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風習習,入夜的沿海公路上,車流穿梭,燈火輝映,形成一道流光異彩的風景。紅勘灣,輪船的汽鳴,不時響起,似乎在昭示着夜晚的繁華已經來到。一輛輛顏色各異的豪華轎車,急馳而過,如同幻化一樣,令人眼花繚亂。
在一個造型別具一格,而且相當壯觀的土白色建築前,廣場上車已經停得水泄不通,大廳門前更是燈火通明,站着許多保安人員,牆體前排列着整整一排巨幅海報,上面是一個非常漂亮的女子,穿着各種衣服,如同精美的寫真一樣,引人眼球。從大樓裡面,還能聽到動聽的音樂聲,及隱隱的吶喊聲。
晚上十點,兩輛轎車從馬路上拐進了這裡,前面是一輛銀灰色的豪華跑車,後面一輛黑色的越野,車身在燈光的照射下,形成無數光環,在車的行駛間,隨移動盪漾着,煞是好看。
大廳入口處還站着幾個青年,先頭是一個身着休閒西裝的人,二十幾歲年紀,一臉正氣,周身還隱隱地有種攝人的氣質,此時,他臉上滿是焦急的神色,來回走動着。他身後是三個身穿黑色西裝,黑色體恤的青年,這三人眸子不時地掃向廣場上,似乎在尋找或是等待什麼。
當那兩輛車開進來的時候,那三名青年裡,有一個先看到了,只見他臉上露出喜色,向前走了兩步,對那表情焦急的人說道:“太子哥,您看那邊,是風哥的跑車。和冷血哥的越野!”
那人自然就是太子,聞言他趕緊轉頭看去,那兩輛車也已經停下,從前面一輛車上,走下來一個帥氣的年輕男子,嘴角含帶着溫暖的笑意,後面車上下來兩個身穿灰色中山裝的青年,兩人沒有言語,默默地走在了前面男子身後。
太子趕緊迎了過去,遠遠地喊道:“風哥,您終於回來了,都急死我了。接到您的電話,我立刻派人想辦法買票,傍晚的時候,纔好不容易從一個觀衆手裡,高價買了他的一張。這演唱會也太火了,簡直比香港的當紅天后都不次。您快進去吧,還有半個小時,就要結束了!”
文風笑了笑,回道:“太子,爲難你們了。我也是今天中午在昆明,才知道今天要舉行這場演唱會的。謝謝你,如果沒你,今晚我還進不去呢!”
“風哥,都是我應該做的,您言重了。您趕緊進去吧,我們在外面等您!”太子恭敬地回道。
文風想想,從太子手下接過票,便向門口走去。那三名青年看到文風,立刻齊聲喊道:“風哥!”眼神裡,充滿了崇敬的意味兒。
文風對他們笑了笑,繼續向裡走去。走到大廳門口,把票拿出來,交給了剪票人員。剪票人員稍稍一看,便叫文風過去了。進入大廳,走過一個通道,一個很寬大的雙扇門便出現在眼前,兩個工作人員站在兩邊,看到文風,立刻打開了門,頓時,一陣沸騰的喧譁聲傳了出來。
文風走進去,也立刻被這震耳欲聾的歡呼聲,吶喊聲震驚了。巨大的圓廳裡,無數的熒光燈在黑暗裡閃耀着,無數的年輕男女都亢奮地站了起來,聲音一浪高過一浪,她們激動地喊着一個名字:“鬆島菜子!!!”
這座巨大的廳裡是環型的多層式座位,此時已經座無虛席,最中央是舞臺。舞臺上在人們的叫喊聲中,漸漸地熄滅了璀璨的多樣燈光,慢慢地釋放出柔和的藍色光調,如同夜空,又如同海一樣的感覺。一個身穿天藍色長裙的身影隨着升降臺,慢慢地顯露了出來。她靜靜地走到舞臺中央,一支舒緩的鋼琴曲,也輕輕地響了起來。
人們在這美妙的旋律中,逐漸靜了下來,圓形的亮光也隨着她在移動着,並且隨着她停了下來。只見她擡起頭,眸子朝前面的人海里看了過來,來回地看了幾次,似乎在尋覓着誰。過了兩分鐘,她似乎失望了,不再看,朝着觀衆微微一笑,在這如花朵綻放的一瞬間,傷感也在無聲地蔓延。她絕美純淨的臉龐上,彷彿出現了一種哀鬱,大廳裡的人們也似乎受到了感染,上萬人上的空間裡,竟然出現了莫名的沉靜。
“接下來這首歌,是一位大家所熟悉的臺灣女星的歌曲,現在我把這首歌獻給一個我深深想念的人,也唱給我自己。他答應過我,我到香港開演唱會的時候,他一定會來!他一定會來!
