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原雪澗的回憶描述,楚雲升不動腦子也知道這羣“裝神‘弄’鬼”的是什麼誰了,只是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神棍們還在玩當年那一套,不過想起它們長到恐怖的歷史,也就釋然了。
這大概也是楚雲升聽到的唯一的好消息,起碼從原雪澗口裡沒有說出人類匍匐在它們的腳下,將它們真得“奉若神明”,反而奮起反抗,竟然敢打出一場“人神之戰”,看似是簡單的熱血恢弘的戰爭,背後或許糾結着太多的信仰與崩潰,黑暗的觸角已經從天空下的廢墟,蔓延到人的靈魂深處。
不過這其中,想來也必定應該是原因的,否則以“神棍”的“忽悠”與實戰能力,還真有可能成功再次封神。
只是不知道它們不是和冰火等異族爲敵嗎,怎麼又和人類幹上了?看來這近二十年的時間,自己似乎錯過了很多東西。
楚雲升不知不覺中‘抽’出一根香菸,餘寒武習慣地給他點上,或許這就是有徒弟的第一個好處吧,徒弟對待師傅,總是在潛移默化之中體現出來。
但香菸卻沒有多少了,楚雲升早已經開始“計劃經濟”,今日或許是殺了人,又或許是瞭解到了很多錯過的事情,總之,奢侈地點了上一根,
在煙霧中,他的目光顯得有些平常,就像蹲在大‘門’口‘抽’着煙槍的真老頭,讓原雪澗只覺得這大概是她見過的“最差勁”的一個三元天高手了。
“你知道五盟嗎?就是冰族、火族那些。”楚雲升吐出一口淡淡的煙霧,將左手靠近火堆,感受着溫度。
這是平平順帶一問,因爲楚雲升正思考着神棍們怎麼和人類幹上了,卻沒想要,原雪澗竟然搖了搖頭,道:“不知道,如果有的話,也應該是人蟲決戰之前的事情了,那時候我還小,後來父親也從來不再提那時候的戰事,不過,據說,布武使也是那個時候神秘失蹤的。”
“布武使……”這是楚雲升第二次聽到她提到這個名字了,但他的心思已經不在這個上面了,除了埃德加,他想不出還有誰,他現在是在驚訝怎麼五盟一下子沒了?他絕對不相信以它們的能力會在人類滅絕前消失,除非
他驟然擡起頭,目光出劈出一道厲芒道:“你聽過冥這個名字嗎?”
原雪澗被這道目光驚了一跳,隨即搖了搖頭。
“楚雲升呢?”楚雲升目光漸漸變的冰寒起來。
這下子,不光是原雪澗,就連餘寒武都驚覺起來,張大了眼睛望着楚雲升。
“您說的是天下第一人?”原雪澗小心地問道。
楚雲升眉頭皺得更深了,沉聲道:“就是他”
原雪澗竟然點了點,小小的絕美臉蛋上,浮現出出神的憧憬之情,道:“自從天下第一人失蹤後,布武使自稱遵照他的遺言,開始了壯烈而漫長的天下布武之路,受到恩惠的人,到處都在傳頌着他的名字,尊稱他爲武源,除了那些賤民野人外,幾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就連天下共主的推舉,也和他有關,據說只有他正統的繼承者才能臣服天下。”
楚雲升心沉如海,一種不好預感令他異常的憤怒,既然他的名字還存在,五盟和冥的名字怎麼會憑空消失了?
只有兩種可能,一種五族與冥都消亡了,但是如果真的消亡了,再掩飾它們存在過就毫無意義,所以這個“可能”實際是“不可能”;
而另外一種,卻有極大的可能,但是卻另楚雲升無可抑制的憤怒,那就是五族改了名字,加入了人類勢力對抗“神棍”大戰之中,或許成爲了人類徹底的實際統治者,或者成爲了他們的合作者,總之如果是這樣的話,說明人類至少現在已經完完全全的接納了他們,視他們爲戰友。
但,不管誰接納了他們,哪怕是全世界,他楚雲升也不會,至死也不會他們給自己帶來的傷害與痛苦,已經永遠無法算得清楚了。
可是,人神之戰、並肩……楚雲升似乎明白了點什麼,但不能接受,無法接受,可是,萬惡的可是,他要站在全世界人類的對面嗎?和“神棍們”合作?
楚雲升站了起來,走出廢墟底房,臨面黑暗,彷彿看見命運的魔爪又一次‘逼’近他,就在不遠的地方張狂嘲笑。
“大蟲,你告訴我,我要敵立天下嗎?爲什麼要這樣對我?爲什麼?”他輕輕地一字一句傾述着,兩行冰涼的淚水溢出了眼眶。
他無法用語言描述自己內心的感受,就像提着刀,經過多年再次找到血仇,卻發現仇人竟然已經成了和家裡人並肩作戰的兄弟……
“我不承認,永遠不會承認,除非我死”楚雲升迎着寒風,冷冷地說道。
他穆然轉身,對原雪澗道:“如今天下有多少勢力?不清楚不要緊,知道幾個說幾個,你們別怕,我只是想起了一些的以前事情。”
他不會讓餘寒武看到自己的眼淚,那是他的心傷之地,只屬於他自己一個人。
也許是這副老者‘摸’樣,容易獲得一些同情,原雪澗忽然起身幫助餘寒武扶着他,道:“你要休息一下嗎?”
