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哈爾濱真的很美,滿眼的白色,雪白的世界像童話裡一樣,但也真的是冷,沒帶厚衣服的我,凍得牙齒打顫,還好車裡有空調。我們一路往冬哥的家走,原本以爲他應該也是在市區的大樓裡住,結果車一路開出了鬧市區,像是到了郊區,最後到達了一處別墅區。
冬哥這個富二代可真不是蓋得,房子氣派,裝修也到位。別墅是簡歐式的風格,一體成型的大落地窗,白色的牆面,關鍵是規模很大,遠看着裡面就應該是好幾個院子組成,門口大大的門牌上刻着一個‘劉’字,筆法蒼勁有力。
剛下車就看到冬哥小跑過來,他一身筆挺的黑色西裝,平時放浪不羈的頭髮此時也打了髮蠟梳了起來,帶有俄羅斯血統的他看上去好精神,貨真價實的大少爺啊。他先是停了一下,然後一把抱住我說“艾瑪,小草,幾個月不見變得老帥了呀,身體怎麼樣,沒事吧。”我開心的說“沒事,就是貧血來着。”
“咋地還貧血了,等有時間哥給你找幾個妹子補補。”冬哥小眼神一甩,一把摟住我,賤兮兮的說。
“去,去,去,明知道我不喜歡那種。”說完我白了他一眼。
心想,你丫的就是一說話形象碎一地。看着冬哥因爲逗我,開心的和孩子一樣,心中不免暖和了起來。冬哥爲人是真夠義氣,都是富二代,和那個趙強比起來人品好的太多了。
“走走,進屋來說。”我們邊走邊聊着。但是一進別墅的院門,我就發現了不對勁,周圍好多穿黑西服的人,這是些什麼人?看着很有組織似的,難道冬哥也混黑社會了?不會吧。而且全是男的,長得都很壯,看着應該都是好手。我趕緊低下頭,跟着冬哥就進去了。塵風只是默默的跟在後面。
我小聲的說“冬哥,現在黑社會可是要嚴打的,你這。。。”冬哥瞅我一眼,又看看外面。抿嘴一笑。
“你小子港片看多了吧,這些人都是我們家的親戚,前一段時間,家裡出了些事,大家一起來處理事的,過幾天他們就回去了。”
“哦,出事?冬哥你那段時間消失,是不是和這有關係?”我小聲問着。
冬哥挑挑眉毛。
“就知道瞞不住你,走,進去說。”我們來到了別墅裡三樓的一個房間,冬哥和跟着的一個人說,“小七,去找點好茶,沒事情別讓人過來。”
“是冬哥。。。”那人迅速的退出,關上了門。我心想,他媽的還不是黑社會啊,這經典的對白都來了,心裡七上八下的,在想,冬哥不會是拉我入夥了吧,應該不會吧,我有什麼本事他最清楚啊。
“小草,我,和你說個事,那個,,我”看着冬哥欲言又止的樣子,我着急啊,
“冬哥你快說,啥事啊?”
“我,我,我對不起你,把你捲進來,真的對不起你。”說完冬哥一隻手使勁摸着太陽穴,表情非常懊悔。
“對不起我?你是說把小豔介紹給我?那事過去了,現在我不是沒事嗎。。。”還沒說完冬哥打斷了我的話,低着頭說:
“所有見過石頭的人都死了。”
什麼?我只感到腦袋轟的一聲,-----這是什麼情況,什麼叫都死了,我不是還,冬哥不是還。
“冬哥,你說清楚些,這是什麼情況,爲什麼。。。”我着急的問。
冬哥繼續說道;
“賣我石頭的,還有賣給賣石頭的上家,人都完犢子了,我也是在遇襲後才查出來的,那會電話打不通是爲了避險,斷掉了所有聯繫。”
“避險?冬哥有人要殺你?怎麼會這樣,你有受傷沒?”我焦急的問,比起石頭,我哥們更重要。
“我沒事,打我那小子還嫩點,力氣是很大,但是我老早就發現不對勁,找了很多人幫我,但放一般人可就不行了。”
我呼了口氣,放下心。
“冬哥,那按你的意思是,你和我現在都可能會被人殺掉?。。。你這,開玩笑的吧。但是,這和那個石頭有什麼關係啊?我們不可能躲一輩子啊,我過完年還得去上班。”這簡直太奇怪了,一個小石頭,就要了一堆人的命,開玩笑。
見我不信,冬哥給我拿出一堆的照片。
“看吧,這是警察局的兄弟發給我的內部資料,這些都是因爲那個石頭而死的人。”
我驚訝的站了起來,“這麼多。。。我靠。。都是脖子”還不習慣看血腥照片的我,半捂着眼睛看完,這特麼絕對不是人乾的。頓時我像被澆了一盆涼水,渾身發冷。腦子有點卡殼。這,這是真的嗎?
