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言哭了一陣心情好了許多,看到林孝哲正在流血的右手,瞳孔一縮。他是一個極理智的男人,就算跟人打架的時候也會盡量的以智取勝從來不會用蠻力去拼,因此他是極少受傷的,但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喜歡上了這種“自殘”的方式,而每次都有一個共性那就是和她林夕言有關係,他是用這種方式,表達他的感情。
“你怎麼總是這個樣子。”夕言將他的手擡起來,掏出一條天藍色的絲巾一角還繡着一朵綻放的白色梨花,輕輕地幫他將傷口包好,她的語氣盡是責備,但是聽在他的耳中卻是最讓他感覺窩心的話語。
“以後不會了。”面對着她擔心的眼神,他每次都會這樣說,但是到了最後又忘得一乾二淨。他並不是不*惜自己,只是有的時候心痛得無以復加,他只有用這種方式才能夠緩解一下,也讓自己冷靜下來。
夕言會信他就怪了,他每次都會這樣和她說,但是傷起自己來還是一點不含糊。“咱們去醫院打破傷風吧!”真不知道他怎麼就下的去手,現在右手都有點血肉模糊了。
“一點小傷而已,不用擔心上點藥幾天就好了。”他的手經常會遇到這種對待,早就已經練就了迅速恢復的功夫,還真不需要特別精心的照顧。
他們兩個人就這麼旁若無人的說着話,終於引起了趴在地上的沈寧的注意,一見到林孝哲她就瑟縮的躲到了男人身後,但是隻是一剎那她就從男人身後爬了出來,爬到林孝哲的腳邊,扯着他的褲腿,哀求道:“林孝哲,你行行好讓他再給我一點粉吧!”
沈寧在被送到流火之前就被嶽初陽注射了他們最新研製還沒有投入市場的一種新型毒一品。這種新產品只要打上就很難戒掉,但是又不會像原來的毒一品那麼強烈,使用這種新產品比用原來的至少能多活個兩三年。
林孝哲眉頭糾結,提腳將她踢離自己。“你想要,就自己去賺。你總是想着可以攀上豪門以後就能夠衣食無憂任你揮霍。現在到了這種地步你還是不知悔改,不靠自己的努力反而想要靠別人的施捨。就算是給一個乞丐一塊錢他還會對我說聲謝謝,而你從來都是一個不知足的。”
林孝哲說的很對,沈寧就是這樣的一個人。當初在S市八中的時候,她就夢想着嫁入豪門,當時對君毅寒也好對葉澈也罷都是懷着這樣的目的。但是在接觸得多了之後,她知道了林孝哲纔是他們幾人當中身家背景最好的,所以在林孝哲戲謔的說了那句“晚上我等你”,她就迫不及待的想要爬上他的牀。
夕言是不知道他們之間的事情的,但是她自己和沈寧間的糾葛卻是一想起來就會讓她心裡憋悶的,不管原因是什麼君毅寒都是在沈寧面前對她揚起手的,她可以不計較,但是卻永遠忘記不了她的不識好歹。
“六哥,這女人你認識嗎?”剛纔沈寧苦苦哀求的男人,現在已經一臉冷酷的來到了他們面前,這男人也是一個極品帥哥,雖然他對人很冷淡,但是也能夠看出在對待林孝哲時他是恭敬的並且應該是信服的。
“藍旭,怎麼是你,你怎麼回來了?”見到男子林孝哲顯得很驚訝。藍旭,他的左膀右臂,現在他不是應該在英國嗎?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難道英國哪裡出了什麼事,不然藍旭肯定不會親自過來的,只是他才離開兩天那邊就出了亂子,也未免太……
“六哥,英國出事了,你現在就回去看看吧!”沒有看夕言,除了林孝哲,沒有人能夠入得他藍旭的眼。
林孝哲自然明白事態的嚴重,但是夕言,他的眼中出現了猶豫,但是隻是片刻他就下定了決心,“言言,我現在送你回家。”他的事情即使再急也沒有她的安全重要,如果沒有她,那麼他做這些還有什麼意義。
夕言就知道他一定會這樣說,於是笑着說:“你趕緊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去吧!這裡是你的地盤,而且不是還有嶽初陽他們在嘛!”他就是過於緊張,有些草木皆兵。
“這怎麼可以。”毫不猶豫的拒絕,林孝哲是絕對不允許她有可能涉嫌的。而且他的事情也不差這麼一會了,雖然看樣子似乎很大。
