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什麼一情況?老郭同志心急火燎,急着想去弄明白,當然還是去鐘樓分局,究竟怎麼發現嫌疑人的?聽說那邊是小戚,有印象,以前打過交道,現在已經是戚隊了,他負責這個案子。
市局同事只聽說好像是幾個小警察無意發現了線索,送了血樣檢驗。老郭更吃驚了,這是什麼情況?
DNA比對通過,這意味着這個沉積了8年的案子,有了最重大的突破,甚至可以說鐵證如山破案在即。這麼難的一個案子,居然被幾個小警察無意破了?
“當時我頭一個反應就是,不會吧?兩天前市局老同事邀請我回去幫忙,準備重啓一批舊案,我們還聊到這個案子,當時我們還說,‘總有一天得找到他。’沒想到這才過了兩天竟然就找到了。”
老郭到了鐘樓分局,先去了周局辦公室,都是熟人。周局很開心,有老友來訪,更多的是破了案子樂在眉梢。
就在倆小時之前,周局還不是這個得意樣,中午一得到比對消息,大家都振奮起來。
戚隊親自帶隊去了,但在人沒抓到之前,他的心還是吊着。這一次有點搶功的味道,因爲這個案子當年也不是鐘樓分局的事,這次只不過魚頭把這個線索丟給了分局一走了之。
比對結果出來,市局那邊根本還沒反應,也不知道什麼情況,更不要說考慮誰應該去負責抓捕這個事情,周局就迅速動手了。
呵呵,這下後面市局某些人臉色不好看了!近在眼前的大功被先有準備的鐘樓分局給劫了。
比對結果一出,戚隊親自帶着刑警隊在家的十幾個警察全部出動,這次連一向呆在辦公室的牛哥都呆不住了,要跟着一起去,考慮到沒什麼風險,周局也批准了。隊伍迅速奔赴白下區煙花巷,這是一個比較偏遠一點的小巷子。
爲確保萬一,戚隊先包圍了嫌疑人肖鵬家的房子,留了數人在街道周邊。和周邊鄰居詢問了下,說這人今天在家正和幾個鄰居在搓麻將呢。警察敲開了他家的門,在家裡搓麻將的肖鵬被當場抓獲。
突然被捕的肖鵬一開始還抱着僥倖心理,故作冷靜地連聲問:“不就小賭賭嗎,至於嗎?我認罰不就得了,說吧,罰款多少?”
戚隊冷笑地看看他,直到肖鵬被看得發麻了,戚隊才神情凜然地告訴他:“裝,繼續裝!現在我們懷疑你和一樁案子有關!跟我們回去接受調查!”
肖鵬大喊着:“不可能,你們是不是弄錯了?”在隨後的交鋒中,他居然還大喊大叫:“搞什麼,難道我還殺人了不成!”他老婆帶着五歲的兒子也在旁邊又哭又鬧,攔着不讓走。
戚隊目光如電,冷冷地看着肖鵬,“沒錯,我們就是懷疑你和八年前的月牙山莊滅門一
案有重大關聯!”說完不再言語。
到這時候,這個傢伙開始露出了慌張和絕望的神色,沉默下來不再吱聲,老老實實地跟着上了警車。
既然人已經抓到,後面的事情也無需多管,還是交給熟悉案子的市局去結尾收案。
市局狄總隊長四點多知道此事,有點不快,最大的功勞被鐘樓分局撈走了,可沒辦法,誰讓人家能,發現了線索和嫌疑人,下面沒做完的活還得接着幹。
幸虧他不知道這個案子的線索還是已經借調到市局的魚頭髮現的,不然真得給氣瘋掉。分局的口徑都是局裡幾個小警察無意發現嫌疑人有問題,把血樣送了上來做DNA比對。
老郭和周局還沒來得及多說幾句話,就接到電話通知去市局開會,匆匆忙忙又走了。
傍晚五點臨時的市局刑偵會議決定,由狄總隊長總負責,重新歸隊的郭仁強老處長負責審訊工作。在老郭面前,狄總隊長都客客氣氣,老郭資歷太老了,更不用說伍大隊,只能裝小樣。
晚上,老郭撥通了周局的電話,周局得知老郭負責此案,很高興,把發現線索的魚頭給賣了,不過周局還是要求老郭爲這個保密。老郭同志也是個人精,幾句話一聽,就明白了。老郭對魚頭產生了興趣,決定把他拉到小組來,他很想看看這個充滿傳奇色彩的小警能耐在哪。不過審訊可不是魚頭的特長。
老郭已經退居二線,爲了審這個案子,又回到了一線熟悉的位置。夙願即了,人都感覺年輕了幾分,一個晚上興奮地沒睡好,是個警察誰也不想錯過破案的那激動一刻。
第二天早晨八點,剛到刑警隊還沒來得及倒杯水的魚頭,就被老郭同志拉去了審訊室。看着已經萎靡不振垂頭喪氣的肖鵬,估計也是緊張地一夜未睡,就知道這個審下來應該比較容易,不是那種特別難啃的骨頭。
老郭同志不走尋常路,不是問姓名年齡等,開口就大罵道:“你這個混蛋,你可知道,我們找了你多少年?”