冬哥很嚴肅的盯着我說;“小草,我就問你,碰到這樣的殺手你能保證自己安全嗎?”
我使勁的搖着腦袋。
“所以,我也一樣,這也是爲什麼我叫你過來。”
我頓時腿軟,一屁股坐在沙發上。
“冬哥,警察那邊怎麼樣,他們應該會很方便查到兇手吧。有這麼大力氣的人,應該找那種大塊頭,像施瓦辛格那樣的,目標那麼明顯,應該會很快抓到的,所以我覺得我們還是很安全。。。。。”我開始說的有些語無倫次。
“你當警察小孩子啊,人家的手段高着呢,雖然有初步的方向了,但是還不是很明確,這個兇手的反偵察能力很強,而且有證據顯示不是一個人。”
“怎麼可能不明確,。。。。”我還沒說完,只見塵風站起身來,走到茶几邊,用手一拍,只聽嘩啦的一聲,茶几一側的腿斷掉了。
“我們是不是該說正事了。”他依舊很平淡的說完,但眼神有些不耐煩。
他這個舉動成功的讓我閉了嘴。我目瞪口呆,看着書生般文靜的他,居然把茶几腿拍斷了,這是幾個意思?他居然擁有這種力氣。
“啊,對,把正事忘了,小草,咱們明天出發,去長白山,你還沒去長白山玩過的吧,一會要早點睡。”冬哥一說完,塵風站起來就走了。
“塵風,你等等,你這是幾個意思?這茶几,你,你的賠錢啊,瘋子,塵瘋子。。。”我不知哪裡來的脾氣,可能因爲他的動作真的嚇到我了,也或許是他的不禮貌。
我還沒說完,冬哥攔住了我“沒事,沒事,一個破茶几沒多少錢,你需要啥,我這裡都給你準備好,長白山那裡有些冷,但那裡是最能掩人耳目的地方,那幫殺手絕對找不到我們,你也順便玩玩。”聽着冬哥這麼說,我也慢慢的緩和下來。
晚上被邀請和冬哥的家人吃了飯,不知是不是塵風生氣了,沒有看到他。
冬哥的家人氣氛很怪異,飯桌上都是清一色的男士,中間坐着一位頭髮、鬍子全白了的長者,老爺子年紀雖大,但身子骨很不錯,人也很有精神。其它幾位應該是冬哥的叔伯,一整桌的人都看上去很有氣勢,唯獨我一個軟軟糯糯的坐在那裡,渾身的不自在。
“小草,這是我爺爺。這是我爸,這是我大伯,這是。。”冬哥一個一個的介紹。我趕緊禮貌的起身點頭。長輩們都和我打了招呼,唯獨他爺爺一直沒說話。
“冬子的同學啊,來多吃點啊,這燉魚你絕對沒吃過的。來。”冬哥的爸爸和冬哥一樣熱情招呼着我,讓我不再那麼拘束。
冬哥爺爺其實吃的不多,沒一會就雙手支撐着柺杖,眯着眼睛一直的盯着我看,讓我非常的不好意思。
“小夢,你老家山西的,是吧。”老爺子突然開口說話了
“哦,是的”我小心翼翼的回答着。
“你家祖上是做什麼的你可清楚?”
“祖上?額,我爸媽都是工人,我爺爺當過兵。。。”其它我還真不知道,然後無奈的笑了下。
“那你可否認識山西陳家人?”老爺子繼續問。
“陳家人?不認識啊。”我老實的回答。
“那你可否接觸過石頭,或爬上頭、生玩等”老爺子問出了一堆奇怪的詞。
我滿腦袋問號,頭搖的的和撥浪鼓一樣。
“看來,真的是什麼基礎也沒有啊。。。”老爺子無奈的搖搖頭。
額,這是什麼意思?
