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好幾天,這個西裝男都來了,每晚都是一個意思,要天真按照自己的喜好挑一件大衣,然後自己拎着衣服去付賬,也不管這衣服到底什麼樣,也不多看天真一眼。
幾次下來,天真覺得應該是有人派他來的。
她想起那晚霍殷權的那句笑語“那我是不是要天天去一趟,將你送上月銷售之星的位置”,心裡有絲甜意。
還是跟他說不用這樣了,天真心想。太破費了,他買那麼多都是她的尺寸,她穿不了那麼多,但是送給別人穿也不合適。
晚上下班時,她剛出電梯門,頭頂就被一個麻布袋一套,眼前一片黑暗。
身邊有兩個男人,一個負責押着她、捂住她的嘴,另一個在前面開路,天真被一路推搡着上了一輛車。
車開動了,捂着天真的那雙大手一鬆,她彎着腰喘起氣來,她腦袋上仍套着袋子,微微側頭問:“你們爲什麼抓我?”
沒人回答。
“你們要帶我去哪兒?”
在她以爲不會有人理她時,一個粗獷的男聲從身側傳來:“等到了你就知道了。”
天真一皺眉,誰要抓她?搶劫的?不能啊,目的性很明確的樣子,他們抓的就是她。
難道是她得罪了什麼人嗎?
她百轉千回地想着,還一邊不斷感受着車子的前進路線,聖武市她簡直太熟了,閉着眼也知道在哪條道上。
左轉右轉,車子停在聖櫻大道上,天真被押着下了車。
她疑惑地想,來這裡幹嘛?還是市中心,殺人滅口也不好拋屍啊,難道只是想教訓她?
她回憶了最近一段時間遇過的人,莫非是鴉尋?那晚她甩下狠話讓她走着瞧,現在要出手收拾她了嗎?
現在這樣她要怎麼辦,她什麼都看不見,也不清楚周圍狀況,根本跑不掉,誰能來救她?
天真感覺自己進了電梯,熟悉的失重過後電梯停了下來,不知道停在幾樓,被押着出去時踩在了厚實的地毯上,她的心一動。
這是酒店?或者旅館?賓館?還是什麼類似的場所?周圍倒是安安靜靜,沒有什麼聲音,她無法判斷自己身處何處。
回憶了一把聖櫻大道上的建築和門面,倒是有一家hilton位置和距離比較接近,只是她從來沒來過,也不知道是不是。
押着她的人突然停了腳步,她側耳聽着門把被擰開的聲音,然後她被推了進去。站定後,身後傳來“咔嚓”一聲,門重新被關上了。
她眨眨眼,那兩個人走了?
用手摸了摸頭套,沒有人出聲阻攔她,她猶豫了一下,慢慢將布袋摘了下來。
燈光刺得她雙眼一眯,慢慢適應後,她終於看清了眼前景象。
視線所到之處都被佈置得華麗溫馨,奢侈舒適的大牀,頂上的水晶吊燈,還有鋪上了柔軟地毯的地面,看上去都像是頂級酒店的豪華套間。
看來之前猜測沒有錯,確實是hilton。
房間內沒人,沙發邊擺着一個移動衣架,上面掛着一排皮草,天真走過一看,每一件都是店裡她親手賣出去的,賣給那個連續好些天每晚都來的西裝男。
“咔”地一聲響,浴室門開了,一個男人穿着件白色浴袍站在門口,幾縷溼發垂在額頭,朝下滴了一滴水珠,他隨意往上一撩,露出一張將天真驚豔到了的臉。
這人有着雙細長的桃花眼,長長密密的睫毛微微上卷,厚薄適中的脣甚至還透着微微的粉紅……
要不是臉頰棱角分明且身材結實偉岸,這俊美的相貌一定會帶上幾分女氣,但這人冷得掉冰渣的眼神掃過來,只讓你腦海裡飄過四個大字:邪魅狷狂。
天真深吸一口氣,這人她是記得的。
那晚她第一次去安寧國際的時候,有一個胖胖的龐總帶着他進店買皮草,他當時打量她時肆意的眼神,她現在還忘不了。
她記得他們叫他:莫總。
微微一笑,天真淡定道:“莫總,別來無恙。”
莫懷崢的撲克臉上沒有半點表情,他用一雙瀲灩的桃花眼看她:“虧你還記得我,要是忘了,有你好看。”
“不敢,莫總一連那麼多天叫人在我手裡買大衣是幹嘛?錢多也不用這樣花吧。”
她看了眼架子上的衣服,足足有七件,他買過來準備幹嘛呢?
莫懷崢露出一臉“你明知道還廢什麼話”的不耐表情:“衣服是送給你的,看不出來嗎?我想包養你。”
天真驚訝了,第一次見人用這種理直氣壯的表情說着這樣的話。
“對不起莫總,我不能接受。”
“原因。”莫懷崢皺起了眉,他很少被人拒絕。
“因爲我已經有男朋友了,我不可能背叛他。”天真理所當然道。
“你男朋友比我有競爭力嗎?如果沒有,我明天就去弄死他。”
他向來都是個直截了當的人,能力範圍內看上的東西,如果明面上拿不動,他就暗地裡動手。
活得坦蕩利索,做事幹脆利落,鮮少有後顧之憂。
“爲什麼找我?”他這樣身份的人找女人,勾勾手指就有一大把哭着跪着求上的吧。
“因爲你很有幾分姿色。”莫懷崢自然地說,完全沒覺得自己在誇獎別人。
“哦,是嘛,”天真扯了扯嘴脣,“關於相貌,莫總你可比我有發言權。”
說到長相,這男人比她不遑多讓。
莫懷崢的臉頭一次拉下來,他不爽道:“我這輩子最恨有人說我的長相,上一個說我長得女氣的人被我扔到海里喂鯊魚了,我不想再聽見有人討論我的相貌。”
觸及這個令他不悅的話題,莫懷崢的耐心終於要告罄,他不耐煩道:“行了,我弄你過來也不是爲了詢問你的意見,我是在通知你。”
“至於你那男朋友,明天就去跟他分手,否則後天我就去弄死他。聖武市還沒幾個人能搶我的女人。”
“搶我的女人”這幾個字簡直要將人聽笑了,到底是誰搶誰的?這人什麼身份,這麼自大?
她忽然想起霍殷權那雙深沉的眼眸,不知道兩個人對上,他能不能擺平面前這個自大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