餓了嗎

馮怡退出了病房,轉身把病房門關了起來。胸口起伏不定,一顆小心臟還在砰砰砰跳個不停。她定了定神,自己安慰自己道:“馮怡大美女,你可丟臉了哈。查房而已,被你弄得鬼鬼祟祟的。你可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經歷過大風大浪的馮怡轉身就要回去,臨推門又猶豫了一下,從身上掏出小鏡子,查看了一下自己的着裝。“要不要補個妝?...還是算了吧。”旋即又打消這個念頭。推門走進病房。“25牀,覺得身體怎麼樣,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馮怡把自己的聲音儘量控制得柔柔的。李嚴沒有因爲對方的去而復返而驚訝,而是小有興致的打量着對方。“沒有。”他老老實實的搖頭。“那傷口痛的厲害嗎?”說這句話時,馮怡特意把頭偏向一旁,看了一眼牀頭櫃上未一點沒動的止痛藥。李嚴順着她的目光看了過去,笑了笑說道:“不痛,可能痛習慣了。”“這叫什麼話,什麼叫做痛習慣了?還能不能愉快的聊天了?”馮怡有點氣急,轉念一想“呵呵,終歸是小屁孩兒,和同齡人一樣喜歡繃面子,打腫臉充胖子,真是幼稚。哪有我馮大美女成熟。”想到這馮怡立馬挺胸收腹,好更突出自己的身高優勢,居高臨下的看着李嚴,說道:“不痛也要吃,你傷口現在……”“好。”李嚴答應得挺乾脆。馮怡準備的長篇大論還沒開始就結束了。有一種蓄力滿滿卻一拳揮到空處的無力感。只好去倒水,看着李嚴把藥老老實實的吃了下去。馮怡儘量裝作漫不經心樣子說道:“白天吃了藥會好點,但晚上你的傷口會相當痛。晚上我值班,如果你痛得實在受不了,可以用這個來呼叫我。我叫馮怡。”說着她指了指病牀一旁牆上的按鈕。李嚴把水杯從嘴邊挪開,禮貌的點了點頭。看着對方因失血而略顯蒼白的臉,馮怡差點沒蹦出:“雖然我做不了什麼,但可以和你共度難關”的胡話來。現在李嚴藥也吃了,馮怡再找不到繼續呆在病房裡的理由,只能走了。在她臨出門之前又不忘扭頭叮囑:“記得啊,實在痛就叫我。”李嚴舉手比了一個ok的手勢。馮怡放心地走了出去,可她根本沒注意到,李嚴舉起的是那隻受傷的右手,那幾片藍色和白色的小藥片還靜靜的躺在他的左手裡。

晚上,還是馮怡來送晚飯。晚餐很豐盛,醫院食堂飯菜味道居然做的很棒,有番茄炒蛋,涼拌茄子,紅燒肉,白菜豆腐湯。飯後李嚴和她閒聊了一會兒,期間說了一個小笑話。逗得她開心的大笑起來,笑過以後很不好意思的用手掩住嘴,這是她唯一不自信的地方,她總覺得自己嘴太大。等馮怡離開後,李嚴悠悠的靠在牀頭,閉上了眼睛。不知過了多久,當他睜開眼睛時,整個房間已一片黑暗。只有窗子映着紅色的光芒。而且這光芒似乎在不停的涌動,裡面彷彿有什麼可怖的東西在孕育一樣。病房門離自己只有幾步遠,卻讓人覺得永遠無法觸及。門裡和門外是兩個世界。周圍死一般的寂靜,但好像又能聽到遠處的喃喃細語,但再仔細去傾聽時,又什麼聲音都沒有,只有一片令人毛骨悚然的死寂。這時,一個突兀的聲音響了起來:“你餓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