺覷到大道盡頭盤踞的那尊巍峨身影——道祖。”
他的心神之力自吞噬大道盡頭收回，同時在一個比較“適合”的位置，增加着自身和吞噬大道力量的契合。
“此刻的我，纔算是一尊真正的大道金仙。”
古今來道。
儘管他又是走修煉者路線，又是走先天神聖路線，還兼修了一番造物主，可殊途同歸，最終還是指向了大道之路。
“這一下，我說自己先前不是純粹的先天神聖估計都沒人相信了，畢竟先天神聖就是直指大道，我的修煉之路雖然過程有些曲折，可不知情的人看來，和先天神聖確實沒有什麼區別。”
古今來微微一笑。
儘管成就大道金仙對他來說從來不是一件難事，但眼下真真正正踏入了這一領域，還是十分值得高興。
而且，由於先前的一番折騰，他這位大道金仙顯然有些不同尋常。
除了吞噬大道外，居然還蘊含着毀滅大道和不完整的造化大道。
從這一點來講，他先前的一番折騰還是有些效果，至少爲他打下了厚實的根基。
可以讓他在不兼修分身、秘法、外物的情況下同修三種大道。
雖然需要投入數倍於吞噬大道的精力，但很多時候，能否入門往往比需要投入的精力最爲重要。
尤其是對那些不差時間精力的不朽金仙而言。
“吞噬大道雖然不像毀滅大道一般，屬於三千大道中排行前十的大道，但納入前三十卻不成問題，而且，和毀滅大道的平均肅清週期只有六百五十萬年不同，吞噬大道的肅清週期長達三千四百萬年，理論上，我成不朽後能有三千多萬年的壽命。”
古今來計算着：“就是不知道上一次吞噬大道道祖的肅清是多少年前。”
這些數字，稍稍打聽一下就知道了。
很多時候壽命未及大限的大道金仙明明有了衝擊不朽金仙的實力，都會選擇卡在不朽金仙的大門前不晉升，等道祖肅清一輪後，獲得壽命最大化。
當然了，道祖的肅清實際上並無規律。
平均週期只是作爲參考數值。
像毀滅大道的道祖，最短的一次週期就間隔了三萬年，最長一次超過六千萬年。
“道祖肅清對不朽金仙來說堪稱致命，對大道金仙而言，同樣堪稱元氣大傷，和大道契合度越高，影響就越重，無非是不會像不朽金仙那般當場隕落……當然了，壽命往往不超過十萬年的大道金仙大部分一輩子都碰不到道祖肅清，這幾乎不是他們需要考慮的事，可如果真碰到運氣不好，道祖肅清時遭受波及……也只能自認倒黴，這就像天災，千分之幾的概率，碰上了能怪誰？”
古今來稍稍動彈了一下身軀。
他將目光轉向精神世界。
青蓮周邊出現了一個新的光球。
橙色光芒雖然沒有達到耀眼的地步，卻比玄元劍典高出一大截。
古今來心念一動。
這個光球的信息很快發生了變化。
混洞聖典：圓滿。
是的，這門功法不需要修行。
蛻變完成的一刻已然圓滿。
而且，下方還衍生出了三大特性。
大混洞術。
毀滅混洞劍氣。
吞噬星空。
“這是本命仙術，就像當年玄元劍祖通過修煉玄元劍典，在突破到大道金仙后自然而然掌握的大湮滅無極劍氣一樣。”
古今來一眼辨認了出來。
玄元劍典衍生出來的仙術只有大湮滅無極劍氣一門。
而他，直接三門。
其中，大混洞術屬於大部分走吞噬大道功法衍生出來的仙術，比較常見。
毀滅混洞劍氣則是毀滅大道、吞噬大道形成的複合仙術。
古今來稍稍感悟了片刻，已然意識到，這纔是他最強的絕殺仙術。
不過，同時引動吞噬大道和毀滅大道來釋放仙術……
哪怕他六階金仙的心神之力，都將承受巨大的負荷。
來上兩三次就會面臨後力不繼的問題。
剩下第三門仙術吞噬星空……
是通過竭力激發吞噬大道，吞噬日月星辰並修復自身損傷、恢復自身能量的功法。
隱隱有一絲造化大道的影子。
吞噬大道的修煉、恢復，雖然通過吞噬萬物進行，可靠着造化大道的玄妙，這門仙術卻將吞噬大道這種本該擁有的能力大幅度強化，極大程度的延長了他的作戰續航性。
仙術的精妙程度，相較於毀滅混洞劍氣毫不遜色。
但……
就和他負荷不起毀滅混洞劍氣一樣，蘊含造化大道玄妙的吞噬星空他更加負擔不起。
“和我猜測的差不多，大日永恆法一旦完成蛻變，我的戰力在大道金仙中都能達到某個巔峰，僅僅從混洞聖典的顏色來看，比之玄元劍典來就強出一大截，而玄元劍典的大成者玄元劍祖當年對陣大道金仙時可是以一敵九，並斬殺數人，外出闖蕩不過萬載，生生積累下了六件仙器的家產……”
古今來明白，功法不弱。
就看他究竟能夠展現出這三門本命仙術多少神異了。
思忖着，他的目光看着剩下的清光。
八千多道清光，隨着大日永恆法蛻變爲混洞聖典，已經只剩下三千來道。
“心神之力在對陣同境界高手時雖然沒有什麼殺傷力，可在戰鬥輔助方面，作用卻頗爲顯著，此外，無論是對抗邪神還是神靈，心神之力都比自身修爲境界更加好用，在我短時間裡修爲境界上不會有太大增長的情況下……將星河圖加上去再說。”
秉承着資源有用盡快用的想法，剩下三千多道清光被他盡數投入了星河圖中。
伴隨着他在星空中沉浸了近乎三萬年的孤寂，他的心神境界終於衝破了金仙六階到七階的壁障，邁入了心神六道中天道境領域。
並且在七階天道境亦是向前邁出了一大步。
“三萬載苦修，心神境界就提升了一階，雖然有‘破境’的成份在內，但效率，也不算很快……”
古今來心中道了一聲。
不過他倒沒有埋怨什麼。
有進步就好。
接下來的時間裡，他耐心的修行着，位於這片星空中閉關，適應此刻暴漲的力量。
不知過去了多久，古今來似乎感應到了什麼。
他睜開眼睛，目光直接落到了位於一顆直徑不過千里的小行星上的王玄鏡、趙羲兩人身上。
稍稍感應了片刻，他有些意外：“柳飛芸那邊並沒有傳消息稱有事發生，你們二人這是……”
緊接着，他又似乎發現了什麼：“咦，我所在的位置不是魔界破碎後形成的小行星帶嗎？那些魔界殘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