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這個能力……”
“我有這個能力……”
“我有這個能力……”
葉淳的話，如同一計晴空中響起的炸雷，瞬間直擊萊因哈特的內心。
萊因哈特直至時此時方纔想起，還有這個可能，臉色變得蒼白起來。
之前，在聯軍戰力空前強大之時，這種可能幾乎從未在萊因哈特的腦海中出現過。
但現在……
葉淳的一番話，卻勾起了萊因哈特心中的恐懼。
葉淳……
用實際行動證明了，他的確有毀滅整個‘先進人族’的能力！
單從這一點而論，眼下這種結果，倒是變項的拯救了整個‘先進人族’。
不過……
爲什麼萊因哈特會覺得那麼窩心和憤怒呢？
葉淳的的這一番話，更像是在打他的臉，讓他無地自容。
因爲一個叛背才換來拯救，這種結果，分外讓萊因哈特覺得無法接受。
可無法接受歸無法接受，此時的萊因哈特卻偏偏說不出半句反駁的話來。
那感覺，就如同一塊巨大的石頭卡在自己的氣管裡，讓萊因哈特幾欲窒息。
“怎麼，說不出話來了嗎？”
看着臉色轉爲蒼白的萊因哈特，葉淳脣邊挑起一絲冷笑。
“或許說……你希望看到這樣的結局！”
“不！我不希望……”
萊因哈特拼命搖頭。
而就在他搖頭的一瞬間，他才發現，自己的身體，居然又能動了。
可這一次，他卻沒有再撲向葉淳。
他接下來所做的，只是注視……
用一雙寫滿了複雜的雙眼靜靜地注視着葉淳。
“既然你不希望那種結局，那眼前這種結局不好嗎？”
重新負起雙手，葉淳上前兩步，在萊因哈特的面前站定，目光炯炯地望着他。
“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聽到葉淳的話，萊因哈特徹底無力了。
他從未感覺自己的嘴這麼笨過，
這一句話，他之前就已經說過。
貌似，還被葉淳打擊了一個體無完膚。
果然……
這一次葉淳也沒有放過打擊他的機會。
“哦？”
葉淳看了大有深意地看了萊因哈特一眼。
“那麼，你的意思是說希望看到我被你們打敗這種結局了，對嗎？”
怒視着葉淳，萊因哈特沒吭聲。
“看來是了呢！”
葉淳笑了起來。
“不過，你現在還在想這些，不是太不切合實際了嗎？”
“我……”
葉淳伸出一根食指指着自己的鼻子。
“現在可是勝利者！”
“而你們……”
葉淳將食指指向萊因哈特。
“卻是失敗者！”
“不是有句話說得好麼……”
目光灼灼地看着臉容逐漸變色的萊因哈特，葉淳臉上的笑容，越發的燦爛了。
“勝者爲王，敗者爲寇！現在，贏得這場戰爭的勝利者……是我！”
“噶蹦！”
就在葉淳最後兩個字吐出的一瞬間，萊因哈特的口中傳來一聲脆響。
隨即，一絲鮮血便溢出了萊因哈特的嘴角。
成王敗寇！
這四個字就如同一把尖刀，狠狠地刺進了萊因哈特的心底，讓他痛得直想將自己的身體徹底撕碎。
但是……
這不正是事實嗎？
葉淳剛剛說得不錯……
現在贏得這場戰爭的勝利者……是他！
對於這種結果，萊因哈特縱然是千般萬般不願接受，可也只有接受一途。
現在還去想那些不切合實際的東西，只是在進行自我欺騙罷了。
再怎麼想，敗的也不能成爲勝的，假的也能變成真的。
這時，葉淳的聲音再度傳來。
不過，這一次葉淳的聲音裡，卻沒有了之前說‘成王敗寇’時的那種囂張跋扈。
它很平靜，很輕柔，就彷彿再與一個無事不談的老朋友聊天一樣。
“在‘先進位面’你有在乎的人嗎？”
葉淳向萊因哈特詢問。
“在乎的人？”
一時間，萊因哈特被葉淳這種跳躍性的思維與態度弄得愣住了。
“就是父親母親，兄弟姐妹，妻子兒女，以及還有朋友部下那種讓你可以豁出性命也要守護的在乎之人！”
