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真微微皺起眉頭,看着有些反常的霍殷權,手還在不停地將散落在地上的橙子裝回袋子裡。
“真能吃。”
霍殷權隨手拾起一個橙子仔細看了看成色,然後幫她一起裝進袋子裡。
天真一臉的黑線,這傢伙現在竟然還嫌自己能吃了,自己吃不下東西的時候,他要說,能吃了,他還要說。
“要問,問你孩子去。我可沒吃多少。”天真橫了他一眼,將手裡的袋子往沙發裡一丟,然後站起來就準備回到休息間兒裡去。
身後的霍殷權一把扯住她的手,仍舊蹲在地上。
今天這是怎麼了?沒發燒吧。
天真的心裡想着,還真走上前去,用手放在霍殷權的腦袋上試了試,溫度正常啊。
霍殷權:“……”
這個女人的腦袋裡一天究竟都裝着什麼。
正當他準備站起來,辦公室的門外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
“讓我進去。”
天真一聽,這可是再熟悉不過的了。
不過,孔靜姝好像已經有將近一個月沒有來這裡吧,這次是……
她心裡琢磨着,她們兩個人還是不要見面爲好,反正看着互相心煩。
輕輕一掙,天真沒想到,竟然輕而易舉地就甩掉了霍殷權的手。
剛提起袋子準備走,霍殷權已經站了起來。
“你到那邊坐好。”霍殷權擡起手,指了一下書架前的小沙發。
“要不,我還是迴避一下吧。”
天真皺眉道,他們兩個的事情,自己還是不要參合了。
“乖一點。”
霍殷權摸了摸她的臉頰,竟然反常的吐出一句這麼肉麻的一句,天真感覺自己全身的骨頭都要酥掉了。
渾身抖了一下,竟鬼使神差地走到沙發旁,安靜地坐了下來。
此時,外邊的楊靜瑤還在極力組攔着。
可是奈何對面的人還挺着個大肚子,她碰也不是,不碰也不是。
“段小姐,您現在真的不能進去。”
“你再攔我一個試試,我肚子裡的可是你們霍總的孩子。”
天真聽着孔靜姝的語氣是十分的焦急,好像是遇到了什麼麻煩事兒一般,莫名覺得一陣口乾舌燥,打開一袋梅子,丟一顆進嘴裡。
霍殷權已經走到了窗前的位置,也不知道他在看些什麼,天真疑惑地看了一眼。
最終,楊靜瑤抵不過孔靜姝的死纏爛打。
“霍總,我……”
楊靜瑤一臉歉意地看着霍殷權,彷彿是在告訴他,她已經盡力了。
天真就像是一個旁觀者一樣,靜靜地坐在那裡,嘴中還含着話梅。
看孔靜姝的氣勢,怎麼像是來找霍殷權算賬一般。
霍殷權轉過身,衝楊靜瑤揮了揮手,她會意地走了出去,然後將門輕輕地帶上。天真感覺自己的心,跳的很快。
嚥下一口吐沫,孔靜姝怔怔地盯着面前的男人,她是如此在意這個男人,心甘情願爲他養育肚裡的孩子,手撐着自己的已然圓潤了一大圈的腰,身下的腿也明顯變粗了許多。
可是這個男人呢?她心裡一陣苦澀。
天真看着她正在直直地盯着霍殷權,雖然她看不到孔靜姝的眼神是什麼樣子,但是她卻隱約感覺到一絲不好的氣氛。
霍殷權微微向後靠着牆壁,雙臂隨意地環抱着,一臉雲淡風輕的樣子。
她究竟是要幹什麼?
天真的身子向沙發的後側靠了靠,眼神一刻也離不開面前的兩個人。
這要是以前,孔靜姝肯定會給自己拋來一個嘲諷的眼神,今天她卻好像當自己不存在一樣。
天真越看越感覺到疑惑,不過很快,她就知道了——
只見孔靜姝扶着自己的腰慢慢地蹲下了身子。
這是要做什麼?
孔靜姝的每一個動作讓她越來越疑惑。
可是下一刻,天真徹底傻了下來,她看着孔靜姝竟然給霍殷權跪下了。明明是要打架的氣勢,怎麼突然變成了這個樣子。
“求求你,請你幫幫我父親吧。”
孔靜姝原本低着的頭擡了起來,哭的梨花帶雨。平時囂張跋扈的她突然變得如此嬌弱,竟然讓天真的心裡一突。
她還懷着身孕,怎麼可以做這樣的動作。
天真剛想要起身,可是卻看到霍殷權擡起收手,這是不允許自己起來麼?天真沾地的腳又收了回去。她完全已經被眼前的狀況弄懵了。
見霍殷權不答話,孔靜姝跪在地上艱難地向前他的方向移動着身子。
仰着頭,眉頭緊皺,鼻子已經哭得紅紅的。
“我求求你,你看我肚裡孩子的面上,幫幫孔氏吧。”
正當天真發愣的空隙,孔靜姝已經爬到了霍殷權的身旁,用雙手攥着他的褲腿處。
這哪裡還是那個高傲的小姐。
“一切都是你父親咎由自取,怨不了別人。”
霍殷權仰起頭,面無表情地看着門口方向。
“我求求你,求求你了……”孔靜姝低着頭,拼命地懇求着。
可能因爲懷了孕的關係,天真對同是孕婦的孔靜姝有了同情心,看着人挺着肚子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的模樣,就算是再恨的人也會有一瞬的心軟吧。
“權,有什麼話,好好說。”
吐掉口中的果核,她還是忍不住地插一句嘴,什麼都比不上她現在的肚子重要吧。
霍殷權面無表情,彷彿現在眼前發生的一切都和他無關一樣。
孔靜姝見到在霍殷權這裡自己是得不到一點兒的機會,她瞬間將目光調轉向天真,爬着就向她的方向去了。
天真的心裡一驚,她似乎能夠感覺到她的肚子貼着地面發出的摩擦聲。
“天真,我求求你,以前都是我的錯,我懇求你,幫幫我。”
她瘋了一般,自尊已經變得不值一提。
“可是,我真的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了。”
天真擡起頭,將眼神投向霍殷權。這一切都好似他預料一般。再看看跪在自己面前的孔靜姝,她真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現在她的心裡不應該是很高興麼?可是爲什麼天真卻很想要幫幫她。她伸出手想要扶起孔靜姝,可是她已經鐵了心,若是霍殷權不幫她,她是絕對不會起來的。
“權,要不……”
天真不知如何是好,只好將眼神重新投向霍殷權。
他正望着她們,在他冰冷的眼神中,天真看到一絲羞辱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