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文化最初源於美國西部大開發時期的歐洲大陸,一個好的酒吧,一定要有好的設計,好的裝修,好的燈光、氣氛!月色酒吧的服務,裝飾,哪怕是在整個哈市之中,都是數一數二的。
在這個充滿着錢與權的交易,美色與慾望結合的地方,永遠都是披着一層雙面的外衣。華麗而堂皇的酒吧之中,永遠都不會缺少骯髒的交易。這裡是充滿着現代詩情畫意的廊坊,更是無數人選擇卑微墮落的‘天堂’!
羅清明已經喝完了兩杯酒,而且是那種大杯裝的,依舊臉不紅心不跳的看着酒吧之中形形色色的人,唯一值得讓他關注的,是一個長相頗爲清秀的女孩,較弱的身材,面龐維維有些泛黃,並不像那些同齡人那樣白皙透紅,看起來並不如何的健康。羅清明第一眼看見這個女孩,就知道,這個女孩的臉色並不正常,或許在常人眼中,她的臉色,只會被視爲健康的小麥色,熟讀過不少醫術的羅清明,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端倪。
而且女孩看上去也是頗爲憂鬱,屬於那種膽小,卻未必怕事的堅韌不屈的女孩,晶亮的雙眼,透着一股靈動。這樣的女孩,現在的社會,越來越少了。
“真的對不起,先生,我真的不能陪酒。”
賣酒的女孩唯唯諾諾的說道,眼神之中透露着深深的無助,在這個無依無靠的城市之中,帶着病重的奶奶獨立生活的賈小君,每個月只能靠着不足五百元的社會低保跟她平時靠着打鐘點工賺來的錢來維持家用;而且,自己還有不願放棄的學業,奶奶的醫藥費,這些重擔,都如同一座座大山般地壓在她的肩膀之上,令她漸漸地乏力,脫力,最後變得虛弱而無力。
她不恨那個自從三歲就拋棄自己跟爛賭的父親毅然離去的生她的至親;更不很那個在自己上大學的前一天就帶着狐狸精捲走家裡所有財產的父親,她恨的,是這個骯髒不堪令人鄙夷唾棄的社會,使所有人變得陰險,麻木,甚至不知所謂。
沒有人知道,更沒有人去關心,這個住在哈市貧民窟爲了生活生計不斷地在拼搏奮鬥的堅韌女孩,曾經是整個哈市的高考榜眼,足以有着進入清華北大的實力,但卻因爲種種的經濟原因與奶奶的緣故,讓這個聰明的天之驕女與之擦肩而過,至今就讀於哈爾濱工業大學大二語言文學系。
爲了生活,爲了學業,更爲了照顧從自己初中便一直癱瘓在牀病重的奶奶,賈小君不得不每天在上完了專業課之後就將所有的時間花費了工作上,在學習之餘足足打了三份兼職的她,根本沒有過一天同齡人該有的快樂與生活,她能夠享受的,只有在輔導別人高考知識的時候,那一份屬於自己的天空之下,綻放的美麗。那,纔是她最安逸,最靜謐的時刻。
面對着眼前的這些垂涎自己美色身體的披着羊皮的狼,賈小君雖然害怕,但是卻不會屈服,這樣的事情,時有發生,在她毅然決然的選擇了這份曾經在她眼中多麼不乾淨,卻有着高額薪水的工作之時,就有了一切的準備。而她內心之中唯一的堅持就是士可殺不可辱,寧爲玉碎不爲瓦全的執着信念。
“給臉不要臉的玩意兒,還真拿自己當香餑餑了?啪——”
光頭大漢一巴掌甩在了賈小君的臉上,瘦弱的嬌軀,哪禁得起這個龐然大物的摧殘?最終,賈小君的身體被甩出了兩米多遠,嘴角的鮮血,不住的流着,這一刻,哪怕再堅強的她,也忍不住噘着一絲掙扎的淚水,不是因爲疼,而是那兩瓶破碎了得足有一千多元的紅酒,必定會算在她的頭上,而她小半個月的付出,也都將付諸東流。看着那灑落一地的紅酒,賈小君有種說不出的委屈,因爲奶奶下個星期的醫藥費,又要交了。
無助的趴在地上,輕輕的抽泣着,沒有人會注意到角落裡發生的事情,沒有人會爲她們這些靠賣酒爲生的服務員的出頭,在喧鬧的酒吧之中,這,只是一個小小的插曲而已。
“臭婊子,賴在地上還不起來了?我看你還能硬多久。”
光頭大漢居高臨下的看着賈小君,騰空一腳,狠狠的向着地上那個瘦弱的女孩踩去,這一腳如果實實在在的被踩中,勢必會對賈小君造成重傷甚至致命的傷害。
但是,出人意料的事情發生了,原本一臉囂張氣焰的光頭大漢,卻被一個蹲在地上的男人撞開了,光頭大漢踉蹌幾步才面前站穩,一臉陰沉的看着蹲在地上的男人。
“怎麼樣?還好吧!”
