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清時一個人一路小跑,來到了一片森林裡。
森林裡有一個洞穴。
平日裡用石門堵着,幾乎不會有人發現。
她仔細觀察着洞穴石門外的石頭。
有多少石頭,證明會有多少人今日一起接頭。
讓她大感意外的是,只有兩枚石頭。
這些石頭,都有着特殊的記號。
每一個記號,都是她親手打磨出來的。
難道,清影軍只剩兩個人了?
紀清時鼻子微酸,推開了石門。
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撲鼻而來。
她將石門關上,閉了閉眼睛,努力適應黑暗。
師叔曾經特地爲她設計了一套,嚴格的暗室反應訓練,使她能夠在沒有光亮的地方,行動自如。
於是,她睜開眼睛,卻見一個火把明晃晃的在黑暗裡越靠越近。
原來,是清影軍中的小暖。
清影軍中的人,大多是孤兒,沒人有名字,即使有名字,也記不清了。
所以,當紀清時將她們招攬進清影軍的時候,就每個人取了一個新的名字。
與其說是名字,不如說是代號。
方便分辨罷了。
小暖是清影軍中年紀最小,卻最用功訓練的一個小女孩,只有十二歲。
很瘦,瘦的就像豆芽菜一樣。
但是,瘦弱的身體,卻有很強勁的爆發力。
這般的身體,往往會給敵人造成心理上和判斷上的錯覺。
也往往能出乎意料的殺死敵人。
紀清時見是小暖,心裡便有些放心下來,只要小暖還活着,師叔這般通天本事的人,身邊還有一個小暖,簡直是如虎添翼。
但她依舊是一臉清冷的模樣。
她對於清影軍的每一個人,從來不流露出複雜的情緒。
她也從不擺出心疼的姿態和喜怒哀樂。
她一直訓練她們的,也是這般的情緒。
冷。
冷到骨子裡。
“是誰受傷了?”紀清時問着。
“是小七。”小暖說着,“估計是活不久了,她卻說着,您一定會回來,硬是拖着身子要跟我來。”
小暖的確是最清影軍中,最得紀清時心意的人。
那份清冷的模樣,入骨三分。
就像是紀清時的翻版。
但是,紀清時知道,小暖和她一樣,臉上一副清冷,心裡,卻不是如此。小暖,是最會心疼的。
清影軍裡的哪個姑娘,不喜歡小暖。
小暖只是想,好好的保護自己。
學什麼都很認真,學什麼都很惟妙惟肖。
紀清時還記得,見到小暖的那一年,小暖只有七歲,她的父母被人誤殺,她早已被母親藏在衣櫃裡,嚇得說不出話來。
紀清時當時收到了警局的消息,立刻趕到了現場。
她化裝成警察,將小暖從衣櫃裡抱出來。
小暖瑟瑟發抖着,一下子抱住了紀清時,再也不肯撒手。
然後,紀清時通過適當的法律手續,領養了小暖,再將小暖的身份洗乾淨,變成了世界上不存在的人。
也變成了清影軍中的一員。
而小暖口中的小七,也是通過類似的程序,變成清影軍的。同樣是小女孩,和小暖是好朋友。
或許,就在不久前。
清影軍經歷了一場浩大的激戰。
這股濃烈的血腥味,當然是來自小七的。
紀清時不敢再想下去,拍了拍小暖的肩膀,說:“帶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