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天真這樣的指控,霍殷權徹底沒有了聲音。
儘管天真此時就坐在他對面,但是他的思緒完全陷入了對於往事的痛苦回憶之中。
看着霍殷權如此痛苦的樣子,天真也很心疼。
但是,她不能就這樣輕易原諒這個男人。
三年來所經受的一切,豈能是他一句都是烏龍誤會就抵消得了的?
不可以!
看着霍殷權和天真一個懊惱一個冷對的情景,霍儲傑比誰都覺得心裡愧疚。
“當天真離開時,我曾找了她很久。但是在苦尋無果之後,我曾一度絕望過。”
“大千世界,一個人要是躲起來,那真的是在大海里撈針。”
“我沒想到,還能在三年後的今天看到她回來,是真的沒有想到。”
霍儲傑十分懊惱,要不是有不明所以的錢若雲拉着他的手,想必此時他已經衝過去,向天真坦白自己的罪行了。
“儲傑哥哥,你必要這樣自責。”錢若雲安撫他道。
霍儲傑極力的隱忍着自己的情緒,他真的就快控制不住了,那些埋藏在心底的秘密,差一點兒就要說出口了。
他深吸了一口氣,像是在給自己做催眠道:“靜觀其變,繼續靜觀其變。”
霍儲傑好不容易穩住了情緒,錢若雲也鬆了口氣。
天真看着不言語的霍殷權,心裡感到說不出煩躁。
“你說話啊!這樣不吭聲算是怎麼一回事?!”
“我……”霍殷權滿眼後悔與糾結的看着她,“我知道,無論我說什麼都是錯,所以……”
“你少跟我說這些沒用的!”天真愣愣的打斷了他的話。
“霍殷權,我今天之所以帶着孩子來這裡,就是想讓你看一眼皓森和樂樂。”
“畢竟你是孩子們的父親,我不是那麼不近情面的人,剝奪你身爲父親探望孩子的權利。”
天真微微頓了頓,把夾雜在檢查結果中的那份打印出來的離婚協議書照片給拽出來。
她拿着那張紙,轉過來指着簽字的位置給霍殷權看。
“這是你當初希望我簽字的地方,我那時候沒有簽字。但是你放心,這次我會完成你的心願。”
“天真!”霍殷權急了,“你還沒有簽字,所以你到現在還是我霍殷權的老婆!”
“我們的關係是法律承認的,我已經失去過你一次了,我絕對不會再次失去你!我不允許”
聽着霍殷權霸道宣示,天真眼裡帶着冷冷的嘲諷意味兒看着他,“你不允許?霍殷權,這話你怎麼好意思說出的?”
“你也不想想,當初你是怎麼逼着我離開你的?我至今都記得,我不會輕易原諒你的!”
“大不了你就去告我啊,說我帶着孩子離家,拋棄了你這個做丈夫的!”天真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看着他。
“你放心,既然我敢這麼說,就一定會有對付你的對策。”
“如果你真願意與我對峙公堂,願意讓你的兒子和女兒面對那樣的場面,就儘管那麼做吧,我等着!”
所有的話都被天真給說了,他絲毫不給霍殷權留下一絲絲的空隙。
“天真,你……真的要做得如此絕情麼?”霍殷權心痛的問。
天真冷笑,“我這叫做‘以彼之道還之彼身’,你當初是怎麼傷害我的,現在我會一一的償還給你。”
“對了,還有一件事我忘記了說。”天真回頭瞅了眼在活動區裡玩耍的兩個孩子。
“如果你想看孩子,可以提前聯繫我,但是決不允許你私下裡偷偷的見他們。”
“皓森也許會對你這個父親留有一丁點兒的印象,但是樂樂完全不記得你。”
“我不希望你的出現,擾亂了兩個孩子原本平靜的生活。”
霍殷權明白天真心裡面的憂慮,他輕輕點了點頭,“你放心,我一定會照你所說的去做。”
“還有。”天真面色沉了沉,繼續道:“這三年來,‘爸爸’兩個字在他們心中就只是個詞,並沒有實際的意義。”
“所以,你在面對孩子們的時候,不可以說你是他們的爸爸。”
霍殷權一詫,“不說是爸爸?那麼我……應該怎麼跟他們解釋?”
“就說是我以前認識的叔叔就行。”天真冷淡的迴應。
“叔叔?!”霍殷權的心,彷彿在四分五裂。
天真挑了挑眉,瞪着他問:“你不樂意?如果是這樣的話,就當我剛纔的話沒有說過。”
“好!好好!我答應!”霍殷權迫不及待的應允了,“只要能讓我看到孩子們,無論讓我怎樣做我都答應!”
聽着霍殷權態度如此卑微的說着這樣的話,天真的心像是被踩得滴血了一樣的疼。
“我這次回國,不是因爲想要見到你,而是參加比賽的。”
“比賽一結束,我就會離開。”
“所以我希望你始終以叔叔的身份出現,就這樣留在皓森和樂樂的記憶裡。”
這是她給霍殷權提前的告知,一聽到天真說還要離開,他又慌了神兒。
“比賽?”霍殷權迫切的追問:“是什麼比賽?之後你還要回去哪裡?”
天真瞥了霍殷權一眼,“那些都是我自己的事情了,和你沒有關係。”
“行了,該說的我也說了,你想讓我看的我也看了。孩子們你也見到了,那麼我也該走了。”
天真帶上彩鏡,起身向兒童活動區那邊走去。
“天真!你不要走!”霍殷權再也按耐不住了,也站起來從後面拉住她的手。
感受到霍殷權手心冰冷的溫度,天真的心狠狠地一顫。
曾經,他溫熱的掌心與溫暖的懷抱,是她貪戀着不願離開的溫暖。
然而現在,他的手卻這麼涼,涼得讓人心疼。
“不能心軟,不能輕易放過這個男人!”
天真在心裡狠了狠心,毅然決然的推開了霍殷權的手。
霍殷權眼看着她刷卡走進閘門,在招呼了霍皓森和樂樂之後,帶着他們從活動區裡側的出口離開了。
“殷權!快啊,快點去追她!”霍儲傑急得直指這一側的門。
霍殷權從相識被錐子紮了一下似的,猛地一下回過了神兒。
他跌跌撞撞的跑出那道門,朝着天真走出的出口方向狂追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