平淡的話語之中夾帶着一絲關懷,讓跌倒在地上抽泣認命般的賈小君驚訝的擡起頭來,一雙泛着水霧的清麗眸子,不可置信的看着蹲在自己身前這個一臉微笑的年輕人,一時間竟是無言以對。
“臭小子,你想幹什麼?”
光頭大漢似乎有些防備,沉聲喝道。
“我在找東西。”
“找什麼?”
光頭大漢眉頭一皺,下意識的問道。
青年微微笑道:
“我在找良心。我也正好奇呢,你們的良心,都讓狗吃了嗎?不不不,狗都會先你們的良心臟。”
“我看你是存心來找茬的。”
光頭大漢臉色一變,冷聲道。
青年正是羅清明,緩緩的站了起來,一邊扶起了賈小君。
“不錯,我就是來找茬的。你一個大男人欺負這麼柔弱的女人。還有點良心嗎?我這輩子什麼都好,就是看不下去男人打女人。”
“喲呵,小子?要玩英雄救美?你知道在你面前的人是誰嗎?睜大你的狗眼,別給我找不自在,識相的趕緊給我滾。”
羅清明並沒有理會一臉囂張之色的光頭大漢,轉過身,一隻手還僅僅的握住不斷掙扎着的賈小君,後者在掙扎無果之後,也就放棄了,一臉哀求之色的看着羅清明,低聲道:
“謝謝你。你還是走吧,事情鬧大了,我這份工作就會丟掉的。求求你了。”
羅清明微微皺了皺眉,他並不知道,賈小君背後承載了多少的辛酸,那雙充滿着無助的悲哀的神色,讓他心裡極爲的不舒服。不是可憐,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存生活的方式,沒有人有權利去嘲笑,去可憐別人。僅僅是那份來自於內心深處的不甘,爲什麼要這麼作踐自己呢?他看得出賈小君絕對不是一個隨便的女孩子,就算她有什麼難言之隱,也不至於甘願被人如此奚落吧?
羅清明並沒有理會她,而是堅持着將她拉到了身後,有些時候,他很霸道,就像現在。
“這兩瓶酒我會陪給你們,這位小姐是不會跟你們陪酒的。”
“小子,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那名三十歲左右青年不動聲色的看着羅清明,一邊把玩着手中銀色麋鹿圖案的限量版zippo,輕聲說道。從來不喜歡拖泥帶水的李晨,向來都是開門見山,有話說話。
“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因爲這個都與我無關,我只想說,今天有我在,這個女孩是不會陪你們喝酒的。”
羅清面依舊保持着優雅淡然的面孔。
“哎,原本以爲還是個上道的兄弟,沒想到啊。陪不陪酒,其實都是小事,男人嘛,就喜歡找點樂子,這個不行還有別的。但是有些面子上的東西,可不是三言兩語能夠說得清楚的,呵呵。”
李晨笑着說道,臉上漸漸流露出一絲陰柔。今天這道坎,是必須截下來的。受人之託忠人之事。
“這麼說我今天是走不了了?”
