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真自知說不過安東森,只好暫時放棄,改了一下軟磨硬泡的計劃:“你看我被你留在這裡,突然換了地方,晚上根本就睡不着。”
“我瞧你這麼晚了還在畫畫,一定也是孤枕難眠對吧?”
安東森邪邪的一笑道:“聽你這話的意思,莫非是打算陪我度過這漫漫的寂寞長夜麼?”
“我跟你講,這樣可不行,我可是個很有原則的男人哦。”
天真一聽,臉都變了顏色。
“你……”她剛想大罵安東森,就被他把話給岔了過去,“雖說你和瑪格麗特長得一模一樣,可是我還是會把你們區分成兩個人對待的。”
“我不會和你做這種事的,絕對不行。”
等到安東森說完這些話之後,天真就差沒一巴掌甩在他的臉上了。
“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老孃我有老公有兒子和女兒,纔不會撿你這個二手菜呢!”
安東森面帶微笑的看着天真,看到她這樣的神情,就好像看到瑪格麗特又回來了一樣。
“好吧,我妥協,我投降。”他舉起了雙手,示意天真此輪贏了。
天真終於達成所願,也就不再說些什麼,老老實實的聽安東森敘述事情的經過——
“我和瑪格麗特從小一起長大,她是我最重要的妹妹。不論什麼時候,瑪格麗特都會和我待在一起,甚至每天都住在我的房間。”
“你的房間?”天真驚訝得瞪大了眼睛,“你個少年狼!”
安東森笑了,“因爲整個靜安兒童福利院裡,只有我會講芬蘭語。”
“我在想,也許她把我當成了她的養父養母的影子,所以纔會和我如此親近的。”
安東森這樣一解釋,天真覺得倒也是那麼個理兒。
“在瑪格麗特和我住在一起之前,她每天都會不停的哭鬧。”
“爲了不打擾其他的孩子學習和休息,也爲了安撫她的情緒,所以瑪格麗特就理所當然的住進了我的房間,由我每天陪伴着她生活和學習。”
“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兒。”這回,天真算是徹底明白了。
她知道了,爲什麼靜安兒童福利院那麼多小孩子,偏偏安東森和瑪格麗特的感情會那樣好。
“最初是爲了安撫瑪格麗特,而且大家都不是成年人,也就沒有在意那麼許多。或許他們覺得,等過了一段時間,瑪格麗特熟悉了環境,就不會再纏着我了。”
天真笑了,“結果,偏偏你們兩個早戀了對吧?”
安東森搖着頭苦笑了笑,“這種事怎麼說呢?畢竟日久生情嘛。況且我這麼帥又很溫柔,瑪格麗特還那麼可愛,想不讓人喜歡都難。”
天真笑着瞥了他一眼,其實類似這樣的事情,她是最清楚的了。
安東森繼續道:“時日已久,瑪格麗特就已經變得完全離不開我了。”
“正是因爲瑪格麗特離不開我,所以家裡決定讓我出國留學時,我執意要帶上她一起離開。否則的話,我就不來芬蘭不來赫爾辛基。”
“你還真是夠堅持的,這份情也真是難得。”天真無比感慨的道,“只是……既然你們都到了這種形影不離的地步,她又怎麼會忍心離你而去的呢?”
這樣的問話,觸痛了安東森封存在心中已久的秘密。
“每一個人的生命,就像是沒有白雲漂浮的藍天。在清澈乾淨的藍色天空中,任何的筆觸都可以稱爲生命中最重要的色彩。”
天真有些疑惑的望着安東森,不知道他到底想要說些什麼。
“對於當時的我來說,在我的天空中寫滿了‘復仇’兩個字,並且時刻警醒着,就是我的人生目標。”
這一次,天真算是聽出了端倪。
“復仇?誰?你?”她其實是明知故問的。
要不是安東森要復仇,又怎麼會讓瑪格麗特傷心離開呢?
“好端端的,你爲了什麼事要復仇?”說完這樣的話,天真心裡有些不太想知道接下來的事。
不用猜都清楚,那一定是有關於安東森家庭的人倫悲劇。
安東森微微點了點頭,“沒錯,就是我,就在我在芬蘭這邊的學業即將結束之前,我的家庭……”
安東森的臉色,變得越來越暗沉。
他的思緒,不知不覺的飄飛回了對於往事的記憶——
七年前,安東森位於芬蘭的赫爾辛基的別墅。
“少爺,這是國內發來的信件!”
陪伴着安東森來芬蘭的副管家,將一封信件放到了他的桌上。
安東森微微一怔,“信件?”
他與家裡平時都是網絡或者電話聯繫,從來不會用郵寄時間長久的信件來聯繫。
安東森心裡帶着疑惑的打開了信件。
與此同時,和天真長得一模一樣的瑪格麗特手端着托盤走了過來。
“森哥哥!來嚐嚐我新學會的法式蛋撻怎麼樣!”
當他看到安東森拆開的信件時,也感到很好奇的湊過去看了眼。
這一看不要緊,把瑪格麗特嚇得一下子掉了手裡的托盤。
“啊——”她驚恐的大叫着,臉上的神情頓時變成了惶恐的白色。
“瑪格麗特!”安東森連忙起身,將她摟進了懷裡。
“少爺?!”副管家的聲音,也帶着抑制不住的顫抖。
安東森把手裡的信件揉成了團兒,一把丟了出去。
“混賬!”他內心憤怒無比。
因爲那所謂的信件,只是一張帶有彩色打印圖片的紙,而那上面印着的畫面,正是靜安兒童福利院被燒燬的慘落景象。
除此之外,還有在靜安兒童福利院一旁的大宅子,也完全被燒燬了。
而那座宅邸,就是安東森全家居住的地方。
“怎……怎麼會這樣?怎麼會……”瑪格麗特的眼淚奪眶而出,全身顫抖得泣不成聲。
“別怕,我馬上回去看一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安東森安撫着瑪格麗特,然後又轉身看向副管家:“馬上給我訂回國的機票。”
“是,少爺。”
副管家剛要轉身離開,又被瑪格麗特給叫住了。
“等一下!”她一臉乞求的看向安東森,“森哥哥,我也要和你一塊兒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