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衛錢大爺當年被老孫頭設計的情況，彙報到了積案領導小組案桌上，得到了市局領導們的高度重視，蘇局親自主持討論，無論是袁局還是狄總隊等都很興奮。從分局裡出來的並不僅是一輛摩托車的猜測也不再是天方夜譚。
突破，這纔是真正的突破！總算冰山一角露出了水面。就目前掌握的情況看，說明這個案子不是那麼簡單，不用再像過去一樣一直糾結在究竟是不是上官文和吳明劫了元青花等文物。
魚頭也作了大膽的假設，“我認爲，從分局裡出來的摩托車並不是第一輛，之前十多分鐘前有一輛黃色麪包車先帶着文物先離開，很可能，就是老孫頭在他家門口看到的那個麪包車……這樣子，有些問題就可以解釋了，那些文物可以輕鬆運走，光一輛摩托車顯然不能滿足這個要求……，甚至，我認爲上官文也可能被兇手弄暈過去，或者本身因爲生病當時昏迷不醒……”
說到這，魚頭的心裡就沉甸甸的，雖然究竟怎麼一回事還不完全明瞭，但基本可以斷定，當年案子後面有高手在策劃，而且，可能還是一個職務不低的黑手在操縱着一切。
這個人會是誰呢？是在座的袁副局？或是其他人。
魚頭看了一眼袁副局，他處變不驚，面無表情……
然而這裡面有很多細節，需要重新審理、理清、推測……
會議室討論的很激烈，沒想到這個案子裡面有這麼多彎彎繞繞，但事情開始趨於明朗化。
伍大隊不知道怎麼想的，一直只是傾聽，尤其魚頭注意到他在聽到“黃色麪包車”之後一直眉頭緊鎖。
之前那個姐妹被劫案也水落石出，案犯已經被抓捕歸案，就等他開口認供了，也由不得不招供，指紋、DNA等都鐵證如山。
伍大隊突然說，“局長，那個案子基本沒什麼問題了，我回來跟分局文物案這個案子，當然，還是小喻繼續來主抓，我協助，他最近的工作做得非常出色。”
伍大隊姿態很高，又這麼主動，大家都是拍手歡迎，大樹底下好乘涼。
夏白等人疑惑地起來，領導這是怎麼一回事，“來搶功了？”
“那怎麼行，伍大隊您來指揮，我們聽您的就行……”魚頭冷靜地說，案子快到了關鍵點，不能內部不和。
“不用，還是你帶隊，就這麼說了算？”伍大隊說的斬釘截鐵。
會後，伍大隊留住了魚頭，讚賞有加，最近的成果擺在這裡，也不能不服。於無聲處發現驚雷，這就是本事！也是一般警察和神探之間的差距。
“下一步準備怎麼辦？
”
“中午去趟監獄，毛老大那裡我還有些疑問，再去了解了解……”
“好，我同意，有必要了解一下除了他們一夥，當年還有哪些團伙，特別是其中有帶刀疤特徵的人……！”
“是！”魚頭心裡也很服氣，伍大隊迅速和自己想到了一起。至於麪包車，都十八年過去了，這方面想找到線索很困難了，小李去過車管所，十五年前的檔案在一次意外的失火中全部付之一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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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老大一連喝了三大碗黑鍋魚湯，隨後“啪”地把大碗甩了出去，說道，“爽，好喝，進了牢子後就再也沒喝道這麼好的魚湯了。行，老子心情特好，有什麼問題儘管問吧……”
魚頭笑眯眯地說：“那咱就不客氣了，下次過來再給你帶一鍋……”心裡卻是想着，“希望沒有下一次。”
“毛老大，就想聽你介紹介紹你們那個圈子，當時1988年的時候，之前之後還有哪些比較狠的角色？”