“林孝哲你個大男人墨跡什麼,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去別總在我面前晃。”夕言故意說得狠狠的,就是不想林孝哲再因爲自己而放棄什麼了。
藍旭這纔將目光放到夕言身上,真沒看出來這麼一個小丫頭竟然敢和他們老大這麼說話,還真是膽子不小呢!以爲老大對她和顏悅色了就是*她啦!真是不知好歹。只不過讓他失望了,林孝哲並沒有很生氣,只是無奈的掏出手機將嶽初陽叫了過來,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照顧好夕言。而且還讓雲諾好好處理一下沈寧。
上了早就準備好的直升飛機,林孝哲還是覺得不放心猶豫再三他還是撥通了嚴子燁的電話,讓他一會兒來流火接夕言,相比嶽初陽和雲諾他還是更相信嚴子燁的謹慎,將夕言交給他,他能放心一些。
“我的公主殿下,我現在就送你回去吧!”林孝哲匆匆的離開了,夕言看着他的背影出神。嶽初陽將一切看在眼裡,對夕言和林孝哲之間的關係做了一個重新的定義,看她出神他忍不住打斷,這裡畢竟不安全,還是將她送回林家大宅最穩妥。
“哦,好啊!”夕言將注意力拉了回來,看着嶽初陽甜甜地笑着,但是心裡還是很擔心的,林孝哲做事有時太偏激。
“陽哥,不好了,七樓打起來了,你快去看看吧!”正在他們要離開的時候,一個酒保急匆匆的跑過來,拉着嶽初陽就向電梯跑。流火七樓可想而知都是些什麼人,而現在雲諾又不在沒有嶽初陽親自出面,可能真的壓制不住。
“你去吧!一會我先去十樓等你,然後你再送我回家。”夕言看得出嶽初陽的爲難,雲諾去處理沈寧了,姚蘭她們也都走了。嶽初陽是擔心她的,但是還是正經事重要,畢竟這裡也是林孝哲的心血。
嶽初陽也知道事態嚴重,就讓來叫他的酒保送夕言去十樓,而他自己則是匆忙地上了七樓,英國剛出了事情,現在流火又出了亂子今天還真是多事之秋啊!
酒保並不知道夕言是什麼人,只以爲又是嶽初陽的新任女友,畢竟嶽某人的花心在業界也是出了名的,所以並沒有對夕言太花心思。只是他似乎忘記了嶽初陽有說送夕言去十樓,十樓是什麼地方?
“小天,你怎麼在這裡,經理找你呢快過去要不然肯定扣你工資。”同樣一身酒保打扮的男子,在看到夕言身邊的酒保後如釋重負的說,顯然他已經找了小天很久,現在終於找到了。
叫小天的酒保一拍腦袋顯然很是懊惱,歉意的對夕言道:“這位小姐,對不起啊。我們經理找我。”隱含的意思就是我有事,你自己去吧!
夕言怎麼可能聽不懂他的話,大方的讓他去找他們經理了。而她自己則是悠閒的向着電梯的方向走,她可是答應了嶽初陽會去十樓的,她也不想讓林孝哲擔心。
就在夕言即將邁入電梯的時候,突然被一個女人拉住了腳步。這個女人是主管流火裡所有女人的媽媽,今天雲諾特地吩咐過她,要她找一些清純的女人,什麼駐唱啊,最好都用大學生,她本來是找了一個的,但是那個女生突然來了大姨媽。
“這位小姐,你好,我是雪姨。能和你商量一件事情嗎?”能在流火做媽媽的自然不是一般人,雪姨無疑也算一號人物,她其實看人是很準的,一看夕言她就知道她一定是個多才多藝的女生,只是她看不出她的身份,所以想試探一下。
夕言看着突然拉住自己的女人,眼中有着疑惑,當聽了她的話後,她點點頭讓她將沒有說完的繼續。對於流火這樣的場所,她真的不熟悉。
“小姐,是這樣的,今天我們請的駐唱生病了,我是想請問一下小姐你是否能幫個忙。你放心,錢不是問題。”爲了能夠說動夕言她是不惜拋出利益做籌碼,只是在這種場合叫小姐,還真是怎麼聽怎麼彆扭。
見夕言一直猶豫不決,雪姨立即改變策略。“拜託拜託……求求你了,就這個小忙,對小姐而言是小菜一碟啦,小姐一定要幫我啦……小姐……不然經理一定會罵我的,都怪我辦事不利。”雪姨一副泫然欲泣的樣子。
夕言受不了雪姨這幅樣子,一時心軟,結果……
不自在地拉了拉身上那件露肩的抹胸式白色小禮服,唉,怎麼會有這種衣服,背後的拉鍊也不知道保不保險,萬一……那豈不是全部走光,便宜了臺下那幫子男人。可是人都已經被推上臺了,看着臺下邊雪姨一副感恩戴德的樣子,說什麼也不能在這個時刻丟話筒走人啊,唉,只好硬着頭皮上了。
