牆上的浮雕轉動,發出輕微的響聲,天真轉臉去看,霍殷權站在門裡。
四目相對,天真立刻想起昨晚兩人的一陣糾葛纏綿。
臉不可自制地又燙起來:“我……我忘了我手機還在莫懷崢那兒,我上課要遲到了。”
她結結巴巴道。
霍殷權緩緩笑了:“遲個到緊張什麼,第一見我的時候膽子不是大得很麼,當着那麼多人都牙尖嘴利的——”
天真見他順着她的話轉移了一個話題,尷尬大減,正要暗暗鬆一口氣,卻聽他繼續道:“你還害羞?身上還痛嗎?”
天真頓時石化了。
霍殷權“呵呵”低聲笑了兩聲走過來:“這有什麼害羞的。”
他吻了吻她的前額:“我已經幫你請了病假了,今天可以不去學校,趕緊去裡面洗漱一把,中午我帶你出去吃飯。”
天真愣了愣,點着頭進了洗手間,站在嘩嘩灑着熱水的淋浴下,她看見自己身上一片青紫,痕跡有大有小,從胸前遍佈到腿根,背上的她還看不到。
她將手指點上胸口一處紫紅色的痕跡,微微的刺痛感由內而外地傳導出來,水有些熱,淋了一會兒,她覺得身上那些斑斑點點鬱結的青紫有彌散開來的痛感。
她齜牙咧嘴地快速將身上的沐浴液沖洗掉,趕着擦乾,套上一件睡袍。
霍殷權的衣櫃裡隔出一排專門給她放衣服的地方,還叫人從商場裡買了幾套她的衣服放着。
想着中午要出門吃飯,天真挑了條正式偏休閒的連衣裙,淺黃的顏色,搭配外頭明豔的陽光,顯得年輕有活力。
下樓去吃飯,見霍殷權坐在餐桌前看報紙,面前只擺着一杯黑咖啡。
她坐下,立刻有人將牛奶、麪包、果盤、米粥等送上來。
天真看着面前排成長條自助餐一般的架勢,挑了兩樣在自己面前。
“你不吃飯嗎?”見霍殷權的目光從報紙上移開落在她身上,她問道。
舉起咖啡杯啜了一口,他道:“我早上只喝咖啡。”
天真眨了兩下眼:“哦,真是好習慣。”
微微一笑,啓脣道:“今天陪你吃一次好了。”他將手伸到她面前的盤子裡,輕易拎走一片土司。
“喂,那是我的——”天真不滿叫道。
“你整個人都是我的,別說一片土司了。”霍殷權捏着土司,淡淡道。
天真:“……”
吃完了飯,天真見他沒動靜,有些無聊,索性也撿起桌邊的一份報紙隨意看着。
高三生多瞭解一下國家政策、民生新聞也是好的。
奈何撩起眼一看,娛樂新聞四個小字橫在頂上,她無奈地任意掃了兩眼,不怎麼感興趣,又將報紙放回桌邊。
手機也不在身邊,這裡也沒有習題書本,她沒事幹只能盯着霍殷權。
這男人估計三十歲上下,保養得倒是極好,皮膚緊緻光滑,頭髮一絲不亂,拿着報紙的手指節分明,手腕處若隱若現一塊陀飛輪,單看一個側面,就知道造價不菲。
在她快將他全身上下都仔仔細細瞧個遍的時候,他終於捨得一合報紙:“走吧,時間到了。”
“啊?這就去啊?”他們不是才吃了早飯嗎?
“十點四十了,開車過去十一點,剛好趕上開門營業。”
天真被霍殷權帶上車,車上只有他們兩人,他親自開過去。
將車在車庫停好,兩人乘坐電梯一直升到頂層。
頂層是個餐廳,一路的淺棕色地毯從電梯門口一直鋪到雅座邊,大廳的入口用怒放的淡雅黃色香檳玫瑰做的環形拱門,配上鵝黃色紗稠,顯得高雅非常。
大廳內,頂上是特殊透明玻璃所制。白天,這玻璃能夠過濾對皮膚有傷害的光束,自然採光。
晚上,特殊的材質像放大鏡般可以折射夜空中的星星,映襯着吊頂上明亮的華麗的水晶玻璃吊燈,晶瑩璀璨。
穿着制服的美女捧着菜單過來,霍殷權熟練地點了菜,將菜單遞給天真:“你看看還想要什麼?”
天真搖搖腦袋,她還不覺得餓。
沒過一會兒,頭盤上來了,霍殷權說:“這是鵪鶉沙拉,你嚐嚐。”
天真盯着面前超大一個盤子中間零星的幾點食物,用叉子戳起一小塊放進嘴裡,香滑清新的口感頓時讓她眯了眯眼。
吃到好吃的食物會讓人覺得心情愉悅,天真正在這邊愉悅着,對面不遠處,有一個男人怒氣衝衝地殺過來。
“霍殷權!你這個傢伙不聲不響地把人帶走了,第二天還敢出來吃飯?”莫懷崢邊走邊說,一雙飽含怒意的大眼控訴他。
他今天穿一身暗紫色套裝,那華麗的臉龐在衣着的襯托下,簡直冷豔得逼人,引得大廳內的客人頻頻側目。
霍殷權放下刀叉,懶懶道:“我記得,她是我的人,我帶她上哪,關你什麼事。”
“我之前也看上她了!”莫懷崢瞪他,“你說她是你的,她就是你的嗎?憑什麼?咱們好歹有個公平競爭吧?”
“再說,你說她是你女人,你居然讓她在商場裡賣衣服,她爸媽在醫院躺着居然還沒錢付醫藥費,有你這樣養女人的?”他嗤笑。
“莫懷崢!”霍殷權將臉冷下來,“你存心找死麼?惹惱了我,你不怕我讓你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把你莫家的臉都丟乾淨麼?”
莫懷崢顯然不是第一次與他槓上,見他惱火了反而嘴角一彎。
“你還是把人讓給我吧,前天晚上我們倆可是情投意合,並且春風一度了呢。可惜她是第一次,我沒敢太使勁,不然,嘖嘖,她那皮膚光滑水嫩的……”
“呵……”霍殷權突然笑了,打斷他,“你前天跟誰春風一度的?我記得她昨晚纔是第一次,你莫少什麼時候,腦子也開始不好使了?”
莫懷崢腦中一震:“你說,你說你們昨晚……”
他眼中一痛,看向天真:“你們真的……昨晚上……”
天真對上他那不可置信的神情,別過頭去。
霍殷權可能誆騙他,但是天真卻不會做假。
莫懷崢已經明白了,他蒼白着臉,踉蹌兩下,跌跌撞撞地朝門口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