“要了解這個啊，那你們真是問對人了。也就是這個案子發生前一年，大家公認的金陵一號是高老大，可惜高老大命不好，87年那一年被公安給擊斃了，這個傢伙心狠手辣，當年一杆獵槍橫掃……他要是不死，還輪不到我們出頭……不過，也奇怪的很，高老大手底下沒有什麼狠角色，怎麼後來還勢頭更猛，道上就只有他們吃肉的份，其他兄弟都只能喝點湯湯水水，聽說刀疤二現在都是大集團老闆了。”
毛老大這麼一說，魚頭想起這個高老大了，可不是就是這一位，獵槍把袁局打傷住院多次的，在1987年底的時候，鐘樓分局一次抓捕高老大團夥行動中，沒想到高老大突然開槍，袁局爲掩護隊友而被散彈擊傷，伍局隨後出手擊斃。之後由於袁局散彈中彈較多，第一次沒取乾淨，中秋前數月又在醫院動了手術。而中秋那一天，恰是袁局傷愈出院之日。
“什麼刀疤二？”魚頭被刀疤兩個字吸引住了。
“刀疤二啊，就是高老大手下的二號人物，勇猛有餘，這一點和高老大差不多，但沒他那份狠勁，高老大是那種見了就讓人害怕的那種，見誰都敢玩命。刀疤二是他們那夥的老二，其實說一夥吧，也沒幾個人。我也奇怪了，憑他怎麼能把高老大手下一幫殘兵敗將帶出來？”毛老大很詫異。
“這個刀疤二叫什麼名字？”
“不知道，就知道姓馮，還是後來這刀疤二出了名才知道，道上現在都知道馮老大，哪還有人記得高老大……”毛老大在獄中這麼多年，感慨也很多，尤其當
年被他無視的角色現在都是外面呼風喚雨。
“姓馮？是不是馮大海，又稱馮刀疤……這一夥當時有沒有一個女的？”魚頭和夏白對視了一眼，應該和鄭曉軍說的馮老大馮大海就是一個人。
“女的，好像沒有，不過有一次遇到高老大，我吹捧了他一番，他說，他的成功一半要靠一個女人，他吹牛說老婆纔是女中諸葛，不過我從來沒見到過這個女人拋頭露面……”
“哦，那他老婆叫什麼名字？”
“不知道……”
“我估計啊，如果真要像高老大說的那樣，這個團伙後來能順風順水，說不定還真有這麼一個厲害的人在。”魚頭對夏白說。
這是一個非常重要的線索，尤其是一個“女人”。
魚頭的直覺，一直認爲這個局有一個高手存在謀劃着一切。要知道，坐在挎鬥裡的那一位十有八九也是一個女人。
“女諸葛！”魚頭在筆記本重重地劃了一筆。
“還有，毛老大你再仔細想一想，那一天槍聲你都聽到了，有沒有聽到其他什麼聲音，譬如汽車馬達的聲音？”
當年被用作拘留室的小樓，只有一個很高的小窗戶，站在屋子裡根本看不到外面，門也是那種厚重的生鐵鑄造，密不透縫，他根本看不到外面的事情。
“我就只聽到了一兩聲清脆的聲響，汽車聲音真沒聽到，摩托車發動聲音很大，我聽得很清楚。”
說到這裡，魚頭眼睛突然閃爍着精光，“一兩聲？你確定槍聲究竟是一聲，還是兩聲？以前你都是說一聲？……”
“沒錯！”毛老大停頓了下，“那一聲，我聽得很清楚，你們知道的，那天下着大雨，電閃雷鳴的。”
本來以爲有了重大發現的魚頭，還沒興奮起來，心中的火焰又被毛老大無情的澆滅了。
魚頭失望了，如果兩聲，那應該說明還有一人當時也遇難了，那應該就是上官文捱了槍子倒黴的可能性非常大。
“但有次放風的時候，蝙蝠說他聽到了兩聲……”毛老大很疑惑地繼續道，“他說，‘老大，那天院子裡兩聲槍響，也不知道誰倒黴了，’我說，一聲，哪來兩次槍響，或許是他聽錯了，把雷聲當做了槍響。總不會是我沒注意……”毛老大絲毫不懷疑自己的耳朵。
“蝙蝠，你們爲什麼叫他蝙蝠？”
“還不是那小子耳朵靈光，聽聲辯形，我們挖墳盜墓的可缺不了這樣一個好手，必須的。”
“哦，原來如此！”
筆記本的“蝙蝠”兩字上，也劃了一個大大的問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