“不用了,你說吧。”楚雲升揮了揮手,道。
原雪澗望了一眼餘寒武,有沒說什麼,點了點,才道:“這也不是太難得到的消息,我還是知道一點的,我們楚術‘門’人算一個,距離這裡不遠的雲宗,勢力遍佈全球的天空之城,還有森林‘女’王,荊棘島,千葉勢,西蜀唐氏,移動鋼堡,自稱也是寒武前人的寒武紀,其他還有很多,各自佔據一個遺留下來的城市,成爲人們嚮往的天堂,還有其他大陸地區的,錯綜複雜,我就不太清楚了。”
“不過上面的大人物我不知道,他們鬥爭了很久,尤其是我前面說的六家,還有兩個其他大陸的勢力,都自稱是天下第一人的正統繼承人,這些年來,被稱爲八勢奪嫡。”
“所有勢力中,聽父親說,以天空之城、雲宗、寒武紀以及遠在歐洲大陸的一座城市四家最爲勢大,其他勢力有時候要聯合起來,才能對抗它們。”
“每個城市勢力都會在支配廢墟上建立生存大堡,大堡下面分設一個個小塢堡,採集新能源與物質,你們攻下的那個塢堡就是天空之城麾下的一個。”
……
聽完原雪澗的講述,楚雲升陷入了沉思,原雪澗瞭解的都是下層勢力知道的大路消息,真正核心的東西,包括這些勢力背後的真正人物,以他父親的位置根本無法知道。
冰火五族地位本來就高,普通人就是在當初的那幾年也無法接觸到,甚至連聽到的資格都沒有,如今也許已經處在頂端的某處,即便是原雪澗的身份也無法窺視到他們。
而他自己,則徹底被“淪落”爲諸多幸存城市勢力之間奪取天下大旗的工具。
這一切的關鍵時間點,都指向人蟲決戰,而人蟲決戰卻似乎成了一個禁忌的話題,就連冥與埃德加都隨同一起失蹤了。
“到底發生了什麼?我的時間還夠了解真相嗎?”
“五族到底是怎麼來的?天導人似乎還是人類本身,就像譚凝一樣,難道……”
楚雲升望着已經‘迷’‘迷’糊糊地睡着的餘寒武與原雪澗,自己卻怎麼也睡不着了,思緒隨着火苗而跳動,他一直不願意去面對這個問題,越瞭解的越多,越加的發現自己像是在一個永遠看不清四周的漩渦一般。
半夜。
忽然,他眼皮一跳,樓角上的“膽小鬼”封印蜓蟲,向他發來一串警報的信息。
楚雲升迅速伸手揮起,以本體元氣直接泯滅火堆,並將火炭一併收入單獨一個張物納符。
“師傅?”餘寒武被驚醒,黑暗中,低聲驚道。
“不要說話,有人來了,你們先去廢樓上藏着。”楚雲升合了閤眼睛,迅速地適應着周邊的黑暗無光,壓低聲音立即說道。
說話間,原雪澗也醒了,正好聽到楚雲升的最後一句,猶豫了片刻,忽然奇怪的小聲道:“要幫忙嗎?”
像是感受到楚雲升的疑問一般,原雪澗在黑暗中伸出纖纖小手,攏出一團淡淡的綠芒,如同妖異的幽光,輕輕道:“我也是個覺醒的人類。”
“不用”楚雲升驚訝一閃而過,否定道。
他的第六分叉線還沒有到神乎其技的地步,只要別人不運用元氣能量,他也無法發現異常的‘波’動漣漪。
換句話說,第六分叉線對第四維空間‘波’動的“觀察”,還處於如同人眼一樣被動式的接受層次,只有等到他能夠以自身的元氣‘波’紋去主動搜索周邊,產生干涉與反‘射’,並配合上第六分叉線的提升,才能算得上真正主動式的“探測”,那已經是四元天的層次了。
他現在只是擔心原雪澗所說的那個什麼大堡派高手來追擊了,如果其中有幾個三元天高手的話,眼下第七釘暫時不能使用,應付起來稍有些麻煩,不過還遠沒有需要餘寒武和她幫忙的地步,他身上的大量攻擊元符可不是擺設。
黑漆漆中,楚雲升帶着他二人上了樓,飄然一閃,沒入更深的黑暗之中,來到“膽小鬼”封印蜓蟲放哨的地方,遠處,一片漆黑的地方,十幾個穿着各不相同的男男‘女’‘女’拿着類似於手電的奇特光源,如同點點星星,正快速進入廢墟小鎮。
楚雲升沉寂了片刻,伸手微張,將封印蜓蟲收回物納符,悄然下樓,隱入廢墟黑暗之中,快速‘逼’近他們,爲防止萬一,即便要打,他一向奉行先下手爲強的道理。
但他剛剛接近,就聽到一個少‘女’絲毫不謹慎的聲音,嘀咕道:“這個鬼地方,晚上怎麼能睡覺?”
接着,一個男人的聲音從她邊上傳來:“將就一晚吧,這次消息很可靠,那個人可能是真的布武使,他這次暗中通過各種渠道,召集閒散勢力……說他不定一高興,還能傳我們一些正統的功法。”
“布武使?埃德加?”楚雲升心頭一動,對方的來歷似乎與他與原雪澗想的都不一樣,立即隨機應變,將“偷襲”當即轉變爲“跟蹤”。
道歉,5號終究是沒能回來,昨天到的上海,啥也不說了,努力碼字,努力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