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賓利飛馳着,車內的人不停地掙扎着。
馮裴看了一眼張全。
“先把人帶到華勝……”
房間裡,霍殷權早已環抱着天真沉沉地睡去。雖說是白天,昨夜擔驚受怕了一夜,如今看着霍殷權身體已經大好,疲倦感侵襲而來。
下午,天真回到家時,母親不在,應該是去醫院了。
簡單地洗漱了一番,換了一件乾淨的衣服。她想着,曠半天和曠一天也沒有什麼區別。乾脆,一會兒去趟醫院。
其實,天真不知道的是,楊靜瑤早就爲天真請好了假。
來到醫院時,天真的母親正在給父親擦着身子。看着父親的狀態,越來越好,母親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起來。
”媽……”看了一眼旁邊牀上好似熟睡的荀妙妙,天真輕聲叫了一聲。
“怎麼,下午不用上班麼?”段母有些驚訝地看着天真走上身前。
看來,昨晚母親並沒有發現她一夜都沒有回家。
天真把在路上買的水果放到病牀房的櫃子裡。
“你這老太婆,女兒休息一下來陪陪咱倆,你倒不願意了。”段父心情大好地說着。
天真微笑着拿出一個蘋果。
“看,還是老爸知道心疼我。爸,你可得趕緊好起來,你不在媽總是欺負我。”
“你這孩子”段母停下手中的動作,故作生氣地白了一眼天真。
段父被段母的樣子逗得樂了起來。
天真走到荀妙妙的牀前,她的臉色還是有些蒼白。
“別擔心了,醫生今天上午來過,說是身體的恢復情況很好。醒來的希望還是很大的。”
“還囑咐多跟她說說話。”
母親分雙手放在天真的肩膀上,安慰着。
“我們也不知道說些什麼,今天倒是有一個姑娘來過。陪着坐了很久。”
聽着母親的話語,她口中的姑娘應該是勝蘭吧。
削着手中的蘋果,天真會給母親一個放心的微笑。
如果這個時候,喬在就好了。想到這裡,她似乎應該去見見她。
看守所裡。
喬被獄警帶了進來。她的雙手雙腳已經被待上了手銬和腳鐐。她整個人都消瘦了很多。
喬擡起頭,眼裡的開心轉瞬即逝。她本以爲是荀妙妙,卻沒有想到卻是天真。
“怎麼是你?”喬雙手緊握放在桌面上。眼神黯淡無光。
天真看着她,竟有一種想要抽她一巴掌的衝動。但是她努力壓制着自己。
“到底是不是你……”天真咬緊嘴脣詢問着。
“該說的我已經和警察說了。”
天真看到喬並沒有想要解釋的意思,緊緊地攥着拳頭。
“你知不知道,你很有可能被判死刑。”
“那又怎樣?只要妙好就好。”
“她好?你知道她……”
天真一聽到喬無所謂地話語,她的身體已經氣得有些發抖。如果不是隔着桌子……
“妙怎麼了?”喬一聽到天真提到荀妙妙,整個人都激動起來。
天真的嚴重充滿着恨意和怒火,她在猶豫着要不要將荀妙妙的事情告訴喬時,獄警拉着喬激動的喬,要往外走。
“探視時間到了。”
“妙她到底怎麼了?”喬扭擰着身體,不肯跟獄警離開。平時靦腆害羞的喬沒有想到會有那麼大的力量。
獄警費了很大的功夫,纔將喬拽了出去。喬還在拼命地呼喊着,想讓天真告訴她。
天真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她也是怕。若是將荀妙妙的情況告訴了她,她肯定會做傻事的。
事情還沒有查清楚之前,不能再有人出事了。
從看守所出來,天真一直琢磨着喬那幾句話。她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什麼叫做她好,就好?
“嗡——嗡——”正還在尋思着,天真的手機便響了起來。
是霍殷權的。
“你在哪裡?”
“我剛剛從看守所裡出來。”
“在那裡別動,張權一會兒到。”
還沒等到天真反應過來,電話已經被掛斷了。
天色已經不早了。天邊已經泛起了紅色。
沒過多久,一輛黑色賓利疾馳而來。穩穩地停在天真的身旁。
主駕駛的門打開,是張權。
下車,給天真打開車門。天真看了一眼他,她已經好幾天沒有見過他了。
“張叔,好幾天沒有見過你了。”
“二爺有事兒讓我辦!”
“哦。”
天真沒有繼續問下去,她甚至都不問霍殷權讓張權帶她去哪裡。
將頭轉向窗外,天色漸漸暗了下來。
這個時候,應該是去霍宅吧。
不知過了多久,一聲喊聲驚醒了不知什麼時候睡着的天真。
“段小姐,我們到了。”是張全的聲音。
天真用手揉了揉眼睛,他們竟然沒有回霍宅。
看着有點熟悉的地方,車門已經被打開。
天真下了車,才發現,他們竟然來到了華勝工廠。
上次來這裡,是因爲鴉尋的事情,這次來這裡,想必是鴉尋的事情已經有了什麼突破性的進展了吧。
天真跟在張權的身後,走了進去。
“叮-”電梯門打開,眼前似曾相識的一幕。
一身黑色的西裝,霍殷權正坐在一把椅子上,把玩着手中的槍。他擡起頭,看了一眼天真,示意她到自己的身旁來。
天真有些楞。霍殷權的對面,一個人被五花大綁地捆在了椅子上,頭上套着黑色的袋子。從體型上來看,是一個男人。
那男人拼命地扭動着身體,凳子與地面剮蹭之間,發出吱嘎吱嘎的聲音。
天真乖乖地來到他的身旁,他的手一把摟上她的腰。天真被突如其來的動作有些不明所以,皺着眉不自然地看着霍殷權。
站在霍殷權身後的馮裴和張權面無表情地站着。
“你不是想知道,兇手到底是誰麼?”霍殷權一邊說着,另一隻握着槍的手擡了起來,用槍口對着面前的男人晃了晃。
“去。”冷冷的口吻,看來他已經完全恢復了。
天真的腳步很慢,她的心撲通撲通跳着。
這樣一來,如果真的面前這個人的話,喬就是清白的。走進了,天真用手捏着那人頭上的布袋子,慢慢向上提了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