但是她真的好緊張啊,一直以來她都沒有這樣的暴露在這麼多人面前。她真的很緊張,被這麼多人觀看着,手心都已經滲出了冷汗。估計要是讓林孝哲、嚴子燁他們知道她在這裡賣唱,大概會集體抓狂的。
原本就長得清麗再加上雪姨執意爲她上的淡妝,以及那身白色的修身小禮服,黑色長髮被用電卷棒給弄成了波西米亞的風情長卷,再配上頭頂那個以鮮花環成的花環。如此一身妝扮,配合着臺上爲增效果的煙霧,就如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般。一副天籟般清純悠揚的歌喉,一開嗓立即驚豔全場。
當《開始懂了》的背景音樂響起,夕言拿起話筒開始唱歌……
我竟然沒有調頭最殘忍那一刻靜靜看你走
一點都不像我原來人會變得溫柔
是透澈的懂了*情是流動的不由人的
何必激動着要理由相信你只是怕傷害我
不是騙我很*過誰會捨得把我的夢搖醒了
宣佈幸福不會來了用心酸微笑去原諒了
也翻越了有昨天還是好的但明天是自己的
開始懂了快樂是選擇
這首歌是她一直都喜歡的,只不過她還是不懂,因爲她從來都放不下,也不希望他放下,原來一直都不是隻有他在掙扎,她自己也在不斷的淪陷。可是明知道沒有未來不是嗎?那是不是就應該像父親一樣快刀斬亂麻!
一曲終了,全場人員回過神,報以熱烈的掌聲,就連身後那些配合的樂隊,也讚歎地鼓起掌來。的確,這首歌她唱的很用心,今天似乎是有感而發呢!只是她似乎並不是那個女主角,她要做那個男人。她的無奈,希望他很夠懂得。
夕言微微一鞠躬,以示謝意,正要下場,卻被臺下突然暴發出的安可聲,喊了茫然失措。整個大廳整齊劃一,都不用人領導,都一致地喊着安可!“再來一首。”天啊,這幫人瘋了不成,難不成他們砸下重金來流火尋歡作樂,只爲了聽她唱歌,太瘋狂了。
夕言這樣的菜鳥都覺得不可思議,更何況是雪姨這種久經風月的,再看夕言的目光已經不同了,好像她是她的搖錢樹一樣。
“這……”這當頭,夕言躊躇在臺上,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唉……算了,走吧……再不走,晚了怕被嶽初陽他們發現,如果他們告訴林孝哲,那他還不得直接從英國飛回來教訓她。
可惜夕言的如意算盤還沒打完,手腕上就突然被扼上了一雙手,手指纖長細膩的不似男人的手,這是……順着來人的手臂往上看去,就見一個身穿黑色風衣,戴着大大的黑色墨鏡的女子,看樣子是哪號人物的保鏢。
“跟我走。”黑衣女子就好像沒有感情的木偶一樣,說話也是冷冷的透着死板,一如她的這身裝扮。
夕言用力的想要掙脫她的鉗制,但是最後都變成了徒勞,“你是誰,我根本就不認識你,爲什麼要和你走。”夕言見自己掙不脫只好出聲詢問,她不記得自己認識這樣一號人物,這女人她根本就沒見過。
“這可由不得你,我們老闆要見你。”女人不容分說的拽着夕言就向樓上走,雪姨本欲阻止的,但是一看到那個女保鏢就退了回來,這個人物可不是她能夠惹得起的,就算嶽初陽和雲諾怕是都要謹慎一點。
流火的七樓以上纔有VIP包房,五樓六樓是供客人留宿的套房,三樓四樓是這種大廳,只不過接待的人不同。而VIP的好處就在於室內那螢幕輪流轉放的正是三樓至四樓各個樓層大廳的表演,重口味的就看看脫衣舞娘的豔舞,喜歡清粥小菜的可以看看美女駐唱,要是想要什麼特殊服務,就直接照着應召名冊點人就是。
男人來到流火,就好比是到了天堂,好酒美女應有盡有,也真是虧的嶽初陽跟雲諾能想出這一招。要說還真是隻有男人才最瞭解男人的心理啊。
而就在剛纔,黑衣女子的老闆正在和美女調情,就看到螢幕上唱歌的嬌小人兒,不知爲何看着她清秀可*中透着的那股隱隱地嬌媚勁,突然心頭襲上一抹似曾相識的感覺。這女人怎麼會長的與他記憶中的人如此這般相似?出於好奇,他派自己的保鏢下去將她請上來。
夕言被動的被黑衣女子帶到了八樓的六號包廂,她一直都在掙扎,也有對着身邊經過的人呼救,但是卻沒有一個人敢上前阻攔,經常來流火的人哪個不知道着黑衣女子的老闆是個不好惹的。
“你放開我,放開。”夕言被黑衣女子強拉着,已經有些喘不上氣了,但是現在她真的很生氣,在流火竟然還有這樣的人,林孝哲都接待了一些什麼樣的客人啊!