看着愣住的萊因哈特，葉淳十分認真的做出解釋。
“我……”
只說出一個‘我’字，萊因哈特就沉默了下去。
“沒有嗎？”
葉淳一臉的失望。
而不知爲什麼，看到葉淳一臉失望的表情，萊因哈特的心中突然前所爲有的痛了起來。
當然……
萊因哈特的心痛，不是爲了葉淳。
“我……我有一個女兒……”
咬了咬牙，萊因哈特吐出口中的碎齒，吐出這個在他心中天大的秘密。
“哦？”
萊因哈特的表情，讓葉淳愣了一下。
不過，他隨後就想到了什麼，反問了一句。
“私生女嗎？”
“你……”
葉淳一句話，直接將萊因哈特驚呆當場。
雖然他只吐出了一個字，沒有進行任何回答，但他此時臉上的表情，卻已經清楚無誤的向葉淳給出了最準確的答案。
“你想問我怎麼知道？”
看了臉色大變的萊因哈特一眼，葉淳替萊因哈特做出補充。
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萊因哈特只是那樣直盯盯地看着葉淳。
那感覺，就彷彿是懷疑他身體的紫須分身探查了他的記憶。
“這有什麼難猜的！”
葉淳嗤笑一聲，一臉輕鬆。
“女兒嘛，只有私生與非私生兩種。如果女兒是非私生的話，那你應該不會吞吞吐吐反正又不是什麼丟人的事情，吞吞吐吐幹嘛。所以，答案貌似也就只剩下一個了！”
“這樣嗎？”
聽到葉淳的解釋，萊因哈特平靜了下來。
“雖然是敵人，但我卻不得不佩服你的洞察力。”
“不錯……”
萊因哈特堅定點頭。
“我的女兒的確是我和另一女子所生的私生女！那女人本想用她來要挾我，但最終……”
“你殺了她對嗎？”
葉淳替萊因哈特補充。
“看在女兒的面上，我本不想殺她……”
談及當年發生的事情，萊因哈特的臉上，顯露出來的終於不再是憤怒，而是變成了嘆息。
但這種嘆息並沒有維持多久，便很快被森冷取代了。
他的聲音，也變得冰冷起來。
“但她實在是太過於貪得無厭了她將孩子當成籌碼，向我不斷的索取。能給她的，我都給她了。可是，她最後竟然還敢叫我給他一個名份……”
說到這裡，萊因哈特突然發出一陣冷笑。
“一個因爲我宿醉神志不清的情況下才睡過的舞女，竟然貪得無厭的叫我給他一個名份！刀子真當我萊因哈特是一個善男信女嗎？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所以，你殺她了！”
葉淳嘆息。
“不錯！”
萊因哈特點頭。
“我殺了她把女兒送到了別的地方秘密撫養，每年，我都會抽出一段時間去那裡陪伴她。這個秘密，沒有人知道。你……是第一個！”
“第一個？”
葉淳有些小小的意外。
“那我可真是非常榮幸呢！”
“不過……”
葉淳話音突然一個轉折。
“你把這個秘密告訴我也代表你死意以決了吧！”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但那對我沒用！”
萊因哈特毫不避諱地點頭承認。
“我早已經做了安排，就算我死了我的女兒也會得到最好的照料，活的像一個公主。”
“而且……”
萊因哈特語音一頓，眼神變得悲哀而又灰暗。
“她也不知道我就是他的父親！”
“這真遺憾！”
葉淳竟配合着搖頭。
“所以……”
萊因哈特將目光望向葉淳，一臉堅定地握拳。
“你就不要白費心機了，我是不會投降的！”
“看來你真的很深愛你的女兒！”
看着萊因哈特的眼睛，葉淳發出一聲嘆息。
“不過……你好像弄錯了呢！”
葉淳突然笑了起來。
“我要殺掉的，不是你，而是你最在乎的女兒！”
“什麼！！！”
