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殷權看着眼前慌張的天真,皺着眉頭,心竟然是那麼的痛。
一把將天真摟入自己的懷中,可是這不但沒有安撫住天真的情緒,她反而變得更加崩潰,淚水決堤一般,在他的懷中失聲痛哭起來:“我竟然開槍了,開槍了……”
聽着她的抽噎聲和混亂的語言,霍殷權緊緊地摟住她,手放在她的腦袋上,將她按在自己的胸口,輕聲地在她耳邊說着:“沒事了,沒事了,一切都沒事了。”
他的懷抱就像是有一種神奇的力量一般,天真在他的懷中漸漸地冷靜了下來。
可是她卻感覺自己好像所有的力氣已經被抽離,眼前有小黑點在晃動着,越來越多越來越多,直至變成漆黑一片。
“馮裴!”
霍殷權怒吼了一聲,連忙抱起已經暈倒了的天真,向車子衝了過去。這一刻,全世界對於他來說都是無所謂的。
天真一被擡到車上,馮裴早已經準備好,一腳油門踩到底,火速向醫院趕了過去。
身後留下一片狼藉,張全的車子載着孔靜姝跟在馮裴的車後。霍殷權早就已經通知了警方,不久之後就會有人進行處理。
當天真從朦朧中睜開雙眼的時候,周圍已經變成了雪白的一片。那刺眼的明亮,讓她的心裡一驚,立刻從牀上彈了起來。好似還未從剛纔的驚恐之中走出來。
“天真,天真我在這裡。”霍殷權立刻站了起來,雙手按住了天真的胳膊,安慰着。
天真這才漸漸看清了面前的人是霍殷權,情緒很快就穩定了下來。手放在自己肚子上,還好孩子沒有什麼事情。
孩子!天真的心裡一驚,眼中突然浮現出孔靜姝滿是鮮血的下身,她連忙詢問着。
“孔靜姝怎麼樣?孩子呢?孩子呢?”
雖然天真知道,那孩子根本就不是霍殷權的,可是那畢竟也是一個小生命。
霍殷權沒有想到,天真醒來的第一件事情竟然是如此關心孔靜姝,要不是她惹上了陸正淳,天真也不會陷入這兒危險的境地。
身後的馮裴,不忍心看着天真如此着急,再看看二爺有些猶豫的樣子,於是他開口說着:“她在另一個病房,至於孩子,沒有保住。”
馮裴不得不佩服天真的大度,面對一個差點要了自己命的人,她竟然如此容易的就選擇了原諒。
聽着馮裴的話,天真眼睛發直地看向前邊。她的孩子最終還是沒有保住。
“我要去看看。”
說着,天真就想要下地去看看。可是卻被霍殷權一把攔了下來。“你先給我養好了,她還在昏迷。你現在就是去,也沒有什麼用。”
氣急了的霍殷權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這個女人,什麼時候才能真正的心疼一下自己。衝動的天真被霍殷權嚇住了,撲騰的雙手也收了回去。看着他眼中的擔心,天真又乖乖地重新躺回了牀上。
“一會兒,再去好好地做一下檢查。”
霍殷權說着,又重新坐回到椅子上。
在她的身旁守了幾個小時之後,天真的情緒才漸漸緩和起來,“你先回公司吧,我沒什麼事情了。”她也開口跟霍殷權說起話來。
眼看着外邊的天已經黑了,看着霍殷權有些疲憊的樣子,天真的心裡有一絲的心疼。
“沒事兒。我一會兒讓馮裴去買點兒吃的。”
霍殷權說着,將天真的被子向上拽了拽,細心地爲她掖了幾下的被角。眼裡滿是溫柔與愛。天真有些貪婪的盯着他的眼神,生怕在下一刻的時候,他的溫柔會變成一種狠厲。
也不知道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霍殷權越是對天真好,她越是感覺這種好總有一天會溜走。
“你在看什麼?”
霍殷權感受到了天真的目光,眼睛含笑地看着她。
天真溫柔地微微一笑:“你會一輩子都在我的身旁麼?”
她小心翼翼的問着,她從來都沒有問過霍殷權這些話。怕他會有一點點的不耐煩。
霍殷權剛想要拿起牀頭櫃上的水,就被天真的話問的一愣,雙手停在半空中。爲什麼女人總喜歡問這些東西,將來的事情有誰能夠保證?霍殷權堅信着,自己會陪在她的身邊。這些話難道真的有必要說出口麼?
也許沒有得到想要的反應,天真有些失落。其實,自己並沒有期盼他真正的能夠做到,只需要他在口頭上回答一句也是好的。
“傻丫頭。”
正當天真低着頭,後悔問出這麼白癡的問題時,霍殷權的手卻捏着天真的臉蛋兒,曖昧地說說這麼一句話。
天真的心裡一陣欣喜,可是臉上卻是面不改色。誰讓他回答晚了呢。假裝有些賭氣地轉過身子,不想要再去看着他。
本以爲自己會藉着這次的機會,能夠從霍殷權的口中聽到更多的情話,但實際上,卻是自己給自己找了一個難堪。
天真背對着霍殷權,心裡不斷期盼着,他哪怕是再說一句,自己也是成功的。
可是身後,竟然一點兒聲音都沒有,天真要想再轉回去,可是又感覺那樣會很尷尬。在一陣的思想鬥爭後,天真還是決定放下臉面,再轉回去。誰讓是她自己找不自在呢。
她的頭,剛側過去,就看到了坐在椅子上的霍殷權,正在把玩着手中的東西。是一個精緻的小盒子。他的精力似乎全部都投放在那個上邊,根本沒有想要搭理天真的架勢。
天真的心裡本來只是失落而已,現在卻變成了一點兒的生氣。是什麼,比自己還要重要!肚子在這個時候也開始來了脾氣,好不容易纔轉了過去。
“喂,你在看什麼,怎麼不搭理我?”
天真吞吞吐吐地說出一句話,眼神哀怨地看着霍殷權。她並沒有在意那個小盒子中,究竟裝了些什麼。
霍殷權突然擡起雙眸,盯着天真,她的心裡一驚,此時盒子已經被他打開……
天真心裡的一驚,並不是因爲霍殷權的雙眼,而是那精緻的盒子裡,竟然裝着一枚戒指。在白色燈光的映襯下,那銀色戒託上的鑽石,閃爍着耀眼的光芒。
她的心在撲通撲通地劇烈跳動着,就像是白天面對陸正淳的槍口一般。
只是此一時並非彼一時,那時是面臨生死的恐慌,而此刻,是面臨幸福的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