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鞭,兩便……仍然係數落在月夜的身上,唯一離目標近的就是他左手上的那條鞭痕。她真的太弱了。
明明不想傷害月夜的,爲什麼?爲什麼在心裡警告過自己好多次了,爲什麼還是每次都沒有打中,爲什麼?一念至此,葉靖宸猛的仍下手裡的鞭子。見狀月夜淡淡的看了眼地上的鞭子,面無表情的說,“你不是很想報仇嗎?”說着又將紙巾遞到她面前。
看着眼前只碎了細微一角的紙巾,原來她居然打到了紙巾的一角,葉靖宸眉頭皺的更緊了,是呢,她不是很想報仇嗎?現在就連這樣脆弱的一片紙巾都打碎不了,她還能做什麼?難道父母用命換來自己半年的生命只是爲了自己苟活於世的嗎?
突然脖子上傳來一抹極度的冰冷感,月夜冷冷的說着,“武器,對於一個殺手來說那就等於是他的命,無論何時都不要丟下自己的武器,前提是你有讓任何東西都變成殺人的利器”。看了看卡住她脖子的鋼爪,“否則,你現在已經死了!”。猛的收回鋼爪,月夜冷冷的看着葉靖宸。
被卡住脖子的感覺,再次讓葉靖宸陷入了一片黑暗,月夜當然不會真的用力去卡她的脖子,但是,那種感覺卻讓葉靖宸覺得相當無力,如果自己是強者,她是不是就可以避免,生命就在那一念之間啊,強與弱,全在自己做與不做。
葉靖宸彎下腰,撿起地上的鞭子,有些歉意的說,“我下次不會再犯了”。
“既然這樣,那繼續”說着月夜輕輕挪了個位置,手裡仍然是那張被鞭子掃到一角的紙巾。看着面前神‘色’自若的月夜,葉靖宸說不出來心裡是什麼感覺,五味陳雜。
“還來?”
“怎麼?做不到了嗎?”沙啞又冷漠的聲音,在葉靖宸聽來卻那樣字字錐心。
微微低下頭,她知道,她知道月夜是爲了她好,可是面對這樣的月夜,她…..
“月夜,你這樣,我根本回報不了你什麼”言及此,葉靖宸眼眶溼潤了,這是她在月夜面前第一次哭。
“既然如此,你也不必再去報仇了,反正你也活不長,還不如就那樣死掉”。
她和月夜認識不過今天而已,而他卻能如此待她,就算月夜冷漠也好,用咖啡燙自己也好,可是他現在替她做的,她這輩子真的是沒有辦法回報了啊!月夜拜託你,無論你怎麼魔鬼般的訓練我也好,就算如上次讓我去殺人也罷,請你不要在這樣了。葉靖宸流着眼淚,“月夜,請你不要再讓我傷害你了”。
看着這樣的葉靖宸,月夜愣住了,他那張永遠冷漠的面癱臉也僵硬了,瞳孔開始放大,注視着那張流着淚卻絲毫沒有影響到美麗的臉,,喉嚨居然有些發澀,聲音也有些許僵硬,“既然你已經接受讓我來訓練你,那麼這就是訓練,葉靖宸,世界上的事情,沒有什麼是做不到的,你現在最大的敵人不是別人,而是你自己,我,楚仁還有清妍,我們從小便生活再這裡,記得才5,6歲時的我們,天真的什麼都不懂,剛開始很害怕,可是慢慢的,我們知道怎樣才能讓自己生存下去,所以我們開始不斷和比我們大的人搶奪食物,再後來我們第一次殺人,直到現在我們仍然繼續着,這就是生存”。
這是葉靖宸認識月夜以來,他說過最長的話,也是她第一次從他口中知道他們三人是再什麼樣的環境中生存下來的,可以想象到,只有幾歲的他們是在怎樣殘酷的環境中掙扎…..
月夜,爲什麼要告訴她這些,難道就是因爲答應她要把她變強嗎?月夜,你究竟是怎樣一個人。
葉靖宸閉上眼睛強忍着止住淚水,再次睜眼,眸底已是一片清明……
看着月夜重新舉起來的紙巾,葉靖宸擡起皮鞭,伴着還殘留在眼角的淚,一鞭一鞭的朝月夜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