羅清明也笑了起來,臉上毫無一絲懼色,雙眼玩味的看向李晨,後者竟然被羅清明盯得有些發楞。
李晨毫不猶豫的大手一揮,身後四個威猛的黑衣大漢便是瞬間跑到了前面,冷視着羅清明,沒有絲毫停頓,便是向着後者打去。
羅清明面對四個黑衣大漢的襲擊,呼吸平緩,有條不紊的跨前一步,將賈小君完全護在身後。就在這時,一記重拳迎面而來,羅清明閃電出手,死死地扣住了對方的手腕,猛然一扯,借力將其向着左側推出了數米,倒在了一名年輕男子的身上,此刻,這裡的事情,已經吸引了酒吧之中近一小部分的顧客。
羅清明剛剛轉身,一名大漢已經向着身後的賈小君抓去。羅清明回身一腳,狠狠的踢在了對方的小腹之上,下一刻那名大漢便是如同龍蝦般佝僂在地上。還未起身,另外兩人也是撲將而來,羅清明瞬間轉身,單膝跪地,兩掌齊出,最後化拳爲掌,先發制人的打在了兩名大漢的腋下,旋即單腿橫掃,兩人便是瞬間倒在了地上。
電光火石之間便是解決掉了四個人,羅清明一臉淡笑的看着李晨,猛然間踏前一步。
“噗——”
足有兩釐米厚的玻璃茶几被羅清明踩得粉碎,崩了李晨一身的玻璃碎屑,左耳之下,也被劃開了一道不淺的傷口,鮮血從他的下顎流了下去。李晨卻依舊文思未動,他的臉上並沒有絲毫的懼色,只是顯得極爲陰沉,黑如鍋底。順着下顎滴下的鮮血,滑落在其手上,讓人心悸。
李晨與羅清明四目而對,但是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而那名中年男人,卻已經抱着頭躲在一邊,不住的顫抖着,根本不敢露頭,相比而言,這種場面,遠不是他這種商場上的斯文人所能承受的,這一次被李晨約出來,也只是看在他老子的面子上,來給他捧個場而已,沒想到卻發生這樣的事情。
五保安人員,也在第一時間趕了過來。正如同人民最忠實的公僕,總會在第一時間出來收拾殘局。
“怎麼回事?”
看着一地的狼籍,以及幾個受傷的黑衣大漢,朱名揚的臉色瞬間陰沉了下去,沉聲說道。在他看場的地方,已經有三個月沒有發生過這麼大的事情了,一些小混混小蝦米還遠不敢在他的地盤上鬧騰,當朱名揚的目光移到那名三十來歲的年輕男子身上的時候,臉上,變得越發鐵青,這個傢伙,絕對不是個好惹的主。而那道踩着破碎茶几的囂張背影,倒是讓他有幾分似曾相識的感覺。
此刻的李晨,並沒有去注意朱名揚,而是依舊與羅清明對視着。這個男人,必須要死!
“李少,這裡的事情,能爲我解釋一下嗎?”
對於朱名揚這個‘不哭死神’,恐怕就算是國家元首坐在這裡也未必能夠討到他笑臉的傢伙,李晨並沒有什麼意外,如果此刻朱名揚卑躬屈膝的跑到他面前說陪這陪那的,那才讓他大感意外呢。
在整個哈市都遠近聞名的單挑王‘不哭死神’朱名揚,李晨跟他也算有過數面之緣,但是兩人的脾氣卻是極爲的不對路。
李晨擡着頭看了一眼朱名揚,用手指了指羅清明。臉上的笑意有些陰森,朱名揚的直覺告訴他,今天的事情有點詭異。
上前一步,看着那張有些熟悉的面孔,朱名揚眉頭一挑,道:
“怎麼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