到了包廂門外黑衣女子有禮地在門板上敲了敲,久久得不到迴應,只好自作主張地推門進去。兩抹暈紅迅速地爬上了夕言的臉,這上演的是哪一齣,春宮現場麼?反觀身邊的黑衣女子就淡定多了,好像什麼也沒看到一樣。
“嗯……唔嗯……啊……”一陣連綿不斷的聲中,幾個懷擁**美女的中年痿瑣男聽到門口的一聲開門聲後,帶着好事被打斷的不悅神情都一致地瞪向了門口處的罪魁禍首—一黑衣女子和夕言。
但當目光看到夕言時眼中都不掩飾那一抹驚豔,紛紛將頭轉向包廂裡唯一一個衣衫完好,正在獨自喝酒的中年男子。
“沒想到啊,流火居然會有這種貨色,清粥小菜也不及爾爾,這女人也太純了,唱個歌還能唱出眼淚來。成哥啊,你說流火是上哪找來這種雛妓的?今天真是來得值了。”一箇中年男子猥瑣的打量了夕言一圈,之後對一直沒有說話的鐘成道。
鍾成不屑的看了一眼男子,徑自平靜地開口道:“她只是個駐唱的,並不是應召花名冊上的在冊人員。嚴格意義上來說,她並不是流火旗下的小姐。她不出臺!”說着還將一本美女圖冊扔給男子。
這份圖冊每一張照片底下,都清清楚楚地註明了照片上人的姓名,年齡,三圍……也就是說這根本就是一本提供特殊服務的目錄。夕言驚呆,雖然早就知道流火有做這種生意,但沒想到會這麼的明目張膽,竟這樣的將圖冊送到每位顧客手裡。
男子自然明白鍾成的意思,那就是讓他們不要打這個小丫頭的主意,看來他是想要吃獨食,不過沒辦法,誰讓他地位高呢!
“你過來。”鍾成對着門口已然石化了的夕言招了招手,這個女孩讓他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所以他想要進一步瞭解一下。
夕言下意識的後退,雖然鍾成臉上一直帶着笑容,但是他就是覺得危險,這個男人也不是什麼良善之輩。“對不起,我想你們搞錯了,我並不是流火的員工,我只是被拉來臨時救場的。”她說的可是事實,她可以說是這流火的半個老闆,怎麼可以被當成應召女郎看待。
“呵呵,我想我沒有搞錯。我找你來就是要和你聊聊天。”鍾成越看越覺得眼前的女孩和記憶中那個決絕的女子相似。所以今天他勢必不會輕易地放她離開,轉眼已經二十多年了,對那個女人他仍是不能忘記,只不過是恨多於*。
隨着鍾成的話落,黑衣女子一個用力就將她推了進去。夕言踉蹌的摔倒在鍾成身側的沙發上,由於那女人下手太重,她的腿磕到了沙發的楞上,痛得她眼淚都流了出來,看上去更加的楚楚動人。
“小丫頭,你叫什麼名字?”鍾成端起酒杯,輕輕晃動着杯中的紅色**。衝夕言僵硬着的身體說到。
現在夕言知道自己的處境很危險,但是最重要的就是要鎮定,一定要拖到嶽初陽處理完七樓的事情,不然她就真的危險了。想到此夕言的身體已經沒有了剛纔的緊繃,“我叫林夕言。”
聽到她的名字鍾成瞳孔一縮,姓林她居然姓林,難道這個女孩真的是她的……因爲這種猜想他的眼中氤氳了一片風暴。
------題外話------
孝哲走了,再見面就是在歐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