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午時,永和殿中寂靜無比,寧靜祥和之地。
皇太后端坐於此,修身養性,手中拿着佛珠,口中喃喃誦經。
宮殿中瀰漫着淡淡的薰香氣息,沁人心脾。
皇太后信佛,素來一身雅靜,倒是這身性和她的表面倒是不符合,她向來在人前慈悲,人後陰險,手段卑鄙。
宮裡總管公公王泉身着馬褂急匆匆趕來永和殿中,衆宮女太監見到這王泉都是如坐鍼氈,站着也不安穩,不敢去看王泉的臉。
“太后娘娘,王總管來了。”丫鬟芷蘭輕聲提醒着。
皇太后揮手示意,芷蘭特前去迎接王總管,眼神中有幾分幽怨,片刻後轉瞬即逝。
王泉大步流星向前走來,芷蘭低頭不語,只見那王泉神情輕浮,一臉色相。
芷蘭屈身行禮:“奴婢見過王總管。”
光天化日之下,王泉貼過身去,絲毫沒有避諱,手指輕挑起芷蘭的衣袖,身子一顫,芷蘭連連後退,緊咬着牙關還當做若無其事的樣子。
“王總管,皇太后還等着您呢。”
王泉眼神停留在芷蘭身上,雖說芷蘭是個宮女,不過這樣貌也倒是蠻不錯的,肌膚也嫩嫩滑滑的,畢竟是年歲小,性格又膽怯的,王泉正是中意這種女子。
芷蘭儘可能的拉遠她和王泉的距離,這王泉在宮中的名聲就不太好,多是會溜鬚拍馬,看人臉色,人也機靈,年歲大了,也是這深宮中的老人了。
王泉這等功夫也不能浪費,他逢見到剛入宮的小宮女便是這副德行,好歹也是總管公公,欺壓宮女太監都是常有的事。
王泉率先踏入皇太后宮中,立刻換了一副嘴臉,神情深邃中夾雜着些許的緊張。
“老奴參見太后娘娘。”
皇太后倒是很和善的看着他,面容姣好,王泉始終都是站在皇太后身旁的人,昨夜也是王泉通知皇太后的,這才讓皇太后匆匆趕到蕭夜珩宮中。
“起來吧,昨日多虧了王公公深夜提醒哀家,王公公這次做的不錯。”
皇太后眼神飄忽不定,瞧着身旁的桂嬤嬤使眼色,嬤嬤心領神會,從房中掏出一精美的荷包前來。
王泉看着桂嬤嬤手中鼓鼓的荷包,笑容滿面,嘴角冽到臉上,十分詭異的面容。
“賞!”皇太后輕揮玉手。
桂嬤嬤將荷包呈上,王泉知曉這其中必定是黃金,依照皇太后對待他的賞賜程度,這次也是多的。
“老奴謝過太后娘娘,老奴乃真心實意爲太后娘娘做事,並非是貪財小人。”
王泉向來把自己說的至高無上,讓人聽了心中舒爽,不過這皇太后也不是個傻子,她心中自然有數。
“這是哀家賞你的,也是你應得的。”
王泉聽聞此言,這才安穩的將荷包捧在手中,雙膝跪地,高舉着沉甸甸的荷包。
“老奴謝過太后娘娘。”
皇太后輕輕點頭,玉手一揮,王泉乖巧的站在身旁。
“太后娘娘,老奴還有一事,不知是否是真實的,不過老奴覺得娘娘還是該知曉。”王泉恭敬彎腰行禮。
“不妨直說。”太后眼神緊盯着王泉,心中似乎是有所感應,這次王泉說出口的興許就是關鍵點。
皇太后整日待在永和殿中,她所知曉的大多數消息都來自於王泉的口中,多數都是宮女太監前去打探,她才能做到足不出戶,眼觀六路,耳聽八方。
王泉拱手作揖,身子彎曲的極限。
“太后娘娘,老奴聽說昨夜崔太傅帶領一羣大臣們前去投靠二皇子的,老奴聽說……玉璽昨夜出現了。”王泉手微微顫抖,他知道皇太后最在意此事。
皇太后表情凝重,冷淡。
“玉璽?可在那蕭夜珩手中?”皇太后聲音低沉,神情憤怒。
即先皇離世後,皇太后苦苦尋求的玉璽遲遲未曾出現,而蕭夜珩纔回來還未足月,這玉璽也就出現了。
王泉有些驚嚇的結巴,畢竟皇太后的真面目他是最清楚的,若是此事牽連到自己他是難逃責罰的厄運。
“回……回太后娘娘,老奴也是聽旁人提及此事,還未曾驗證,興許是出現在二皇子手中……因此老奴才特意告知太后娘娘此事。”
皇太后冷着臉,一言不發,空氣凝固,氛圍冷卻着,王泉不敢擡頭看着皇太后的臉色。
片刻後,皇太后輕悠悠的說:“也罷,此事哀家知道了。”
“太后娘娘可要當心了,依老奴之見,這二皇子必定是有所準備的,他倒是不會空手而歸。”王泉見情緒有所緩和,輕聲提醒。
皇太后輕輕點頭,她自然是知道蕭夜珩的個性,好歹蕭夜珩從小也是在他眼皮子底下長大的,個性爲人她都清楚。
桂嬤嬤看着皇太后的臉色連忙又拿出荷包來,這裡面可都是黃金,遞在王泉手中,王泉忐忑,不知該不該接下。
若是他不接心中覺得有所虧損,若是接下,恐怕皇太后對他有所看法。
正當他猶豫之時,皇太后開口:“收下,哀家賞你的,你爲哀家着想,哀家自然不會虧待你。”
王泉這才滿懷感激的接下荷包,接連磕頭跪謝皇太后。
王泉退出永和殿中,前腳剛離開,殿中傳來瓷器落地的聲音,滿地的碎片。
“好一個蕭夜珩,回來不僅拿走兵權,如今又要謀取皇位,哀家不會讓他得逞的!”皇太后面無表情,話語冰冷。
雖說她看着蕭夜珩長大的,還是不是自家孩兒,蕭杭則纔是她的依靠,只有蕭杭則站上皇位她才能一統六宮。
桂嬤嬤連忙清掃地面的碎片,生怕皇太后再做出什麼過激的舉動。
“太后娘娘少安毋躁,既然如此我們也只能計劃提前,這時候出手阻攔他!”桂嬤嬤輕聲說着。
桂嬤嬤心思縝密,向來都是在一旁爲皇太后出謀劃策之人,桂嬤嬤跟隨皇太后數十年有餘,也是皇太后的親信,是她當年嫁入宮中之時從府裡來的陪嫁丫鬟。
“如此之來豈不是哀家就是個惡人,那蕭夜珩倒是成了衆人眼中的可憐之人。”皇太后喃喃自語。
她在衆人面前樹立的慈悲形象也會一擊崩塌,雖說她的真面目已逐漸被看清楚。
“太后娘娘,這若是遲了,恐怕難以挽回。”
桂嬤嬤苦口婆心,皇太后心中也是清楚,只能繼續向前走去。