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希坐下,拿起面前桌子上的一個水壺,咕嘟咕嘟灌了一肚子水,用手背抹抹嘴脣道:“胡安,還是你這裡的泉水好喝!”
“骷髏山高啊!海拔一千五百米,上面有個天池,常年積攢天上的淡水,明天一早,叫水手們接水管,給你的船上裝滿山泉水!來人!”胡安招呼着手下襬上來洋蔥的味道很濃的炒海貨。
海島上的食物豐富而簡單,所有的吃食都是海貨,有梭魚、海龜、烏魚還有龍蝦、螃蟹和各種叫不上名字的貝類和大海螺。不管是什麼,一律用洋蔥爆炒,調料也很單一,就是海鹽和黑胡椒。
桑子傑嚼着一塊半生不熟的海螺肉,喝了一口胡安遞給他的紅酒。“兄弟!米蘇人在哪裡都是一家,米蘇人都是兄弟姐妹,姐妹們,跳起來!”胡安摟着桑子傑的肩膀,對餐桌前面的五六個草裙姑娘喊道。
兩個小子打開了一架老式的錄音機,放出的曲子怪異悠揚,充滿了宗教的意味。幾個草裙姑娘隨着曲調翩翩起舞,這舞曲似乎具有魔力,桑子傑只覺得心裡面一陣陣地恍惚。
面前的幾個舞女的形象在重疊,他機械地吃着、喝着,不知不覺頭重腳輕,昏昏欲睡。但是他的心裡卻是清醒的,只不過身子不聽使喚了,他暗自吃驚,按說自己百毒不侵的,可是這明顯是中毒的症狀啊!
怎麼會這樣?難道是這曲子和草裙舞女有問題?桑子傑暗自運氣,將他在緬北湄公河谷的一處尼姑庵裡練就的內力真氣吐納起來,頓時周身一陣熱浪翻滾。
在他身邊摟着他的胡安手上發力,猛地將他向桌面按去!桑子傑脖頸一掙,一個反手將毫無戒備的胡安反壓在桌面上,同時掏出暗藏在後腰的虎頭短刀在胡安的脖子上一壓,說道:“叫他們停止!”
“停停!”上身被制的胡安連忙叫道。
“兄弟,我們是兄弟,你不應該這樣吧?”桑子傑手上加重了力道。
“誤會!兄弟,我們是兄弟!這是催魂曲,只有尊貴的客人來了才放這個催魂曲的,你放開我,我講給你聽!”
在場的幾個赤膊海盜和草裙舞女都被這突然的變故驚呆了,一個個不知所措,並不像是事前準備好的那樣。
桑子傑將持刀的手放鬆了,說道:“就這樣解釋給我聽,爲什麼蒙希暈過去了?你們卻沒事?”
“我們身上有魔符!你們沒有,這催魂曲是給你們享受的,你看看他現在慢慢醒了,你問問他什麼感覺!”胡安的一隻眼睛瞪着蒙希吼道。
蒙希的口水流了一桌子,他有些茫然醒來,喃喃道:“我飛起來了,我上天了……”
桑子傑一聽,馬上鬆手,收起短刀,一把抓住蒙希搖晃了兩下道:“你剛纔怎麼了?”
“謝謝胡安船長,這催魂曲送給我吧,我們在海上要航行兩個月,有了這個,我們就不難過了,求求你了胡安船長……”蒙希的表情看上去絕對的不正常,彷彿被人施了催眠一樣。
胡安活動着肩膀,看着桑子傑說:“桑子!你的戒心、你的力量無與倫比!這催魂曲無人能敵,可是你卻沒有事!哈哈哈哈!果真是我的好兄弟,莫非,你身上也有魔符?”
桑子傑皺着眉頭看着還在昏昏然的蒙希說:“他怎麼回事?看上去不太好!”
“他沒事,桑子,我不想害你們,你是我的兄弟,海豚號經常給我們帶來大陸的貨物,這一次又給我們補充了這麼多的槍枝彈藥,我感激你們還來不及,絕對沒有加害你們的意思!好了,我們喝酒,姑娘們過來吧,哈哈,這是我自己的米蘇姑娘,桑子,你一定喜歡!”
剛纔還是劍拔弩張,轉瞬間煙消雲散,兩個草裙女一左一右圍攏過來,挨着桑子傑,在他的身上摸着,在他的臉上親着。
一旁的蒙希嘿嘿笑着,也摟了兩個,剩下的兩個姑娘立在餐桌前,用餐叉將食物給兩個客人的嘴巴里面輪流喂着洋蔥味道濃郁的海鮮。
胡安大口喝酒,說道:“你們這一次是要去法國,回來的時候幫我帶些法國的紅酒來!我喜歡法國紅酒,還有法國女人,哈哈,桑子,我看到跟你們一起有個漂亮的金髮姑娘,是不是法國人?”
桑子傑推開身邊摸摸捏捏的小姑娘,對胡安道:“她叫霍雅,是法國傭兵,你最好別惹她,她會把你閹了的!”