“我。。。”我不解的看向冬子。冬子迴避了我的眼神說“額,沒事,沒事,吃飯”。
不對,一定還有事,不安的感覺又多了一層。
吃完飯,我和冬子被老爺子叫到了書房。一進門就看到一個通到屋頂的博古架,上面放着各種古玩,有花瓶、瓷罐、書畫,還有些我叫不出名字的青銅器,看的我眼花繚亂。雖然我不懂行,但是老東西上特有的歷史滄桑感,非常的吸引我。
“你們過來。”老爺子慢慢走到書櫃前,翻出一張照片,遞給我。
我接過照片,上面是一堆的碎石,好大的石塊,明顯是被人工開鑿過的。這難道是個什麼建築的石塊嗎?
“能看出來是什麼嗎?”
我繼續搖頭,“從這個切割角度看起來,拼起來應該是個圓拱形的東西。”
“哦?”老爺子終於看我的眼睛亮了一下說,“你見過?”
“沒有,學過設計,大概能想象拼接後的樣子。呦,這上面還有雕刻呢?”我把照片翻來翻去的看着。上面的花紋讓我明顯的看出了一些類似龍鱗的雕刻。腦子裡迅速把這幾塊拼了一下,不錯,確實是一條龍的樣子。
“拼起來應該是條龍吧,但是爲何沒有龍爪?而且樣式也很簡單,奇怪。”我正自言自語的說着。
冬哥用拳頭懟了我一下“可以啊小草,學設計的就是厲害啊!”
我笑了笑,心想,不就是在腦中建起東西的三維視圖嗎?學設計的人應該都可以。
冬哥一下走到旁邊,忽的掀起來一塊黑布,“來,看。”
由於屋子很暗,我開始並沒有注意到這塊黑布,當冬哥一打開時,我一下愣住了。一個白色漢白玉,直徑將近2米的圓環狀的東西呈現出來。上面沿着圓環,雕刻着我在照片裡看到的龍。
“這,,,這。”
“這是老百姓在長白山周圍溪流裡發現的,被我們買了回來,應該是從山上衝下來的。一起發現的還有這個東西。”老爺子指了指石環裡面。
我往前走了幾步,一看,一條黑色的碗口粗的鐵鏈子,上面鏽跡斑斑,堆放在了石環裡。我覺得似乎有些熟悉。前幾日做的夢裡,好像也有鐵鏈,不會這麼湊巧吧。我伸手想拿起鐵鏈,很沉,我不得不雙手去拉,突然,鐵鏈碰到了石環,嘩啦一聲,震的我耳朵疼。趕緊放開了手。
我擡頭看冬哥和老爺子,他們卻奇怪的看着我。
我不好意思的說“這個古井被敲一下還真響啊。”
“小子,你說這是古井?古井,果然啊,難怪。”老爺子用敏銳的眼神看着我,然後走到一邊,眼神一沉開始想事情。
就在冬哥更加奇怪的看着我時。突然從外面跑進來一個人。還沒待我細看,那人一下撲到石環上:
“我的,全是我的,你們都走開。這是我的。”
接着一羣人跑了進來,人們上去七手八腳的把這個人捆了出去。這時我才細看了一下,這個人年紀不大,但是頭髮亂蓬蓬的,渾身髒兮兮,還散發着臭味。
我趕忙詢問冬哥:“冬哥,,這。。。。”
“沒事,家族裡一個伯伯的兒子,去年瘋了。”
看着冬哥臉色不好。我也沒繼續問。告辭後就準備回去休息,剛出門就聽到冬哥說。
“老頭子,我們必須去那裡嗎?你看堂哥都這樣了。”
本想聽聽,但小七在旁邊,一想不太禮貌。於是,還是走了出來。
看了這麼多稀奇古怪的東西,有些累,小七把我帶回了房間。一開門,看到裡面是類似酒店的那種標間格局,塵風躺在其中的一張牀上看手機,我慢慢走過去。
“剛纔,不好意思啊,我說的重了,你要是沒吃,外面還有宵夜。”
塵風並沒有看我,“我飛機上吃飽了”說完他開始去洗涮了,我又尷尬的坐了會,也開始收拾,一天的勞累奔波,剛躺牀上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