葉淳一句話，直接將萊因哈特驚得雙目圓睜。
“或許這有一點卑鄙和不光明，但如果你不臣服於我我一定會這麼做！別以爲我找不到她！”
表情認真地直視着萊因哈特，葉淳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整個人陰冷的如同一個惡魔。
他身上散發出的氣息，讓萊因哈特清楚的知道，他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極爲認真的不是在開玩笑。
如果他不臣服，對方絕對會找出他的女兒將其碎屍萬斷。
一時間，萊因哈特覺得自己傻透了，竟然會把這個秘密告訴對方，讓對方掌握了死穴。
“其實你並不需要後悔！”
就在萊因哈特還在被悔恨這條毒蛇瘋狂噬心的時候，葉淳那惡魔一般的聲音又再度響起。
目光重新凝實，萊因哈特立時就看到了葉淳那張讓他想一拳將其打扁的笑臉。
剛剛還是一副惡魔般的模樣，轉臉的工夫卻又變成了一副笑臉。
葉淳的變臉速度，簡直讓萊因哈特無法接受。
不過……
更讓萊因哈特無法接受的，還在後面。
因爲，葉淳竟然說……
“你有女兒是事實，只要我有你的血液，想找到她就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這一點，無論你告訴不告訴我那個秘密都一樣。當然，我之前沒想過會是你的女兒。原本我是打算用你所有的家人來威脅你的！”
“你好卑鄙！”
聽了葉淳的話，萊因哈特氣得咬牙切齒。
如果不是現在有了顧及，恐怕他早已經再次衝上去和葉淳拼命了。
“卑鄙嗎？也許吧！”
葉淳挑了挑眼眉，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對此，萊因哈特徹底無語了。
除了咬牙切齒，他幾乎什麼都做不了。
“總有一天，你會感激我今天這種卑鄙的！”
衝着萊因哈特笑了笑，葉淳大膽而又篤定地做出了預言。
“呸！”
對於這種預言，萊因哈特用實際行動加以了高度的否定。
“好吧！不相信就算了！”
輕輕聳了聳肩，葉淳直接結束了這個話題。
而隨着這個話題的結束萊因哈特做出選擇的時候也到了。
“那麼，現在做出選擇吧，萊因哈特！是臣服還是……我把你心愛的女兒找出來殺死！”
葉淳目光灼灼地逼視着萊因哈特，似要看透他的靈魂。
沉默！
隨之而來的是一陣長時間的死寂沉默！
萊因哈特緊握着雙拳，牙關緊咬，似乎陷入了痛苦的糾結。
反觀葉淳，則不慌不忙地站在對面饒有興趣地欣賞着萊因哈特各種精彩的糾結表情。
直到過了很久，萊因哈特才長嘆一聲，咬牙說出了自己的選擇。
“你贏了！”
當萊因哈特說出這三個字的時候，整個人都在劇烈顫抖。
那簡簡單單的三個字，似乎耗盡了他全身的力量。
“人都是現實的，只有你好好活着，你的女兒纔會過上安全幸福的日子。否則，即便是你給她留下再多的財富，也只會爲她帶來災難而已！這個世界，最不缺乏的，就是背叛！”
上前兩步走到萊因哈特近前，葉淳伸出手掌輕輕拍了拍萊因哈特的肩頭，露出一絲微笑。
他再告訴萊因哈特一個至高真理，一個最現實與殘忍不過的至高真理。
也許他之前所做的一些出發點都是好的，但那前提必須是他還活着，並且手中握有實權。
否則，一但他損落身死，又或是跌下‘神壇’，他爲女兒準備的一切將會立刻變成禍端與災難。
葉淳相信，這一點萊因哈特其實也清楚明白。
“背叛麼……”
低聲反覆念着這個詞語，萊因哈特苦笑了起來。
這一路走來，他看到了太多太多的背叛，包括他自己。
