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柏林的街頭格外寂寥冷清。
“你來這裡多久了?”清冷的聲音打破一方寂靜,聲音裡的虛弱能輕易聽得出。
背對他的身子微微一僵,邵漠寒轉過身,嘴角邪氣的撇了撇,毫不留情的道:““這算不算你人生中最大的敗筆?”懶
冷焰已坐起身,摘掉氧氣罩,冷冷的笑了笑,那笑自嘲的意味甚濃。
“還好,死不了,你來這裡不是來看我的吧?”
“理由之一吧。”邵漠寒已走到病牀前的座位上坐下,神色又幾分的凝重,抿了抿脣,話最終還是沒說出口。
“傷怎麼來了的?”他來之前,龐翌調查過,石言風是在背後搞過小動作,他的傷跟石言風一點關係都沒有。
幽深的冷眸微微一眯,俊眉微微揚起,不再言語。
“你來柏林做什麼?”話題從他的身上轉移,顯然關於受傷這個問題他不願多提。
邵漠寒聳肩,只是微微一笑,盯着影響他臉部俊美輪廓的繃帶,久久不說話,他倒是好奇了,什麼情況下讓他雪豹如此狼狽,是着了道,還是陷入圈裡了,如此狼狽的他,跟他接觸十年從沒有遇到過的現象。
他清了清嗓子,話鋒一轉,“三天後,龐翌會來柏林,我有事情要同你們商量。”他沉聲道,墨黑的眸子暗沉的讓人看不出情緒。蟲
冷焰不說話,視線如同他一般望着窗外的暮色。
寒笑拿着手中的診斷報告,緊緊的捏在手中,五指併攏,撫摸着小腹,孩子,真的有了孩子,而且快三個月了。
當聽到醫生那句,恭喜您懷孕了,快三個月了,她激動的好久都說不出一句話。
她真的懷孕了,他們一起的孩子,寒知道這個消息是不是也會跟他這般幸福呢?
幸福的小臉驟然的垮下來,垂着眸,她抿了抿脣,笑意也漸漸的被苦澀代替。
嘆息一聲,走出醫院的大門口,方燁磊走上前,看着她,替她打開車門。
寒笑垂了垂眸,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坐進車子裡。
“燁磊,你送我去購物廣場吧,我想去買幾件衣服。”她淡淡的開口,視線落在窗外飛逝而過的城市街景上,心裡淡淡的愁。
枕着車窗,斂下眉,輕輕的嘆了口氣。
“寒笑,你是不是懷孕了?”
寒笑清眸眨了眨,沒有說話,懷孕了,她是懷孕了,對他說了,有什麼用呢?
“這不會影響結果的。”寒笑啞着聲音道,睜了睜酸澀的眸子。
方燁磊面色微僵,“我沒那個意思。”
“我懂你的意思,你這麼做是爲了他好,我這麼做也是爲了他好,我很愛他,就如你敬重他那般,我們的目的其實是一樣的。”
微微低頭,寒笑輕輕笑。“你爲什麼對他那麼死心塌地?”
方燁磊一愣,乾乾的笑:“救命之恩。”
簡單的四個字,已道出他方燁磊今生今世爲邵漠寒賣命。
“他是個怎麼樣的人?”寒笑開輕緩道,漾開笑顏,那笑如花般醉人,噙着淡淡的滿足與幸福。
他像是在沉思。“很有個人魅力。”
話不長,簡單的幾個字,已概述了他的全部,寒笑笑了笑,“是不是女人都愛他?”
“呃?”
“咳咳,其實也不是了,女人愛他,他不是每個女人都愛。”方燁磊皺了皺眉頭,寒笑抿了抿脣輕笑。
“我們什麼時候去柏林?”她輕輕斂下眉,她去柏林,回來後,他們就再也沒有交集的機會了,爲他,她做這些犧牲多嗎?
不多,比起他爲她做的,這叫微不足道。
“寒笑,你想你的家人嗎?”沉寂了一會的空間中,方燁磊再次開口。
寒笑秀眉蹙起,明眸中閃着幾絲的疑惑,家人?家人該是個什麼概念?
“我不知道。”她淡淡的開口,家庭對她來說是什麼?家人對她來說意味着什麼?這些似乎都不是她生活的重心了,曾經,她懇求老天給他一個溫暖的家,結束那種顛沛流離的生活,結果呢?命運總會讓她的生活多災多難,家人對她的意義,她的父親母親,這些不重要,因爲沒有愛過,也沒有被愛過,如雲淡風輕那般,曾經渴望過,現在不再去苛求。
“我或許沒什麼遠大抱負吧,只要他過的好就行,除了他,除了簡奕焓,從來沒有人對我這麼好過的,不過,你也對我很好,看着他幸福我就會幸福的。”她笑着開口,眸中卻閃着淚花。
“寒笑,你是個讓人很容易愛上的女人,你跟他一樣,身上有種獨特吸引力,會瘋狂,會不顧一切,簡奕焓便是,簡奕焓會爲你發狂。”
第二個人說簡奕焓會爲她發狂,寒笑咬了咬脣,垂下眸,思緒飄的很遠,那道註定欠簡奕焓的嗎?
再沒有人說話,再沒有人開口說一句話,時間就這樣靜靜流逝。
“三天後,你跟龐翌一塊去柏林。”
心顫了顫,手抖了抖,這麼快。
泛着水光的眸子眨了眨,渴望見他,卻有害怕見他,思念早已氾濫,自他離開的那一秒,她就在想他,見了他,預示他們離分離越來越近了。
【今天欠下的,在凌晨補上,不好意思,讓大家等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