儘管他今天沒能來,但是我不怪他。我知道,他很忙,也許他現在沒在香港,也許他忘記了這個約定,但是,我真的不怪他!因爲,因爲,我愛他!”鬆島菜子說着,慢慢地哽咽了起來,從圓廳裡的大屏幕上,可以清晰地看到,她的眸子裡,已經落下了晶瑩的淚。
聽到鬆島菜子的話,幾乎所有的人臉上都露出了驚訝的表情,但是更多的是傷感和同情,他們沒有喧譁,而是選擇了尊重。在這樣的勇氣面前,這樣的愛面前,一切都蒼白無力了。
“在東京鐵塔第一次眺望,看燈火模仿墜落的星光,我終於到達但卻更悲傷,一個人完成我們的夢想.......想念是會呼吸的痛,它活在我身上所有角落,哼你愛的歌會痛,看你的信會痛連沉默也痛......”鬆島菜子慢慢地唱了起來,傷感的聲音輕輕地撥打着每一個人的心絃。她的眼淚,在視野裡,像一顆顆小珍珠一樣,閃着光亮。
“一首會呼吸的痛!送給大家,但是我真誠地希望香港和來自各地的朋友們,能夠快樂!朋友們,再見!”鬆島菜子深深地彎下了腰,然後直起身子向升降臺走去。大廳裡的上萬觀衆,似乎仍然沉浸在她剛纔的歌聲裡,體味着那淡淡的憂傷。
“從離開你的那一天,就無時無刻不想念你,對你的思念日夜不停歇,每天都盼看見你的面,每刻都注視着手機裡的相片,風雨荊棘也阻擋不了我對你的想念......回憶在身邊點點滴滴,讓我開心讓我眷戀,你純真的笑臉早已佔據我心田,我要告訴你我想念你,沒有你我覺得十分孤寂.......”正在這時,鬆島菜子要踏上升降臺時,一個充盈着磁性的歌聲,悠悠地唱響起來。
在這舒緩真切的旋律裡,鬆島菜子楞了一霎,然後猛地回過身,淚已經如雨落下,她直直地望着前方,望着前方的一條通道。那裡是聲音傳來的地方,只見在黑暗之中,有一個熟悉的身影正慢慢地自上而下,圓廳頂上的幾盞照燈,也打了過去。在人們詫異的目光裡,卻見擡上的鬆島菜子,含滿淚水的眸子裡,出現了激動難抑的神色。
文風慢慢地走了下來,手裡拿着一個無線話筒,感人的音符,正從他的嘴裡輕輕地逸出來。他的目光,含着無盡的溫情,望向了臺上的人兒。過了會兒,他沿着臺階,走上了舞臺。舞臺周圍的保安人員,看到鬆島菜子的神情,也早已忘記了阻止。
“菜子!你的中文說的很好了!”文風來到鬆島菜子的面前,臉上帶着溫暖的笑,柔聲說道。
“哇!”聽完這一句話,鬆島菜子再難控制情緒,哭出了聲,用力撲進了他懷裡,雙拳輕捶着他的胸口。
這一下,臺下的觀衆們幾乎全部站了起來,又驚訝地呼喊出聲,他們楞了好一會兒,有醒過神兒來的,趕緊拿出相機拍去照來。頓時閃光燈四起,氣氛繁忙而熱烈。
文風輕輕地撫着鬆島菜子的如雲秀髮,柔聲勸慰着:“菜子,別哭了。我來了,我的承諾我不會忘記,尤其是對我的女人!無論我在不在香港,即使我遠在天邊,我也會趕回來。即使有再重要的事情,也抵不過對你的約定!因爲,我也愛你!”
鬆島菜子聞言身子一顫,直起身子,眸子裡露出了喜色,她喃喃地回道:“我以爲你不會來了呢,你知道嗎,在快終場的幾分鐘裡,我的心如同跌去了谷底。我好害怕,你不再理我,我真的害怕,你會忘記我!風,你知道嗎?自從離開東京後,我是多少的想念你!?”
“傻丫頭,我知道!”文風心裡一疼,把她緊緊地摟進了懷裡,“我當然知道,因爲我也在想着你。真的,很想很想!放心吧,以後我不會再叫你這麼難過了,也不再叫自己難過,我發誓!如果我做不到,就叫...”
“別說!”鬆島菜子伸出右手,輕輕地掩在了文風嘴上,神色漸漸平靜下來,眸子裡也回覆瞭如水的清澈純淨。“你來了就好,我的心裡就很高興,很幸福!你的出現是我最大的幸福,你的聲音是我收穫的最大禮物!謝謝你!”
“傻丫頭,謝我做什麼。好了,擦擦淚水,該去面對你的觀衆了!”文風溫柔地爲她擦着淚,笑着說道。
鬆島菜子聞言,臉一下子紅了起來,兩朵紅雲,欲飄溢出來。綻放的風情,在羞澀中慢慢地彌散着,是那麼地溫馨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