那麼，他還能指望那些因爲利益才聽從他命令的人嗎？
這個答案，在萊因哈特的心中，明顯是否定的。
“去建立一支你心目中的完美艦隊吧，我將給你艦隊最高統帥的權力與頭銜！我想，你的女兒需要一個跺一跺腳都能讓整片星空爲之顫動的父親！”
收回手掌，重新負於身後，葉淳面帶微笑看了萊因哈特一眼，轉頭離去。
而他的話語落入萊因哈特的耳中，則使萊因哈特全身一震，眼中亮起了光芒。
“我真的可以給女兒一個名份麼？”
看着葉淳的背影，萊因哈特握緊了雙拳。
私生女！
這個身份在‘先進位面’幾乎是最見不得光的存在。
一旦公開，那便會一輩子受人指點。
並且，身份越高，這種觀注越強。
這對於當事人的成長是極爲不利的。
正是因爲這樣的原因，萊因哈特纔沒有公開女兒的身份。
他可以不在乎自己，但不能不在乎女兒。
他可不想讓女兒生活在那一種一出門就被無數人指點的殘酷生活裡。
如果是這樣，那他寧可一輩子不讓女兒知道他就是她的父親。
爲此，萊因哈特曾經痛苦過。
當年他陷入毒癮無法自拔，其中至少有一半的原因便是爲此。
他需要用毒．品來麻醉自己。
那一段暗無天日的生活，的確讓萊因哈特畢生難忘。
現在，葉淳賜予他艦隊最高統帥的權力與頭銜，鼓勵他勇敢的邁出那一步與女兒相認。
這真讓萊因哈特有所懷疑。
即便是站上了權力的巔峰，但他卻堵不住幽幽衆口！
這一步，是真心難以邁出啊！
“爲什麼不可以？”
聽了萊因哈特的自言自語，葉淳大笑了起來。
“如果我這個掌控了整個‘先進位面’的主宰者認你的女兒做義女，你說還有沒有人敢在背後指點她！即便是指點，恐怕也只有羨慕和嫉妒吧！你剛剛不是說過要讓你的女兒過上公主般的生活嗎？那我就讓她真的成爲公主！整個‘先進位面’身份地位最爲高貴的公主！不但如此，我還會賜她一道紫須的分身，讓她與你一樣，都擁有最安全的守護和悠長的生命。”
寂靜！
葉淳一番話語過後迎來的，是一片死一般的寂靜！
萊因哈特完全被葉淳的一番話驚呆了。
他傻傻地站在原地，又傻傻地看着葉淳微微側到一旁的半個臉頰，滿眼盡是不可置信之色。
剛剛葉淳所說的一切，放到任何一個女孩的身上，那都是一個天大的喜悅。
洪宇五大位面共主之義女！
光這個頭銜，就足以讓無數女孩爲之羨慕與瘋狂了。
最爲關鍵的一點是……
有葉淳這尊大神擋着，沒有人敢指點自己的女兒。
所有人到那時有的，全部都是羨慕和嫉妒。
這纔是萊因哈特最爲關心的！
良久，萊因哈特終於從震驚中恢復了過來，吐出了一句話。
“如果你真能給我女兒這樣的身份，讓她在與我相認之後不被世人指點，那之前你對我所做的一切，便一筆勾消，我也會效忠於你！”
“你是一個難得的將材，性格脾氣又對我的胃口。正因如此，我纔會在你身上花這麼多心思。如果換了別人，我斷然是沒興趣這麼做的！否則，你以爲這乾女兒，是這麼隨遍就認的嗎？”
緩緩側過身看了萊因哈特一眼，葉淳突然沒好氣的露出一個邪氣的笑容。
但是，他口中的話語，卻是鄭重無比，讓萊因哈特清楚地感覺到了其中的真誠。
“所以，萊因哈特，你可不要讓我們的女兒失望啊！”
側目看着神情變得有些不同的萊因哈特，葉淳伸出手掌指了指他，又指了指自己，然後頭也不回的去了。
而就在葉淳將要跨出倉門那一剎那，萊因哈特的聲音追進了他的耳朵裡。
“我從未讓女兒失望過！”
聽到這句話，葉淳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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