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還沒綻放出光線,簡奕焓從醫院提供的休息室出來,一樣的長廊,一樣充斥着濃濃消毒水爲的環境,那雪白的牆壁,忽然就有些刺眼,只是窗前那抹挺拔的聲音讓他停住腳步。
他蹙起眉頭,深深凝望了好久。懶
沒有人知道他在這裡站了多久。
只是他右手,破碎,血跡斑斑,讓人觸目驚心。
“你——”簡奕焓走上前,到了嘴邊的話硬生生的嚥了回去。
“簡總,他——”一名護士匆匆跑來,看着臉色鐵青的邵漠寒噤了聲。
“說——”濃眉不悅挑起,望着臉色發白的護士。
“他……寒笑小姐有什麼閃失,我們全都要陪葬。”護士的聲音幾乎聽不見。
簡奕焓沒有理會,只是輕輕揚起笑,邵漠寒的憤怒,他能體會。
“她醒來了嗎?”
“還沒,睡的很沉。”
簡奕焓嘆息一聲,走到窗前,與他並排站立。
“邵漠寒,昨日她醫院後,產下男胎,你們的孩子——”他沉吟着,沒有說下去。
簡奕焓眸光深沉,望着遠處,褐色的眸中沒有情緒。
他卻輕易察覺到一旁高大的身子僵直了。蟲
邵漠寒沒動,緊抿的脣線泄露出他真實的情緒,那是痛的表情。
“她還好嗎?”他的聲音無比嘶啞,像是透出一股無法負荷的濃烈情緒,在這裡站了好久,他竟不敢推門去看她。
簡奕焓的心一沉,褐色的眸子眯了眯。
溫潤的眸光落在他的身上,俊逸的脣動了動,“她已過了危險期了,至於什麼時候醒,我不知道。”
沒有人知道寒笑什麼時候醒,簡奕焓嘆息一聲,“我曾經告訴過你,也警告過你,你一次次的將她推入危險之中,一次次的讓她爲你痛苦,你知道嗎?你父親找她的時候,說她是你的弱點,心都慌了,不顧一切的只爲你着想,她的生活只圍繞你轉,你給她的是什麼?你問問你自己,你給她的是什麼,除了讓她無盡的等待,除了危機重重,你還給她過什麼?”
“邵漠寒你問問你自己,你除了這些還給過她什麼?”簡奕焓的話雖平靜,神色卻異常的激動。
小產?
“我,想看看孩子?”
他神色漠然,眸中是無盡的悔恨,五個月大了吧,他突然笑了,悽楚的笑蔓延在脣角,冷冷的自嘲中,帶着濃濃的悔意。
簡奕焓沒有說話,沿着長廊走去,走向深處。
似乎走過漫長的長廊,到了長廊的盡頭,一個特別的室內,白色的簾賬,風偶爾悄悄探望,翻卷一角,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很溫柔,爲這個漆黑靜謐的房間送去三兩點光亮。
邵漠寒的視線落在一個巨大的試管中,試管中他看到了一個很小,很醜的嬰孩,只是接觸到她時,他只覺心臟的位置,痛的無法發聲。“
痛徹心扉,他體會到了。
他眸瞬也不瞬的盯着那嬰孩,朝他走去,手僵直了,朝想碰觸……硬生生的抖落。
再也沒有力氣伸出手。
邵漠寒深吸了口氣,胸口劇烈的疼痛着,閉了閉眼,轉身離去。
簡奕焓盯着他的背影,轉了身,沒有再說一句話,嘆息一聲,終狠心離去……
一片朦朦朧朧間,似乎有人在輕輕叫她,告訴她,寒笑,我愛你。
是誰?
到底是誰?她仿若置身於迷霧中,走了好多圈,終是沒有人,是誰?
到底是誰告訴她,他愛她?
到底是誰在他耳邊說愛他?她只記得那低沉溫煦的聲音像是一縷溫暖的風,吹在她的心底。
暖暖的感覺,很舒服。
幽幽的,睜開眼睛,對上了一張英俊沉痛的臉孔。
“你…...”
邵漠寒心一疼,將她緊緊的擁進懷裡。
他額前的髮絲在她的額頭,弄得她有些癢,她秀眉蹙起,胸口好痛!
她擡起手,有些機械的落在他的肩,她輕輕的碰觸惹來男人輕輕一顫。
邵漠寒低頭,吻住她的脣,此時也只有這樣,他才能知道,自己是真真切切的擁抱着她,感受到她的氣息。
整整三天三夜,她沒有絲毫要醒的跡象。
他不敢見她,怕他手指一探,她沒有呼吸。
深深吮吸她的脣,脣舌掠奪她口中她所有甜蜜。
是的,這是他的笑,她甜蜜的味道,她甜蜜的味道,是他的笑,沒有錯,這是他的笑,她還真真切切的靠在她的懷裡,任他親吻。
他喘息有幾絲渾濁,邵漠寒在不碰觸她傷口的情況下,緊緊的擁着她,那力道像是要將她揉在骨血裡,永遠都無法抽離。
他的氣息噴灑在她的頸側,分外慌亂。
寒笑秀眉蹙的更緊了,清靈的眸子眨了眨,想說什麼,卻不知道要說些什麼。
“你先……放開。”她的聲音清脆卻帶着幾絲迷茫。
“寒笑——”他低啞的聲音透着太多的情緒,從峻脣中溢出。
迷茫的眸擡起對視他沉鬱悲痛的眼眸。
“你,是誰?”她緩緩的開口。
邵漠寒眯起眸,“你說什麼?”他沉色的眸不可置信的望着她,她剛纔問他什麼?
“寒笑,你說什麼?!”
【第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