“哈哈哈哈!法國女人我喜歡,她們熱情奔放,火辣辣的夠勁兒!兄弟,你幫我去問問,問問他想不想跟米蘇人的英雄共度良宵,這可不是每天都有的機會,我是說,她想要找個米蘇男人上牀並非容易的事情……胡安突然就不說了,他看着桑子傑笑了笑。
桑子傑也咧下嘴吧說:“是啊,我就是米蘇人,可是我卻不是英雄,我只是個普通的傭兵,拿錢幹活,就這麼平凡。”
“你可不平凡!你殺了朗切力斯,兄弟,只有你能幹得出來,我告訴你們,朗切力斯在今天中午之前就發報給我,說他的船上有一筆大財富,要跟我分享!你們知道嗎,他讓我殺了你們,財寶就分我一半兒!可是,他很單純,哈哈,我問什麼不連他也殺了?我一個人獨吞不是更好!”胡安眨眨眼睛,盯着桑子傑看着。
桑子傑覺得一絲危險似乎正在臨近,他站起來說:“嗯,我吃得差不多了,我下去看看拉斐爾隊長他們……”
“他們在喝酒,也有女人給他們,桑子,我們兄弟兩個今晚一定要好好樂樂!不錯,我是個海盜,但是我不會連自己的同族兄弟押運的貨都搶不是嗎?兄弟,放心吧,剛纔那個誤會讓你多心了,你很厲害,我也看出來了,不如留下來跟我一起當海盜吧!”胡安剛說到這裡,就聽見外面響起了槍聲!
“呯呯!”“噠噠噠!”“嗒嗒嗒!”“突突突突……”好幾種槍在開火。
所有人都站起來了,胡安喊道:“怎麼回事!來人!”
幾個拎着長槍的赤膊漢子跑進來,爲首的一個說:“胡安船長,海警,巴西海警突然攻島!”
“巴西海警?這裡是公海!巴西海警來這裡幹什麼?我們又沒有跟他們有摩擦!”胡安伸手抓起一把98式步槍往外跑。
桑子傑喊道:“給我一把搶,我跟你去!”
蒙希也推開兩個女人跳起來,他說:“巴西人是來找我們報仇的,讓我們去!”
桑子傑一下子明白了,他們剛出海就遭遇了巴西海警,一條巡邏艇被他們燒燬了,一定有沒死的海警回去報信了。
胡安轉回來,看着蒙希,突然伸手就是一個嘴巴!“混蛋!你們把海警引到我這裡來?你們去給我打,你們都回到你們的船上去!”
桑子傑跑下樓,拉斐爾幾個和水手們也都跑了出來,碼頭方向槍聲大作,大家快步向着海灘碼頭方向跑去。
海盜們的火力非常猛,在那片亂石崗,幾隻巴特雷在射擊,海盜們竟然還架起了機關炮,有組織地向棧橋方向的海域開火。
拉斐爾喊道:“都回船上去,維克多那裡需要增援!”
大家冒着槍林彈雨向棧橋跑去,黑乎乎地藉着槍炮的光亮,看到前方的大海上至少有三四艘炮艇在向島上打炮,但是他們被海盜的兇猛火力壓制了,無法前進。
兩個水手在棧橋上中彈跌落水中,小喬治的左臂也被彈片擦傷。大家終於回到了船上,兩發炮彈在甲板上爆炸,霍雅一下子被從船舷掀了下去。
桑子傑縱身就要往下跳,卻被拉斐爾從後面一把拉住!“你不要命了!快進倉拿武器還擊!”
“霍雅被炸下去了!”桑子傑叫道。
“我知道!先把海警打跑!”拉斐爾拉着桑子傑就衝進了底艙。
底艙有個武器庫,小喬治抱了火箭筒出來,桑子傑則抓起一挺M60通用機槍,拎着一箱曳光高爆彈就跑上了甲板,將機槍在左側甲板架好。
拉斐爾個蒙希的水手一起將一架魚雷發射器拖在船尾,蒙希下令開船,不能停在這裡當死靶子,巴西海警顯然低估了海豚號的火力配置,以爲就是噴油魚箭點火這點本事,也不知道這骷髏島是加勒比海盜的巢穴,四艘炮艇一頭撞上來,遭到了猛烈的阻擊,一時半會竟靠不上來……
桑子傑將子彈鏈裝上就扣動了扳機,這種曳光彈和高爆彈一顆一顆交替的彈鏈,打響之後曳光彈在夜間會指示彈着點,高爆彈擊中目標會產生小型的爆炸,殺傷力比普通機槍子彈強大許多,穿甲能力也非常強悍,五公分的輕型裝甲可以輕易擊穿。
小喬治拎着火箭筒打了一發,卻發現根本夠不上,就趴在桑子傑身邊幫他裝子彈。桑子傑對着一艘炮艇的駕駛樓猛打,由於曳光彈的作用,M60強大的火力暴雨般罩住了炮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