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時候回來的?”
“剛到,”張強笑嘻嘻地說,“沒想到哥您就來了。”
“看來你還不知道出事了。”韓睿又吸了口煙,聲音愈加不緊不慢。
張強這邊不禁一愣,“出什麼事了?”
“死了個人。”
“誰?”
“蘇冬手底下做事的,叫靳慧。”
似乎爲了讓張強聽得更明白一些,韓睿慢條斯禮地彈了彈菸灰,又輕描淡寫地補充了一句:“鑑定結果出來了,死因是吸毒過量。”
如同被人施了法術一般,室內的空氣瞬間沉下來。
張強的背上浮起一層緊密的冷汗,短短的幾秒之間,他心裡接連轉了好幾個念頭。
最後,他撲咚一聲跪下來,仰頭看着高高在上的男子哀求道:“哥,我錯了!求您再給我一次機會!我真的錯了!”
話音未落,只聽咣的一聲,洗手檯上的水晶菸缸已經飛了出去,重重地砸在牆壁上,反彈回來的碎屑四下紛飛,有幾粒擦過置於地上的手背,張強的皮膚上立刻涌出數道鮮豔刺目的血痕。
可是他不敢動,一動都不敢動,甚至連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韓睿的臉色猶如萬年玄冰,漆黑的眼睛裡烏雲密佈,居高臨下地俯視着,說道:“你跟我多久了?”
“五……六年。”
“還記得我的規矩?”
“不……不準沾白。”
只是四個字,卻彷彿耗盡了張強全身氣力。停了半天,他才語調顫抖地接着道,“我只給過她兩次!哥,是我一時鬼迷了心竅!我該死!我……”
話未說完,下一刻張強只覺得胸腹劇痛,人便橫着飛了出去,滑着仰倒在大理石地磚上。
“我看你他媽的確實該死!”韓睿兩步走過去,在他面前蹲了下來,聲音如同浸在冰水裡,“我讓你管場子,你倒好,居然把那玩意兒賣給小姐?帶着個女人去泡溫泉,很好玩吧?可你他媽知不知道凌晨三點我在哪兒?公安還沒找上你是吧?知道死的那個是什麼人麼?”
指間的半截香菸被恨恨地彈在地上,濺起零星火花又倏忽隱滅。
他站起來,面覆寒霜,“人他媽的還是個學生!”
被突發事件打亂了步調,方晨一整天都心緒不寧。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在半途中又突然讓司機改了道,朝着與公寓相反的方向開去。
華燈初上時分,她再一次走進那棟從裡到外處處都透着奢糜氣息的建築。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真的這麼好運,剛進大門便看見兩個年輕男人站在一塊兒說話,其中一個頭發剪成短短的板寸,年輕的臉孔線條剛毅分明。
方晨認得出他,第一次見到韓睿的時候他也在場,一直跟在韓睿的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