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會是一個大染缸,讓一個棱角鮮明的少年,變成世故圓滑的老油條,讓一個一往無前的人,變得如履薄冰,然而,有些事需要考慮周全,有些事就要衝冠而起,這纔是一個完完整整的人,一直一味勇猛,叫莽夫,一直謹小慎微則叫懦夫。
張曉仁是一個聰明人,聰明人做事總會考慮很多,一直以來,張曉仁做事都要儘量多想,儘量周全,這讓他顯得不夠凌厲霸氣,可是張曉仁能活下來就是艱難的,想要發展就更加困難,他不得不小心做事,別人出錯頂多是紕漏,還能夠補正,而他出錯,就意味着死亡。
但張曉仁不是懦夫,這是必然的,張曉仁狠的時候比誰都狠,張曉仁霸氣的時候,比任何人都霸氣。
爲自己父親報仇,張曉仁隱忍數年,而這次吳大海的仇,張曉仁不想忍,不能忍。
“既然你已經決定了,那就去做吧,不要顧及太多,年輕人想做就做,吃虧佔便宜都是一種經歷,經歷就是財富。”畢書記幽幽的說着,聽不出這話是鼓勵張曉仁還是奉勸張曉仁。
“在我們面前,不用太客氣,這些都是你自己決定的,最後結果也一定是你自己承擔,畢書記爲你做的已經夠多了,你以爲裴氏集團會平白無故的把錢借給你,如果沒有畢書記,這是不可能的,東北王更是以一己之力對抗洪門,你覺得你還能要求爲你做什麼?”韓副省長的話,分明是在警告張曉仁,在座的都不會爲張曉仁的衝動承擔什麼。
張曉仁也懂,這不是情分的問題,不是出去吃一頓飯,誰花錢無所謂,而是一不小心就關係身家性命的事情,而且別人沒有爲你的衝動承擔責任的義務。
“行了,老韓,你就不要再說了。”畢書記明顯對於張曉仁的決定很不滿意,說話的口氣也重了幾分。
只是張曉仁有張曉仁的苦衷,也有他不得不做的利誘,只是在座的三位誰都沒想到,張曉仁這一動,竟然會引發那麼多的連鎖反應,會讓整個東北都亂成一鍋粥,他們更沒想到,張曉仁會在這場大動亂中成爲最大的贏家。
老人有老人的顧慮,年
輕人有何嘗沒有年輕人的衝勁呢,他們因爲太謹慎,低估了張曉仁,低估了張曉仁所在的團體,張曉仁是善於創造奇蹟的,他創造的奇蹟又何止一個。
接下來大家討論的就是對於接下來的事情處理,張曉仁再一次因此獲利,一方面他的銀狼會已經和東北幫全面結盟,另一方面是畢書記這邊因爲張曉仁站隊又給了張曉仁一塊大蛋糕,這是關於C市道路改造的工程,C市要修建高架橋,而這樣的大型工程,無疑是肥得流油的工程,張曉仁有幸成爲這塊大蛋糕的一個分割者。
關於銀行貸款,畢書記之前已經和張曉仁說過了,銀行這邊的問題已經解決掉了,張曉仁的貸款不成問題。
對這些,張曉仁身懷感激,韓副省長說的一點都沒錯,畢書記爲他做的已經太多了,自己還能要求畢書記爲自己做什麼呢。
晚飯結束後,張曉仁離開酒店,而剩下的三位並沒有離開的意思,張曉仁明白,他們之間一定還有其他不方便自己知道的事情要談。
如果,今天自己不是這麼執拗,那麼自己會不會繼續留在這裡,成爲他們中的一員呢?回去的路上,張曉仁心中暗暗的想着,自己今天這個決定,很可能會讓自己離開這個原本和自己親密無間的權利體,而現在,自己和他們之間出現了分歧,自己很可能被排斥在他們之外。
這些,張曉仁心中都清楚,但他仍然毅然決然的選擇走上另一條路,這就是張曉仁,有自己的堅持,有自己的原則,有自己內心中不能觸及的地方。
“子豪,去醫院,我去看看斌子和小開。”因爲這件事的發生,張曉仁身邊的警衛增加到了空前的數量,樑子豪是司機兼保鏢,後座上虎娃打着瞌睡,虎娃身邊坐着馬蘇然,三個人都是銀狼會的高手,而在張曉仁的車後面,還跟着一輛車,車裡有四個殺狼堂的兄弟,他們的職責同樣是保護張曉仁。
車輛轉了一個方向,行駛向了醫院。
劉斌和尚開被安排在了同一間特護病房,仁德醫院後樓是銀狼會專用的病房,這裡環境十分的優越,外人是不允許進入後樓的
,這也是當初張曉仁的命令之一,仁德醫院本身也不是爲了救治病人而存在的,就是銀狼會的私人醫院,救治其他病人,只不過是順帶。
現在的仁德醫院在C市也算是聲名遠揚,收費最低,設備最先進,醫療技術強,住院環境好,服務態度好……這些有點使得仁德醫院成爲患者的首選醫院,而張博也爲自己夢想的實現跨出了堅實的一步。
劉斌和尚開正在病房內閒聊,大多數時間都是劉斌再說,尚開在聽,偶爾劉斌會問尚開一句,尚開也是面無表情的回答,和尚開這種人住在同一病房,顯然是十分無聊的。
“怎麼樣,斌子,好點沒?”張曉仁進入病房,坐到了劉斌和尚開病牀中間的椅子上。
“本來就沒什麼事,張博非讓我住院,要不我早就走了,跟着尚開這個悶葫蘆在一間病房,可憋死我了。”劉斌動了動自己打着石膏的胳膊說道。
“別動,好好養着,我和你說斌子,這事你可得上點心啊,馬上就要當警察了,可別留下什麼後遺症。”
“不能,你就放心吧仁哥。”
“斌子,這次你受苦了。”
“出來混的,這點小傷還叫個事,仁哥你可別往心裡去,本來就是我自己惹的禍,和你可沒什麼關係。”劉斌怕張曉仁自責,急忙說道。
“放心吧,你這條胳膊不會白斷的,好好複習,準備考試,其他的你不用操心,對了喬伊沒來看你麼,你這也算是爲他斷的胳膊,她要是不來,那可太說不過去了。”
“來了一次,讓尚開給嚇跑了,喬伊說尚開冷冰冰的,身上帶着血腥味。”
“小開,你說對了。”張曉仁從兜裡掏出一根菸,點着了,扔給了劉斌一根,當他想把煙扔給尚開的時候,尚開擺了擺手。
“你的選擇對他們不利,也對你不利,他們沒強迫你不讓你動手就已經很仁慈了。”尚開說話依舊是冷冰冰的,臉上保持着同一個似乎千年不變的表情。
張曉仁沒有在說話,狠狠的吸了一口煙,眼神堅定,決絕,即便是漸行漸遠,我心依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