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被手銬鎖在椅子上，毛老大真的可能上來抱住魚頭的大腿。魚頭趕緊安撫他的情緒，“毛老大，你也不要着急，如果這件案子真的那麼簡單，也不會拖到今天。”
“對了，當時你們三人，還有一個姓張的，外號叫什麼‘蝙蝠’……”
“你是說蝙蝠吧，這小子是個白眼狼，剛出去還回來看看我，後來這幾年去哪了，我也不知道，已經七八年沒有來看過我了，都說在外面吃香的喝辣的……”
之前專案組也不是沒找，只是沒有找到這人的下落，估計不在金陵的多。要在金陵這一畝三分地，早就被伍大隊他們給揪了出來。
別看毛老大關了十八年，信息還不閉塞，在監獄裡還是個老大，道上的信息不少。
“在外面，哪裡？可能在澳門，那怎麼樣才能找到‘蝙蝠’？”
“警官，咱也是道聽途說，聽說這個小子專拉人去澳門參賭，其他的是真不知道了。”
“你對那次交易的廣西籍的倒爺吳明有多少了解？”魚頭繼續問道。
毛老大思索了片刻，“那個吳明啊，我們還真不熟悉，當時剛好在那個什麼山，對，將軍山，挖到了一個墓坑，兄弟們手上又缺錢，有文物需要出手，道上的朋友介紹來的，沒想到第一次合作就折了進來。”
“道上的朋友？金陵的嗎？”魚頭示意夏白將這一條信息記下來，“這個朋友也是文物販子嗎？”
“沒用，黑毛早死了，以前你們警察也找過，和我弟弟一起沒了……”毛老頭想了一下，“那個廣西人通過黑毛找上我的，也不知道他哪來的消息，知道我手上挖到一個值錢的明代貨，直接約我中秋節那天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這麼說，是吳明是通過那個黑毛主動找上你的，而不是你找上他的？”魚頭緊緊地盯着他眼睛。
“是，這個吳明之前我是不認識的，知道他和另外一夥做過幾回交易，聽說出手比較闊綽，所以還是放心的。”毛老大這次倒是認真地說道，“我都到這份上了，沒必要說假話，至於信不信，就由你們了。”
如果毛老大之前不認識吳明，這一切倒是符合邏輯。吳明在槍殺戰士之後，也消失了，現在最大的嫌疑人是上官文救走他，並且帶走了文物。如果上官文根本不知情，不是所謂的道上朋友，那麼救走吳明搶走文物的一定另有其人。
按照這個思路走下去，找到毛老大身邊的那個文物掮客黑毛，或許能找到新的突破口，可惜人也早沒了。
魚頭和夏白也是很失望，看來又白跑了。
“警官，還有什麼問題嗎？”毛老大情緒從剛纔的激動，轉變爲了失落。他只是一個文物販子，眼下看來確實和上官文沒什麼關係，卻因此遭到重判，實在是比竇娥還冤。
從他的回憶證詞中，魚頭並沒有發現什麼特別的地方，和封存的卷宗大差不差，幾乎沒有什麼疑點。看來，想要搞清楚當年的事情並沒有想象的容易。
看着兩個一籌莫展的小警，毛老大再也不理睬兩人，開始打起盹來。
魚頭示意夏白，走吧，看來這次又是無功而返。
回到局裡，焦炭小李已經等着，兩人搖搖頭，示意也是一無所獲。魚頭拿過小李的記錄，這個牌友已經七十多歲，人老眼花，證詞卻是老的，據說家裡一直有一份原稿，防止忘記了。
這個準備工作，也是讓人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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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辛苦苦忙碌了一天，“大家走吧，早點回去休息……”
剛進了店門，就見小胖子樂乎乎地迎了上來，“你老爹來了……”
“啊，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居然父親會沒事跑到城裡來，奇了怪了。”
到了樓上，“老爸，你怎麼來了？”
“家裡也沒什麼事，過來看看你。”但看老爸的神情，可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先吃飯吧，待會說……”
魚頭三下五除二，很快吃完了。
“家裡出事了？”
“沒有，你媽身體挺好，我下午去了分局，見了老周。”哦，老爸居然也會出來主動活動了，難得啊！
“聽說你最近立了大功……別驕傲，分局那老案子，老周說你接手了，有什麼進展沒？”
哦，原來老爹過來是爲了這個！
“沒有。雖然覺得不可能是上官文，但就是沒找到什麼疑點……”
“哦，這個案子牽連了分局好多人，你一定要細心謹慎一些。”
“是！老爸你，有沒有什麼特別懷疑的人？”
“沒有，千萬不要隨便懷疑什麼人，爲這個案子死的人已經夠多了。”
“是啊，對了，當時分局文物科有個女警，也是最晚和伍局一起離開的……那時她表現怎麼樣？”
“你是說姓秋的那個女警吧，表現不錯的，人緣也好，那時也比較困難……案發前半年，她家女兒被燙傷……”魚頭老爸突然停住了，頓了一下，不相信似地說道
，“怎麼，難道上次去我們家要看燙傷的那個女孩子就是？”
“老爸你還真厲害，寶刀未老啊……還真猜對了，她叫夏若蘭，現在是兒子的女朋友。”
“哦，”老喻頭沉思了起來。過了會，終於開了口，“有一個事情呢，過去一直沒吭聲，不知道這個和案子有沒有關係？”
“什麼事情？”魚頭沒想到居然老爹還有事情瞞着專案組。
老喻頭慢慢地道了出來：
“案發前一天上班後，上官文和我說了一個事情，他發現了我們治保科一直追查的一個案子出現了第一個嫌疑人……”
老喻頭停了下來，盯着小魚頭，讓他想一想是誰？
“誰？啊，難道是……竟是他？”魚頭不由得睜圓了眼睛。
“沒錯，你猜的一點不錯，就是他！”
“怎麼會，這麼重要的事情，咦，那爲什麼案卷裡都沒看到這個？是老爹你一直隱瞞着？”魚頭很疑惑，沒想到父親也是打馬虎眼的時候。
老喻頭很痛心，“能說嗎，在當時那個環境？這個事情，上官文向我彙報的時候當時就我一個人知道，因爲這是第一次發現吳明這個人有初步嫌疑，打聽過701研究所的情況，所以我讓上官文盯住他……”
“701研究所，好像在哪裡聽說過？”魚頭問。
“701研究所啊，現在可以說了。701所當時在弄一個很重要的海軍絕密計劃，代號052，具體內容我們當時也不知道，只知道中央軍委直接關注的一個項目。”
“052，不會是052導彈驅逐艦吧，記得052第一艘是1992下水的，五千噸排水量，不過沒造幾艘，現在已經在在052C，聽說052D也正在研發計劃中。”魚頭也是個小軍事迷。
“想起來了，這個701研究所，不就是夏若蘭父親的工作單位……”
“沒錯，就是那個女警丈夫的工作單位，後來的事情你也知道了……”
“老爸，我明白你當時不能說的原因，你是擔心如果說出這個事情，反而加重了上官文與吳明勾結的嫌疑，對不對？”
“是，一旦牽涉到了敵特案，就更敏感了！說出來，不但不會減輕上官文的嫌疑，只會讓他永世不得翻身！所以我也只能悶着，一個人放在肚子裡，而且吳明是不是敵特？闖進研究所的是不是吳明？這一切都存在着不確定性。”老喻頭也是無奈地搖搖頭。
上官文和老喻頭之前追查的，又是一個什麼樣的案子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