肖鵬一下子就個鎮住了,再看到旁邊小警察很得意的樣子,正是小攤上見過一面的那一位,目瞪口呆!
不過,肖鵬沒有案底,審訊過程中在其他所有信息和生活工作經歷上都很配合,但在殺人案上還是不肯鬆口承認,審訊一直持續到中午。
午飯過後,老郭很放鬆地跟肖鵬聊起了家庭。當提到肖的老婆和肖五歲的兒子,肖鵬的表情一下子柔和了下來。
“你也是個男人,這麼多年了,自己做的錯事總要承擔責任。你兒子現在還這麼小,爲你兒子和家人考慮,你也應該承擔這個責任。證據已經很充足,抵賴也沒有用。你,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坦白從寬,爭取一個無期徒刑,好好改造立功
,還有機會出來……”老郭語重心長地勸說肖鵬。
老郭的話沒說完,肖鵬打斷了他。
“領導你不要說了,我承認,月牙山莊那個案子就是我做的。我是個混蛋,我也不知道那天爲什麼鬼迷心竅。我對不起家人,對不起我兒子啊。”他一邊說,一邊狠狠地打着自己耳光。
魚頭在旁邊偷偷給老郭豎起來大拇指,薑還是老的辣啊!不用聲色俱厲,不用嚴刑拷打,幾句話就把嫌疑人的心房給徹底打開了。
筆錄做完,口供落定,肖鵬被帶了出去,送去看守所,後面就是等着法院遲到的審判。整個案子抓得乾淨利落,審得一清二楚,金陵一個多年未破的案子終於水落石出了!
在審訊室裡,老郭點上一根菸,狠狠地吸上一口,長長地吐了一口氣,月牙山莊滅門一案,是老郭心中巨大的“欠債”,是他二十幾年刑偵生涯中心中始終放不下的一個心結。現在這個心結終於了了,心中希望另外一個也能早點了了。
昨晚十點多,魚頭陪着若蘭看了一場愛情文藝片電影《海角7號》回到御花園,那這裡有令人驚歎的自然風光,豐富的文化藝術活動,還有着安逸悠閒的生活氛圍,讓人時刻感受到幸福和溫暖。尤其墾丁的沙灘果然漂亮,愛情充滿浪漫,難怪蘇怡去了說那裡怎麼怎麼好。
片子也拍的很好,那一句“你留下,或者我跟你走”,頗有自己一貫無賴死纏硬打的作風。而沙灘上的一曲搖滾國境之南讓若蘭看得眼淚汪汪……
若蘭媽媽今天不在家,魚頭心裡熱乎乎地想着是不是今晚趁着佳人心動可以最後突破了。
得知魚頭真的今天又破了一個案子,若蘭也很開心呢,一雙迷人的眼睛看着魚頭閃閃發亮,蠻像電影裡女主角日本女子看人迷戀要死的眼神……
叮鈴鈴,郭亮的電話來了,通知他明早參與審訊工作。魚頭感覺到很詫異,周局和戚隊應該很有數,不會透露說他曾參與此案,不然自己在市局沒法做人啊!不過想想,但也只可能是他倆透露這個,什麼原因?
壓不住心底的疑問,撥了周局的電話。周局知道魚頭會打電話給他,他詳細介紹了老郭的傳奇色彩,讓他向老郭好好學學。
九十年代中,老郭同志因善於偵破從鄰市地方調到金陵,僅在金陵市局的十幾年,老郭幾乎經歷過警匪片電影裡所有的情節:槍戰、搏鬥、飆車,“販賣”過黃金、毒品、軍火,受過傷,甚至“坐過牢”……這種帶有傳奇色彩的英雄情結,在他脫下警服以後也未褪去,剛直正氣,嫉惡如仇。一些熟悉的人都說他像個“大俠”,跟郭靖一樣,局裡熟悉的人因此都叫他老郭“郭大俠”。
關鍵是郭大俠,最瞭解那個案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