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睡前,天真將書合上放在牀頭。
今天不用去霍宅,她輕鬆不少。
擡手摸出手機看時間,卻見屏幕上一個未接電話。
她猶豫了一下,點了綠色的撥出鍵。
“喂?”荀妙妙略有些沙啞的聲音從那頭傳來。
天真將手機拿到面前看了下時間:十點五十。
“妙妙姐?打擾你睡覺了嗎?”
“沒有……我最近都睡不着……”
天真這才聽清話筒裡的聲音,沙啞中帶着疲倦,像是身體裡的氣力和活力突然被抽空了般。
“你們真的分手了?”
“恩……”
“……”安慰的話一時不知怎麼說出口。
“明天早上有空嗎?我能跟你說會兒話嗎?”荀妙妙深深嘆出一口氣,“我不想再困在家裡了。”
天真難以想象那個向來美豔動人、活色生香的荀妙妙也有這樣的時候。
“好,我們約明天早上吧……”
定下時間和地點後,天真有些唏噓,曾經默契親密的愛人,一夕間就各自生活,兩不相干了。
在手機裡設置好鬧鐘後,她躺進牀裡輾轉了片刻,才慢慢沉入睡眠。
第二天,她按時趕到跟荀妙妙約定好的咖啡店,目光一掃,驚訝地落在那個靠牆的座位。
“妙妙姐,你……”
這才一個星期多點的時間,荀妙妙整個人就像被放在陽光下暴曬過的葡萄。
原本飽滿潤澤的臉頰此時清瘦不少,胳膊、腰腹都消瘦了,雙眼迷茫焦灼,眼下一片青紫,渾身沒有一絲生氣。
“天,你是怎麼照顧自己的?”她忍不住驚歎道。
“我很醜是不是。”荀妙妙怔怔的看她,突然雙手捂住自己的臉。
“我控制不住總是要想她,我知道這樣對我們兩個人都好,但是心裡還是不習慣。房間裡空蕩蕩的,經常轉個身身後沒人,我不知道自己要幹什麼。”
天真坐下來,將手裡的兩杯熱牛奶放在桌上,推了一杯在她跟前,讓她用手捂着。
“慢慢來,剛開始肯定都會這樣的。”她輕輕說。
乍然和相處了四年的伴侶分開,任誰都要有段時間重新找回自己。
“恩,我知道。”
“我已經這樣好幾天了,我覺得很難受,”她啞聲道,“所以我找你出來聊聊,想換個心情。”
“你們非得這樣嗎?沒有可能了?”天真看着她很是心痛,事情真的到了無法挽回的地步了嗎?她們明明那麼喜歡對方。
妙妙閉着眼睛搖搖頭,艱難道:“就這樣吧,也許剛開始很痛,但是慢慢的,她會找到一個更合適她的。
愛情是帶給人快樂的,而不是無邊的痛苦。跟我在一起,她永遠沒辦法做回自己。”
天真拍了拍她的胳膊,嘆道:“大家都不容易。”
她們好歹兩情相悅,而她呢,霍殷權不屑她的愛,卻又硬要將她綁在身邊……
人都要學着堅強一點。
“你有很久沒去上班了吧?熊主管那邊沒問題嗎?”她轉移話題,勾妙妙多說說話。
“我之前請了一個星期假,但是早就過了,之前熊主管打電話給我,我說自己家裡有事,他允許我處理好了再過去。”
“你業績這麼棒,他可捨不得開掉你,”天真笑道,“你也是時候去上班了,別總呆在家裡。”
“恩,我準備明天去呢,所以今天花一天時間調整心情,希望明天別出差錯。”
“對了天真,我前幾天晚上心情不好去了趟錦煌,你知道錦煌嗎?”
見天真點頭,接着道:“我特地包了包廂一個人在裡面喝酒,突然看見一個很像鴉尋的女人被一個男人摟着進了包間,沒多久又出來了,後來又跟另一個男人在一起。
應該是錦煌的********……我也不確定,那時候我喝得有點多,不知道看花眼了沒有,因爲鴉尋是長髮,而那女人是短髮,側臉有點像,從我包廂門口的玻璃前一晃而過。
後來似乎還和錦煌的保安起了爭執,還驚動了經理,鬧得蠻大的,我本想開門去確認一下,但是已經醉倒在沙發上不能動了。
第二天起來人早就全部不見了,我就回家了。昨天熊主管打電話說鴉尋人間蒸發了好幾天,都聯繫不上她來上班,假都沒請,我突然在想說不定我那晚在錦煌看到的人,真是她。”
天真一愣:“她,爲什麼要在錦煌工作呢?熊主管不是她的相好麼?”
“你也知道?蘇勝蘭告訴你的?”
“……恩,她看到他們在辦公室做那等勾當。”
妙妙皺眉:“這女人也真是不要臉。她平時愛偷懶,業績一般,要不是勾搭了熊主管,恐怕早該走人了,可能她現在想通了,直接豁出去在錦煌賺快錢吧。”
兩人一直坐了一上午,荀妙妙的情緒終於穩定了下來,在咖啡廳直接點了套餐當午飯,吃完後荀妙妙就和天真告別了。
她看着天真:“多虧還有你,今天我覺得好多了,我明天要去上班,因此我要早點準備一下,收拾收拾房間,晚上我要早點睡,希望明天一覺醒來,又是新的一天。”
天真在咖啡店門口微笑着跟她擺手。
荀妙妙走後,天真索性沿路邊店鋪一家家走過去,路盡頭的拐角有一間求職信息資訊店鋪,她打算過去看看有沒有適合自己的工作。
工資不要緊,她現在才高考結束還沒拿到畢業證,有老闆願意收她的話,哪怕薪水少些,能攢一點是一點吧。
她從包裡將準備好的簡歷拿出來翻了翻,邊慢慢走着。
這條街位於武聖市較爲繁華的地段,到處能看到穿整齊套裝的職場白領和西裝領帶的精英男士,還有來回行駛着的載着該市上層階級名人的豪車。
一輛極盡奢華的黑色賓利“呼”地一聲從她身邊駛過。
車裡的霍殷權一皺眉,開口道:“停車。”
良好的制動性能讓司機踩下油門的瞬間,穩穩停住車輛,天真看着面前的車窗搖了下來,霍殷權的臉露出來。
“怎麼在這裡?”他言簡意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